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侃侃從來沒主動猥褻過男人,除非他們美到慘絕人寰且上趕子湊上來。可是,就在今晚她就要被迫當一名「採花賊」,這是胡侃侃做春夢也沒想到的事情。
至於為什麼要到今晚這一步,故事還得從頭說起。胡侃侃從小命苦點背,她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裏,父親是精於算計、人品匱乏的鳳凰男,母親是單純天真的都市獨生女,事情的經過像報紙和天涯論壇上的無數極品故事一樣,父親發達後原形畢露,拋妻棄女,投入了小三的懷抱。母親無法承受這個打擊,竟然精神崩潰發瘋,接着母親又在小三有意無意的刺激下,在馬路上狂奔,最終慘死在車輪之下。
此時,胡侃侃正上高三,仇恨和悲痛讓她無法再繼續學業。她輟學後,費盡心思報復小三和渣父。最後的結果是,懷孕的小三從灑了香油的樓梯上圓潤的滾了下來,意料之中的,她流產了。不僅如此,她的臉還被油瓶的碎碴給劃花了,並且以後再不能生育。小三同時失去了她的兩大賴以生存的職業利器——臉和子宮。據說她已處於崩潰邊緣。胡侃侃十分自信,在她的「孝心和關懷」下,對方絕對會向深淵再滑近一步的。與此同時,渣父做生意被騙,賠得傾家蕩產。一向順遂的胡某人急火攻心,不負眾望地中風癱瘓了。
任務初步完成後,胡侃侃又哭又笑,發泄完畢,她給尚在醫院的小三父母打了個電話,關切地問候了兩人。她當即決定,每當她不高興時就打電話聽聽這個悲慘的消息。可惜,她的興奮沒持續多久,就被一場無妄之災送到了這裏——她被小區里因失婚而精神失常的女人跳樓給砸死了!觀其一生,她胡侃侃生得不受歡迎,死得匆忙又倉促。她的靈魂現在寄住在一個十五六歲的古代少女胡蘭柯的身上。她因沒有原主的記憶,對之前的一切不大了解。不過通過這些日子的刻意打聽和細心觀察,她十分清楚自己的處境不容樂觀。
她現在被關在一個瘋女人的山洞裏,瘋女姓白名如玉,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專門拆散美好姻緣和壞人貞操的女魔頭。而胡蘭柯和這個女魔頭淵源很深,據說白如玉的薄情丈夫就產自她名義上的未婚夫張景修家族中,而白如玉的母親和姐姐當年是被胡蘭柯的祖父,當世的大儒胡明道給殺死的——當然是用言語和儒學理論給殺死的。也該胡蘭柯倒霉,白如玉在她成親那天剛好路過她的夫家張府,她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突然發起狂來,當即搶了這對還沒來得及拜堂的新婚夫妻回洞府。白如玉折磨人的方式視她的心情而定,有時她會將男人下油鍋,有時會扔蛇窩和虎圈。至於女人,她多少會憐香惜玉一點,讓對方去強暴洞府中的男人,若有不從再扔蛇窩。
胡侃侃此時就像一朵風中凌亂的白蓮花,她戰戰兢兢、委屈而又無辜地看着面前美艷而神態癲狂的白如玉,泫然欲泣地懇求道:「白大女俠,咱們素日無怨,近日無讎,我又沒搶你丈夫,求你放過我,我上有老下有小,中有貓貓狗狗,還欠別人包子錢……」她真的很委屈,白如玉的老公辜負了她關自己什麼事!憑什麼要她代人受過?
她的聲音在白如玉凌厲陰冷的目光中漸漸微弱下去,白如玉那種特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在空曠的地下幽宮裏響了起來:「睡男人還是進蛇窩,你只能選一個!」胡侃侃聽到蛇窩二字嚇得打了個冷戰。
胡侃侃百般懇求,白如玉越來越不耐煩,胡侃侃再不敢刺激這個喜怒無常的女人,她思索片刻,最後,一咬牙一跺腳,說道:「我、我選前者,可……可是,能不能讓我自己挑選貨色?」她即便當採花賊也是一個有品味的採花賊。
白如玉盯着胡侃侃看了好一陣子,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縷怪異的笑容,接着一言不發地把她領到了另一座防備更加森嚴的地宮裏。
胡侃侃抄着手認真地一個個篩選下去,她這人一向挑剔,即便買只蘿蔔也要挑個順溜的,更何況是男人。一趟下來,她倒有了幾個意向人選:第一個是個白面書生,長相斯文俊秀,頗有一點玉樹臨風的味道,如果不是他衣裳太髒頭髮太亂,完全可以用風度翩翩來形容。那書生看胡侃侃的來意不善,連忙作揖懇求:「求姑娘高抬貴手,放過小生。」
胡侃侃瞥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第二個是一個純樸的鄉下少年。生得圓臉圓眼,神色純良得讓人沒法下手。胡侃侃搖搖頭,接着挑下去。第三個,一身黑衣,身材魁梧健壯,神色淡漠,他雖然被捆得像粽子似的,但看上去似乎並不擔憂自己的處境。他既沒有像白面書生那樣懇求,也不像純良少年那般緊張憤怒。
胡侃侃盯着這人看了一會兒,這時,白如玉身後那個身經百戰的得力助手魏二寶,笑得意味深長:「妹妹,你真有眼光,這種貨色一看就是個雛兒,不但新鮮還耐用。要不是師父攔着,我早下手了,嘿嘿……」魏二寶的笑聲十分猥瑣放肆。
胡侃侃乾笑一聲,盯着這名黑衣男子看了一會兒,很快拍板定案:「就他吧。」書生太柔弱,鄉下少年太純良,就他最適合。
魏二寶像只鴨子似的嘎嘎奸笑兩聲:「好眼光,你上吧,我在旁邊監督。」
胡侃侃冷汗直流,小聲懇求:「魏姐姐,你能不能……離遠些,嗯,我一向是個羞澀的人……」她給了個「你懂得」的眼神,也不知對方懂了沒有。不過,魏二寶雖然腦子缺根筋,可在某方面卻靈光得很,她立即心領神會,身子慢慢地向外移動了一些。
胡侃侃剛把魏二寶支開,一轉身就對上一雙黑亮冷淡的眸子,她怔怔地和此人對視片刻,她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絲嘲諷和警告。胡侃侃被他盯得想縮起來,不過,很快她就做好了心理建設,胸脯一挺,色厲內荏地斥責道:「你瞪我幹什麼?你以為我想啊,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她本來想說,有本事你去找白如玉算帳啊。轉念一想,她趕緊把下句話咽回去了。據說,白瘋子武功深不可測,聽力極佳,萬一被聽到,她肯定死定了。
胡侃侃還想再說些什麼,這時一聲別有深意的咳嗽聲從外面傳了進來,看樣子是白如玉親臨現場監督了。
胡侃侃把心一橫,吹滅了地宮裏離他們最近的幾支蠟燭,視死如歸地跳到被五花大綁、衣衫不整、劍眉緊鎖的黑衣男子身上,咬着牙向他伸出了罪惡的雙手……
為了給自己壯膽和取悅不遠處的瘋子白如玉,胡侃侃學着電視上的地痞流氓調戲良家女子的口吻,陰陽怪調地喊道:「美人,讓小爺好好疼你,……你就算叫破了喉嚨也沒人來救你的,給老娘乖乖的!」話音一落,胡侃侃就覺得身、下的某人身子一僵,接着角落裏傳出了幾聲低低地壓抑的笑聲。
胡侃侃胡亂扭動了一會兒,假裝氣喘吁吁地伏在他的身上,在他耳邊飛快地低語:「這位壯士,出來混都不容易,我也是迫不得已,請多多包涵……這種事是你佔便宜,呃,以後有機會補償你……記得叫大聲,裝高、潮……」
其中有人顫聲笑道:「這個美人被點了啞穴,不會叫的。」
胡侃侃無言以對:「……」
接着那人又猶疑地提問道:「你真的……是胡家的女兒?」
胡侃侃還沒來得及回答,突聽魏二寶高聲問道:「你們在說什麼?春宵苦短,莫要虛度。」
胡侃侃笑得比哭還難聽。「呵呵,我在問他喜歡哪種體位。」
燭光閃爍不定,欲明欲滅,胡侃侃欲哭無淚,繼續一絲不苟、裝模作樣地進行她的動作。她身下的某人像發高燒似的,身子持續發燙,不知是不是她的動作太過猛烈,她發現他身上的繩索已經鬆了。
就在這時,只聽有人高聲笑道:「卓大俠,你非得等到貞操被奪才動手嗎?」胡侃侃大吃一驚,這是什麼情況,還沒容她多想,下一刻,她就覺得一隻大手襲上了她的胸前,她只覺得身子一麻,然後便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