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華 34.忠心

    望月橋倒塌事件驚動了無錫全城。南華郡主一聽到消息就急了,起身就要出去找江恆,被文氏死拉活拽地拉住了:「母親別急。二弟身邊跟着飛箭呢,必定無事的。說不得現在正在回來的路上,母親若出去,說不定就錯過了。到時候二弟回來,又要再擔心母親。」

    南華郡主心急如焚地等了半天,終於見江恆回來,看着身上臉上也無傷,可連帶着青盞飛箭一起,衣裳卻都換了,不由得又急起來:「這是怎麼了?」

    江恆連忙道:「我並無事,母親不要擔心。」遂將剛出門就看見望月橋倒塌,又去救人的話說了一遍。

    南華郡主這才放下心來,合掌念了聲佛,又嗔怪起來:「要救人讓青盞和飛箭去就是,你怎麼還自己過去了?這黑燈瞎火的,萬一落了水可怎麼好!」

    文氏雖然嘴上勸南華郡主說是無事,其實自己心裏也是忐忑不安,直到此刻才放下心來,笑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二弟素來熱心,這又是積陰德的事,必有好報的。」

    南華郡主嘆道:「你說的也是。」又拉了江恆的手問身上冷不冷等話。江恆一一答了,說是在蔣家沐浴,又喝了驅寒的薑湯,再無不妥的。

    南華郡主點頭道:「蔣家周到。這事兒鬧得怪嚇人的,把兩個姑娘也嚇着了吧?」

    她不提還好,一提江恆就想起了桃華:「蔣二姑娘是嚇着了,蔣大姑娘可沒有。不但沒有,還帶着丫鬟一起救人呢。」當下把看見桃華救了幾個人的情況都說了。

    南華郡主只要兒子無事就好,對桃華如何救人卻聽得心不在焉,只道:「蔣家世代行醫,想來她也學了一些,能救人也不稀奇。」

    江恆急道:「娘你不知道,我瞧着蔣大姑娘接骨那利落勁兒,比有經驗的老郎中不差。」

    南華郡主笑道:「你見過幾個郎中接骨呢,就知道了?好了好了,勞累了半夜,快回去歇着罷。出了這事,我看我們也不要久留,過幾天就回京城。這衣裳快去換下來吧,瞧着怪難受的。」

    江恆見她面上露出倦色,文氏更是支持不住,也只得退了出去。回了自己房中,扯着青盞道:「你瞧見蔣大姑娘救人了,你說,是不是跟那些老郎中也差不多?」

    青盞已經累得半死,哭喪着臉道:「我的少爺,小的哪見過幾個郎中啊,不過看蔣大姑娘的樣子,膽子是極大的。那斷腿的婦人傷口血淋淋的,小的看着都有些膽寒,虧得蔣大姑娘敢動手。」

    江恆一頭倒在枕頭上,看着帳子頂道:「你說得對,看她年紀這樣小,膽子卻這樣大。瞧她妹子,嚇得路都走不動。」

    青盞抓了抓頭,忍不住道:「少爺,像蔣二姑娘那樣才是常見的吧,閨閣裏頭的姑娘不都是這樣?倒是蔣大姑娘那樣的,瞧着可真不像一般的女孩兒……」

    &確……」江恆也不得不承認,「不過,你說她的醫術到底怎麼樣呢?當初大嫂的喜脈就是她診出來的,她說是湊巧,可我現在覺得,怎麼都不像是湊巧呢。」

    青盞已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含糊地道:「是不是的,反正蔣家也不能行醫,醫術好也沒用吧……」

    &我倒忘記了,當初先帝是說過這話,不過,要是蔣姑娘醫術真的不錯,不能行醫也太可惜了——」江恆還沒說完,就聽見青盞已經在旁邊的榻上發出了細微的鼾聲,只得閉上了嘴,自己去尋思了。

    今夜,不只江恆,無錫城裏沒幾家睡得好的,蔣家也不例外。

    蔣柏華到底是有點嚇着了,夜裏微微發起熱來。桃華守着他,拿溫水給他擦身,拍着他睡覺。上輩子她忙於工作,三十幾歲就在工作崗位上猝死,連戀愛都沒有談過,更不用說結婚生子了。

    這輩子,雖然蔣柏華說起來是她弟弟,但看着他出生長大,在心裏,桃華覺得蔣柏華就像她自己的孩子似的。看着他在夢裏抽着小鼻子要哭不哭的樣子,就覺得心裏軟得厲害。

    曹氏這次又未能把兒子要回來,在蔣錫處碰了釘子,真是哭都哭不出來,只得抹着眼淚去看蔣燕華。一進蔣燕華的屋子,就聽見她又急又氣地說話:「我的簪子呢?我的簪子掉了!」

    &麼簪子?」曹氏才接了一句就突然反應過來,「是郡主賞的那簪子?」

    &蔣燕華快急哭了,起身就要下床,腳踝一痛又坐倒下去,口中卻只道,「娘,你快叫人去街上找找啊!」今天才頭一次戴出去呢,怎麼就掉了。

    這下曹氏也急了:「怎麼就掉了?萱草,還愣着幹什麼,快叫門上的出去找啊!」

    萱草也是精疲力盡,聽了這話也只得起身出去,叫了門房上的人起來。門房剛剛躺下,被叫起來滿腹不樂,一聽是要出門去找簪子,雖然不敢不去,卻忍不住口中抱怨:「街上今日亂成這樣,到哪裏去找一根簪子啊。」

    萱草只得道:「這是郡主賞賜的簪子,若丟了不好交代的。」她也不敢回去,只得跟着門房上人一起出去尋找。

    街上還是一片混亂,不少婦人丟下的鞋子手帕紗花之類,還有攤販落下的雜七雜八的東西,並有衙役四處搜索是否還有受傷的人。

    這般一片狼籍之中,蔣家下人提着燈籠找一根簪子,真跟大海撈針差不多。來回搜了兩遍,下人們終是頂不住了:「萱草姑娘,你也看見了,這實在是沒有啊。」

    另一人小聲嘀咕:「方才還有衙役們先走過的,若是看見有什麼簪子鐲子的,怕是他們早就揣起來了。」

    這話說得還真不假。這些婦人小兒們少不得落下點值錢的物事,這會街上卻只有些帕子鞋子之類,想是已經被人順手牽羊了。衙役們可不講什麼路不拾遺,少不得大晚上的出來忙碌,總得撈點好處才是。就是蘇衡看見了,大約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萱草一個姑娘家,今日又受了些驚嚇,還要勉力出來尋找,此刻只覺得腳都走得痛起來,眼見着金簪蹤影全無,眾人又滿腹怨氣,也只得回去向蔣燕華說了。

    蔣燕華今日為了江恆要同行,這才將金簪戴上,沒想到話都沒說幾句,卻丟了一件貴重首飾,真是說又說不出,怨又無人怨,整整的掉了一夜的眼淚。

    好好的八月十五,卻鬧出這麼一件事來,無錫城裏連點過節的氣氛也沒有了。南華郡主昨夜睡得太晚,第二日近午時才起身,聽大丫鬟珊瑚細說了昨夜之事,不由得嘆道:「昨兒聽恆兒說得輕巧,還當只是有幾人落水罷了,怎的竟鬧得這般大,還死了人?阿彌陀佛,幸好恆兒沒事。他人呢?可有什麼不適?要不要請郎中?」

    珊瑚一面替她梳頭,一面笑道:「郡主放心,珍珠昨兒半夜就過去看了,二少爺沒事。連同青盞和飛箭,都是好好的。」

    &就好。」南華郡主嘆了口氣,「這八月十五出這樣的事,也真是……唉,叫人拿二百兩銀子去廟裏,替這些人做一場法事超度吧。可憐見的,都是婦人和孩童。」

    &主真是慈心。」珊瑚忙恭維了一句,又道,「二少爺隨了郡主,也是一片慈心地關切這些人,早上用飯的時候還說起呢。」

    &兒一早就起了?」南華郡主微微皺眉,「昨夜累成那樣,今兒還不好生歇着。」

    &是要去蔣家還衣裳,還要去醫館看看那些人,早早就出去了。」珊瑚窺探着南華郡主的臉色,緩緩地說,「說起來,蔣家那位大姑娘也真有膽氣,見了那場面竟不怕,還能救人呢。」

    南華郡主不在意地道:「行醫之家的女兒,司空見慣罷了。」

    &少爺可是誇了又夸,讚不絕口呢。」

    &南華郡主眉毛微微一挑,半轉過身來,「恆兒還誇了蔣家那丫頭?」

    珊瑚連忙放鬆手上力道,免得扯痛了南華郡主頭皮,一面道:「可不是。奴婢早晨又過去看二少爺,正好二少爺在用飯,見了奴婢就說起昨夜之事,將蔣大姑娘誇讚得天上有地下無。奴婢愚鈍,前幾次竟沒看出來蔣大姑娘如此出眾呢。」


    倘若青盞在這裏,一準得說珊瑚太過誇大。她一早過去見到江恆,的確問了昨夜的事,江恆也的確提到了桃華救治多人,但他急着出門,不過是說了寥寥數語,更不必說什麼誇得天上有地下無。

    可惜南華郡主並不知情,兩道眉毛都緊皺在了一起:「恆兒當真如此說?」

    珊瑚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奴婢也不知這話該說不該說……二少爺在京里,沒見過蔣家姑娘這樣的女子,偏生蔣家姑娘生得又好,二少爺如今這個年紀……」

    南華郡主的眉頭隨着她的話越皺越緊,不悅地道:「那丫頭算什麼,恆兒也不至於眼皮子淺到這份上。不過——像她這般的女孩兒,恆兒倒確實沒見過……」

    珊瑚諾諾連聲,心裏卻明鏡一般。南華郡主這話有些口是心非,說是蔣大姑娘不算什麼,實則珊瑚在京城裏跟隨南華郡主出入,見過了許多高門顯貴家的閨秀,也難以找出幾個能與這位蔣大姑娘比肩的容貌。尤其蔣大姑娘與那些閨秀又有所不同,身上別有一股子珊瑚形容不出的感覺,江恆正是慕少艾的年紀,被其吸引也是順理成章之事。

    珊瑚心裏嘀咕着,南華郡主已經淡淡道:「你想得很是周到。恆兒大了,我一個人總是看顧不過來。你們多替我瞧着些,就是你們忠心了。」說着,隨手從妝匣里拿了只鐲子遞給珊瑚,「你手上這素銀鐲子平日戴戴罷了,過年回家的時候也該戴只金的,也叫家裏人看看,知道你在府里過得好,心裏放心。」

    珊瑚連忙跪下接了:「謝郡主賞賜。奴婢每次回家,都得告訴他們郡主是如何厚待奴婢的,他們心裏都感激着呢。」

    南華郡主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好。你去把東西收拾一下吧,再去問問少夫人,若是她身子沒什麼不適,這幾天就啟程回京。」

    珊瑚答應着,挑了幾枝釵鈿替南華郡主插戴好,這才退了出去。

    袖子裏的赤金鐲子涼涼地壓着她的手心,珊瑚卻從中感覺到了一絲溫暖。不過,這鐲子她是不會在過年的時候戴着回家的。若是真的戴了回去,不是被她爹搶去換了酒喝,就是被她娘搶去補貼了哥哥。

    珊瑚不是江家家生子,而是八歲才從外頭買進府的。她家在鄉下,父母生了三個女兒才得一個兒子,寶貝得不行。珊瑚雖然是最小的孩子,可仍舊根本不被父母放在眼中。

    家裏窮,又要養這許多孩子,父親還酗酒,可想而知,幾個女孩兒過的都是什麼日子。珊瑚的兄長有些小聰明,父母便如獲至寶,甚至興起讓兒子讀書改換門庭的念頭。珊瑚的三個姐姐都被嫁出去換了彩禮來供弟弟讀書,可惜讀了十年,仍舊是連個童生都沒考中。

    讀書不成,父母便指望着兒子傳宗接代,珊瑚就是為了給兄長籌彩禮錢,才被賣到江家的。前頭幾個姐姐好歹還是嫁人,她卻從此就由良為賤,生死都操於主家之手了。

    不過珊瑚半點都不反對。江家因為尚了郡主,名聲在外,便是鄉下人也知道。珊瑚也有所耳聞,聽說過江家待下人並不苛刻,雖時有發賣,卻從來沒有打死的。因此在離開家的時候,珊瑚頭都沒有回過,這個家,她早就待夠了!

    外頭買進來的丫鬟自然沒有府里家生子兒有優勢,珊瑚開頭也不過是個未入等的灑掃小丫頭罷了。然而她肯吃苦,不單是份內的活計,就是大丫鬟們有什麼吩咐,她也搶着去做,到了十二歲,就升了三等丫鬟。

    這個位置照例還是湊不到主子們身邊的,然而珊瑚幸運地認了一個乾娘,就是當時替南華郡主梳頭的婆子,她曾有過一個女兒,若不是因為出天花死了,就正該跟珊瑚一般大。

    珊瑚跟着這位乾娘學到了梳頭的手藝,等乾娘年紀大了,就將她推薦給了南華郡主。時來運轉,珊瑚先是從三等一跳到二等,半年之後,因為南華郡主身邊的一等大丫鬟出嫁,珊瑚就補了她的缺。

    進府十年,珊瑚只在成了一等大丫鬟之後,才在過年的時候回家去看一眼。回家探親這是主子給的恩典,也是一等大丫鬟的榮譽,若不然,珊瑚根本不想回那個家看一眼。

    與琥珀不同,珊瑚想要的出路,並不是給府里的少爺公子們做妾。妾有什麼好呢?她的二姐就是給一個土財主做了妾,結果天天挨大婦打罵,偶爾回家來身上總是帶傷。父母非但不可憐她,還埋怨她不能得到寵愛,弄些銀錢貼補家裏。

    珊瑚想要的,是將來能被南華郡主指給府里的一個管事為妻。雖說兩人都是奴身,但奴身也有奴身的好處。俗話說宰相門人七品官,南華郡主有太后撐腰,江家的家奴都是外人不敢輕易得罪的。何況家奴連此身都屬主人,更不必說家財了,就是親生父母,也再管不到她一絲一毫,更不能要求她拿出銀錢來去填家裏那個無底洞!

    摸着鐲子,珊瑚不由得想起了琥珀。琥珀能說會道,在南華郡主面前遠比其他人更得寵,可是為了能給江悟做妾,居然在南華郡主的飲食里搗鬼。她落到被發賣的下場,只怪她搞錯了一件事——南華郡主才是她的主子,不是江悟!

    琥珀被賣去了哪裏,珊瑚沒有打聽,不過她犯下如此大錯,想來賣去的也不會是什麼好地方。看過琥珀的下場,珊瑚更堅定了自己的信念——時時處處都要將南華郡主放在最前頭,伺候好了南華郡主,將來自然有好前程。

    若說伺候衣食住行,那人人都會。至少瑪瑙和珍珠也絕不遜色於她,尤其珍珠,既是南華郡主的陪嫁家人,又有一手好廚藝,這都是她珊瑚不能比的。那麼要想在貼身的大丫鬟里再出頭,就要在別的方面努力了。比如說——南華郡主最心愛的小兒子,江恆。

    蔣姑娘,你也別怪我。珊瑚握緊了鐲子,在心裏喃喃自語。你是什麼身份,郡主斷然不會讓你跟二少爺有什麼瓜葛的,與其日後惹得郡主對你出手,不如早些斷了這念想,還能成全我在郡主面前得份臉面。

    桃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居然還能成全一個人,更不知道江恆跑去了蔣家,這個時候她已經在譚家,再次為譚香羅複診了。

    將近一個月的藥吃下來,譚香羅的臉色好看了許多。她自己也能感覺到身體的變化,心裏自然高興,越是高興,氣色便越顯得更好。

    桃華看見她這樣子,心裏也很愉快。當醫生的都喜歡這樣的病人,遵從醫囑,還能保持心情愉快,自然事半功倍。

    &次我開一個月的藥,譚姐姐要堅持用。現在情況已經好了許多,但這病較為頑固,為防反覆,還是要堅持,別嫌麻煩。」

    &麻煩不麻煩。」譚香羅現在身子已經輕快了許多,只覺得眼前一片光明,又如何會嫌麻煩呢,「倒是妹妹這樣時不時要勞動,才是麻煩。」

    桃華笑笑:「這也是醫者的本份,哪裏算得上勞動。只不過姐姐請一定替我保密,我家的事……」

    譚香羅已經從譚太太處聽說了蔣家獲罪之事,自然知道陸盈能把桃華請來,擔的是什麼干係,當即點頭如搗蒜:「妹妹放心,我是斷然不會說出一個字去的。」

    輕緋現在轉而服侍譚香羅了,聞言就笑道:「蔣姑娘只管放心。此事除了陸表姑娘,太太與奴婢之外,就連咱們家裏,也並沒別人知道。太太只說是表姑娘臨行前,請了姑娘來陪六姑娘說話解悶的。至於這些藥,對外只說是從太太舊友處打聽來的偏方。如今有幾家親戚都知道,太太在嶺南那位舊友,識得一個會診病的女尼,從那裏得了方子給太太寄來的。」

    譚太太的父親曾任小官,輾轉過幾處遠地。譚太太託辭那邊的舊友,自然沒人能去查證,乃是最好用的藉口。且如今女子行醫之人極少,倒是尼庵道觀裏頭,頗有些出家人精通醫術,有些甚至每年還會為平民義診。因着她們本身是女子,在婦科方面自有優勢,說這偏方是自那裏得來的,倒頗可信。

    桃華這才放心。這些日子她用了醫術的地方似乎多了些。若說診出喜脈或是包紮傷口還有藉口可以搪塞,那為譚香羅治病,就是實實在在的行醫,無可推卸了。這也是她為什麼不收譚家酬勞的緣故——即使將來被人發現,未收診金也還可以推脫一二。當然譚太太如此明白,那就更好了。

    輕緋收了藥方,自去安排人抓藥,譚香羅便端了自製的點心上來,因她用藥不可喝茶,只得倒了兩杯白水來笑道:「妹妹別怪我怠慢,大伯母對我極精心的,凡是不能用的東西,統統不許留在房中,唯恐誤食了。」

    &在家中也時常喝白水的。茶是好物,但女子體寒,也不宜飲得太多。」桃華拈了盤子裏一塊點心吃了,眼前不由一亮,「這裏頭夾的東西,像是酥酪?味道甚是新奇。」

    譚香羅有些不好意思:「我這些日子閒來無事,就鼓搗這些。這酥酪夾餅大伯母也喜歡,只可惜制起來麻煩,且天氣太熱又易於壞掉,雖好吃,我卻不知如何去賣。」

    飲食最怕不新鮮,若是吃壞了人,這店就別想再開下去了。譚香羅想出這酥酪夾餅的新鮮主意,要不用自然捨不得,要用卻又擔憂,已經思索了好幾天。

    桃華把一整塊夾餅都吃了下去,笑道:「這味道實在不錯,不賣太可惜了。我倒有個主意,這夾餅姐姐可以限量,開始的時候只制幾塊,供人品嘗,待有人來問了,再限定每日只在上午賣數盒,若來晚的,就只好明日請早了。只要大家喜歡上這味道,自然早早就會搶光,絕沒有放壞的危險。並且姐姐在售賣之時,也要向客人講明哪些點心不宜久放,免得出了事脫不開干係。」

    譚香羅聽得連連點頭,眼睛發亮:「妹妹真是能幹,這樣的法子也想得出來。大伯母打算勻一個鋪子給我做點心賣,只是擔心我的身子。妹妹看我如今,能做不能做?」

    桃華沉吟了一下:「只要不太過勞累,姐姐做做無妨。」

    兩人說了半日的話,桃華才拎了一盒子點心回家。才進門就見曹氏面帶笑容地逗着蔣柏華玩,見了桃華便道:「桃姐兒回來了?可惜江公子等了你半日,剛剛才走呢。」

    蔣柏華手裏捏了兩個糖人,一見桃華就跑過來:「江哥哥買的。」

    &你有沒有謝謝江哥哥呢?」桃華蹲下身抱住他,試了試他額頭,汗浸浸的,並沒有再發熱。

    &哥兒有謝。」蔣柏華點着大腦殼,又補充了一句,「江哥哥說,明天還來。」



34.忠心  
相關:  尋鼎    鋼鐵蒸汽與火焰  特戰之王  特拉福買家俱樂部  最強升級系統  
(快捷鍵←)上一章 ↓返回最新章節↓ 下一章 (快捷鍵→)
 
版權聲明: 飛速中文網桃華34.忠心所有小說、電子書均由會員發表或從網絡轉載,如果您發現有任何侵犯您版權的情況,請立即和我們聯繫,我們會及時作相關處理,聯繫郵箱請見首頁底部。
最新小說地圖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8s 3.956MB

搜"桃華"
360搜"桃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