待陸掌柜一走,杜萱娘立即將積攢下來正不知道放哪裏的金子,及王亦誠送的玉佩等貴重東西都收在了地窖的暗室里,蜀王符那種要命的東西在地窖角落裏用搜屍得來的匕首挖了個洞單獨藏起來,崔穎或李進送的那些看着不錯,卻沒有多大實用價值的玩藝兒則隨便堆在了地窖的木頭架子上。
有了這些既可藏人又可藏東西的地窖暗室,杜萱娘感覺以後睡覺都會睡得安穩些了。收拾好這些,已經是半下午,去淨房試用了一下她的自來水與手動沖水馬桶,感覺相當不錯,唯一遺憾的是沒辦法仿造出隨時都有熱水的熱水器,連個裝熱水的曖瓶都沒有,要用熱水只能上廚房提去。
淨房牆上還有一個高高的窗戶,不用擔心人偷窺,且光線充足,這個是後來那些匠人們提出來增加的。
杜萱娘用冰涼的山泉水洗了一把手臉,便去其餘房間看孩子們收拾得如何了。
張義那傢伙仍然是最喜歡刀劍之類的,書架上沒放幾本書,居然全擺了他那些收藏的武器,包括他以前常用的一把擦得雪亮的大柴刀,杜萱娘搖搖頭,也不去阻止,並不是一定要考上進士狀元才算是成材。
聽穆先生說,張義最近進步很大,已經在讀《春秋》了,離那鄉貢身份又進了一步,杜萱娘卻覺得應該正式給張義與顧尚尋一位武先生了,不為他將來一定成為什麼武狀元之類的,多學點本事防身也是好的。
再去顧尚房間,書架上早放滿了顧尚平時用杜萱娘給的零花錢淘來的各式舊書,這小傢伙難得苦惱地投訴道:「母親,我哥將他的書全放到我這裏了,害得我連自己的書都沒地方放。」
杜萱娘笑道:「你哥也真是的。現在都快成武痴了,你將那些簡單易懂的,還有你們自己不常用的,都放到母親屋裏的起居室去吧,妹妹們空閒時可以拿來看!」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個,我馬上將那些書整理出來!」顧尚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
再打開顧尚的衣櫃看看,衣物都收得整整齊齊,這孩子歷來讓人省心。
幾個女孩子就更不用杜萱娘操心了,各自的地盤都按她們自己早就想好的方式佈置起來。
顧青橙的妝枱上擺了一隻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朵從前院采來的粉紅色繡球花,周玉娥的帳子裏掛了自己繡得最滿意的香囊,如意結之類的。妝枱上放的也是正在做的針線活。
屋子正中的小圓桌上放了從周家拿過來的名貴景泰藍茶具,顧青橙上前倒了一杯茶水給杜萱娘,「母親,這是我們剛才迎灶神煮的第一鍋開水,你喝喝與平時有何不同?」
「你這丫頭。在開水裏面放什麼東西了吧?」杜萱娘龐溺地將顧青橙拉到自己懷裏。
「嬸子,還是你最了解青橙,她竟然將院子的丁香花泡開水裏當茶喝!」周玉娥頭疼地說道。
「母親,玉娥姐,我頭幾天看了本《本草藥解》,上面就說到丁香花有曖胃腎。降逆除臭的功效呢,當然可以泡水喝!」
「青橙可真厲害,不但能看《本草藥解》。還能學以致用,其實除了丁香花,還有許多種常見的花可以泡水,比如玫瑰,桂花。蘭花,紅巧梅這些。功效有養顏,去脂,去斑等不一而足,只不過這些花最好是曬乾後再拿來泡水喝。」
「居然有可以去斑的花?嬸子快告訴我,是哪一種?我們將來可以在院子裏多種點這些花!」周玉娥對臉上的幾顆雀斑一直耿耿於懷。
「干玫瑰花最好,其餘幾種也不錯,不過玉娥這話也提醒了我,聽說王家村那邊有家專門種花的花農,待前面舊院子拆了,我們一起去挑一些花回來種着,到時你們也一起去!」
三人正說着,趙韻兒與李冰冰兩個人房裏卻哭聲震天,
大家都擔心地跑過去看,杜萱娘有意落後眾人一步,希望讓這些溫室里的花朵也有機會處理一些突發狀況。
原來這兩個傢伙平日裏好得什麼似的,此時卻為了一朵絹花鬧了起來。
那朵顏色都掉得差不多的破絹花搞不清楚這二人從何處得來的,平日裏兩個人的東西都收在一處倒罷了,現在有了各自的妝枱與妝盒,於是這朵絹花的歸屬就成了導火索。
「那朵紅絨線的和攢心梅的都給了你,就這朵你還搶,你這當妹妹的怎麼能如此貪心?」趙韻兒氣道。
「你這當姐姐的才貪心呢?我的梳子都分給你一半了,就這破花你也看得上,給你,我不要了,你還我梳子!」李冰冰委曲得大哭。
「還你就還你,我給你做的荷包香囊你也還我!」趙韻兒也一邊哭,一邊去拿梳子。
這下子李冰冰乾脆抱着那些荷包香囊躺地上打滾了,「我不還,我就不還,我不要你這個姐姐了,我不要……。」
趙韻兒一聽也傷心得不行,伏在自己床上哭得個昏天暗地。
最先趕到的顧青橙撿起那朵絹花一看,說道:「你們兩個是從哪裏得來的這花?我怎麼看着這花像是對門那瘋婆子頭上戴過的,難道你們也想將這花戴頭上?不怕別人說你們像瘋婆子?」
趙韻兒與李冰冰立馬收聲,趙韻兒坐起來說道:「是小蓮送我的!」
李冰冰也彈簧似的從地上爬起來,反駁道:「才不是呢,是我從菜園子裏撿來的!」
眾人絕倒,聞訊趕過來的顧尚對張義說道:「哥,看來我們以後要多對妹妹們用些心思了。」
張義是長兄,眉頭一皺,說道:「你們兩個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韻兒你是姐姐,卻把妹妹弄得在地上打滾哭鬧,是什麼道理?」
趙韻兒不敢還嘴,趕緊從床上下來低着頭站着,心裏肯定是不服氣得很。
「韻兒姐,小蓮她母親連一雙襪子都捨不得給她做,豈會有錢給她買絹花?況且這花都舊得不成樣子了,也不知她是從哪裏得來的。冰妹妹,你也真是的,撿來的東西也當寶,漫不說這有可能是那瘋婆子掉的,說不定還有可能是死人的東西,難道你不怕那上面有穢氣的東西?」顧青橙皺着眉頭說道。
趙韻兒張嘴想反駁,卻不知該如何反駁,顧青橙說的是大實情,王家嚴重重男輕女,王小蓮現在穿的衣服好幾件都是她穿不了的舊衣服改的,的確不像是能花錢去買花戴的人,這絹花的來歷當真可疑,想着顧青橙說的有可能是瘋婆子或死人的,心裏一陣噁心,又想着如今為了這麼朵破花與一桌吃飯,一床睡覺的妹妹鬧成這樣,實在有點……羞愧。
李冰冰一聽說有可能是死人的,嚇得抿嘴又想哭,看看板着臉平時極寵自己的大哥和二哥,又忍了回去,再瞄瞄垂頭喪氣的大姐姐,還有平時極少對她大聲說話的二姐姐,更加心虛了,站在屋子中間一動不敢動。
此時張義厲聲說道:「你們兩個現在覺得為一朵有可能是死人戴過的破花鬧成這樣不好意思了?你們可知道母親為了讓我們幾個住得舒服些,四處借貸,辛辛苦苦地建了這新院子,才搬進來半天你們就鬧這一出,你們兩個是想讓母親傷心?還有韻兒,你是姐姐,你要麼將這朵破花讓給自己的妹妹,要麼與妹妹好好說道理,為何一定要將妹妹弄得大哭大鬧?冰冰你是我們家中最小的,哥哥姐姐們都讓着你寵着你,但是你也不能太任性,動不動就躺地上撒潑,你已經五歲了,難道沒人和你說這是無知村夫愚婦才做的事麼?」
趙韻兒與李冰冰同時低泣起來,聽得出其中的後悔與羞愧之意,顧尚接過話去,「你們兩個也別只顧着哭,趕緊互相道個歉,然後去母親那裏認錯去,保證以後不再犯!」
趙韻兒歷來是個爽氣的,覺得自己確實錯了,忙擦乾眼淚過來拉李冰冰的手,「妹妹,別哭了,都是姐姐的錯,我不該與你爭這些小東西,還說了不該說的話,妹妹,你就原諒姐姐這一回吧!」
李冰冰趕緊轉身抱住趙韻兒,「不,是妹妹不好,我不該什麼都想要,也不該說讓姐姐還梳子的話,讓姐姐傷心了,更不該說不過便躺地上耍賴……。」
張義與顧尚互看一眼,露出會心的微笑,「好了,都記住你們今天所說的話,以後不許再犯,否則哥哥們下次可不會這麼好說話了,非讓你們兩個罰寫十遍《女則》不可!」
趙韻兒與李冰冰兩個乖乖地點頭,順從得如兩隻小貓。
周玉娥上前去給兩個人擦臉上的淚水,苟春花則看顧青橙手上那朵惹事的破花極不順眼,奪過來道:「小孩子家家的別碰這些穢氣的東西,讓小姑姑拿去燒了!」
「春花,將那花送我屋裏去吧,燒了可惜,說不定以後韻兒與冰冰兩個還用得着呢!」杜萱娘從門外進來,笑着調侃道。
周玉娥也笑道:「可不是?以後她們兩個再鬧就將這花拿出來給她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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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特意請高人幫我修改了一下文文,找出了許多習慣性錯誤,所以今天一個字沒寫,改錯呢,尤其是那些多出來的「了」和「的」,親們,抱歉了,我最近真的粗糙了些,從今天起一定多修改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