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汪汪汪汪汪汪汪!」
「陸……陸將軍?」一片囂張的狗吠聲中,秋水煙的聲音帶着顫音,整張臉花容失色<="l">。
她是希望找個一個負責人,趕走這兩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鄉巴佬,可……最終出現的人來頭太大,已經遠遠的脫離了她的控制。
倒是蕭琅,因為根本不清楚來人的能量,雖然緊張,卻反而沒有這位大明星來得失態。
「是這樣的……」蕭瑤忽而出頭道,「秋小姐將她的寵物帶到了船上,我又不太招動物喜歡,所以引得她的小寵物對我表現出了一些攻擊性。」
「那就將它送回岸上。」陸將軍淡淡道。
攻擊性三個字,可是這種場合最忌諱的。既然管不住寵物,為了防止它對其他的賓客造成危害,還是送走的好……再怎麼說,一個畜生,總沒有人來得重要。
「陸將軍!」秋水煙失聲叫了出來。她之所以抱了小狗,一是為了讓自己顯得特別一些,二也是想表現出自己的愛心。她可以保證,那隻貴賓是她精心挑選、最乖巧不過的寶貝了……不然以她那麼業餘的抱狗方法,脾氣稍微壞一點的狗狗,就會不舒服得掙脫出去了。
狗是她堅持要抱,說通了人才帶上來的。這會要是被弄下去了,就是在打她的臉!
不管怎麼樣,這位失不得面子的女明星,都要將責任推到對方身上去!
「陸將軍,你不能聽信她的一面之辭!」秋水煙一手死死攬住貴賓,另一手直指蕭瑤,紅色的指甲異常刺眼,「哪裏有這麼可笑的事情?一個人現在那兒,無緣無故的,就會引得寵物狗去攻擊她?!她身上肯定是帶了什麼違禁物品,才會惹得我的寵物發狂的!」
陸將軍石刻般的面龐,閃過一絲情緒,又平復下來,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蕭瑤。
蕭瑤很是無奈的攤手:「聽起來是很滑稽……可,我有什麼辦法?天生就這麼樣子,也許我上輩子得罪了它們?」
沒有人注意到,蕭琅微微露出一絲迷惑的表情——他怎麼不知道,蕭瑤有這個毛病?
「這種情況……」陸將軍沉吟了一下,「我倒是聽說過的。」
當然聽說過……因為,這根本是秦衣的毛病!
蕭瑤之所以篤定對方會相信她,無非是因為,對方一度可能成為自己的公公……
所謂的陸將軍,更準確的來說,應當是陸璟元上將。
陸璟元是陸之燁的父親,目前擔任破軍部部長。
而破軍,在半個多世紀前,還是一個獨立效忠於王室的部門,專門保障姬王室及其成員的安全工作,大權掌握在已經沒落的蕭家手上。
後來蕭家手握權柄,卻對王室拔刀相向。經過鎮壓和整編,如今的破軍部,已然成為了整個華夏國的安全職能部門。
說陸璟元上將是遊輪安全防衛的負責人,對,也不對。
——人肩負着整個國家的安防工作,自然有話語權。不過僅僅一條遊輪罷了,再怎麼重要,他也不會是直接負責人,只不過是恰好就在附近,便直接過來做了個無足輕重的決定罷了。
「狗送回岸上<="r">。」陸璟元上將淡定的吩咐道,「人帶到空餘的房間,仔細檢查一下。」
這算是各打五十大板,但也是謹慎起見了。
秋水煙臉上又紅又白,卻不敢怎麼向這位冷漠的上將求情。
若對方出身世家,秋水煙倒還可以恬着臉皮,拉拉同為七大世家的關係……問題是,陸家根本是一個暴發戶!
世家是什麼?位高權重,累世相傳的才能算作是世家,新崛起的勢力只能算是暴發戶。陸家上一代的陸鎮南,算是草根逆襲,再加上這一代的陸璟元,不過是兩代罷了。
至於第三代?一個早早的折了,一個聽說中二病還沒治癒,總之沒有達到足以令人另眼相待的地步。
這些名門世家的圈子,雖說對陸家人都客客氣氣的,但終究沒有真正相融到一起。陸璟元對誰都板着臉,一視同仁,根本拉不到丁點兒的關係!
剛剛那麼一通鬧騰,在場的誰又注意不到?
等陸璟元離開了,底下的小兵想要帶走蕭瑤姐弟倆,夏語冰終於出面擔保了。
夏語冰和秋水煙的分量可不一樣。後者不過是秋家的一個小蝦米,扯着大旗給自己裝樣兒。前者身後卻實實在在站着夏家的當家人,誰都明白她的能量。
陸將軍既然不在場,夏語冰的面子總是要給的。
只是這臭丫頭端着酒杯,不放過任何嘲笑蕭瑤的機會:「你這人嫌狗厭的毛病,連借屍還魂都戒不掉麼?」
「這能怪我麼?」蕭瑤經歷得太多,早就麻木得不再鬱悶了。
甚至於,她已經學會了苦中作樂。
和她這種詭異體質相反的是,陸之燁是個人緣動物緣超好的傢伙。
當時陸家養了條肥胖的阿拉斯加,每次看見她路過,都和犯了狂犬病一樣。
後來將陸之燁收拾妥帖後,她沒忘記收拾這條狗。這條蠢狗總是見她就要撲上來,見陸之燁就要黏上去。哼哼,然後她和陸之燁就站在蠢狗的兩側,都與它隔了一段距離,看到底是她的仇恨值更強,還是陸之燁的親和力更高。
每每這隻蠢狗要氣勢兇狠的撲向她時,陸之燁就會無奈的呼喚它的名字……可當它躍躍欲試的飛奔到陸之燁的腳下時,自己又開嘲諷拉仇恨。
這隻蠢東西不知道該往左還是往後,在原地打着轉,尾巴都快被它自己捉急得咬禿了。
……可惜後來秦衣嘴賤,非要擠兌陸之燁,說他對喜歡他的狗狗這麼殘忍,完全是個玩弄人家感情的負心漢。
然後,陸之燁放狗咬她了……
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蕭瑤免了搜查,便壞心眼的去目送那隻貴賓犬上岸。
這會兒遊輪早就離岸,正往湖心開去。秋水煙在甲板上直跺腳,氣得要命,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小乖乖被人抱到小船上,然後往岸上划去。
晚風清冽,蕭瑤愜意的端着餐盤,趴在甲板的欄杆上,衝着貴賓小可憐招招手<="l">。
「幼稚!」夏語冰嗤了一聲,又回去維繫自己的交際圈。
蕭琅無語的看着這一切,他不知道該吐槽自家姐姐的小心眼,還是該感慨女明星的面具已裂……
不過他心裏,倒沒有剛上遊輪時那麼緊張了。
想了半天,最終蕭琅選擇了一個安全的話題:「這已經是你第二盤了吧?!」
「免費的,不吃白不吃。」況且,她能量消耗很大。做人得未雨綢繆,時刻保障自己的飽腹,才能應對隨時可能到來的危機嘛!
在蕭瑤持之以恆的挑釁下,小貴賓終於爆發了一回,掙脫了緊抱着它的守衛,「撲通」一聲跳下了水!
「看,這就是正宗的狗爬式。」蕭瑤一臉正經的落井下石。
「……你真是……」蕭琅見過的妹紙,多多少少都會對着小動物摸摸抱抱,不停說着好萌好可愛,這麼沒有愛心的雌性生物,當真是第一回見到。
「有些事情就是沒有緣分吶……」蕭瑤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嘆息道,「你不喜歡我,我也只能不喜歡你了……」
正這麼說着,湖面上忽而飄揚起空靈的笛聲。
笛聲悠揚而曠遠,與淺淺的波浪聲交織在一起,帶着寧靜悠遠的意味,仿佛能夠安撫一切的不安。
船艙的自助餐廳里,聞聲不少人止住了交談。連在房間內休息的人,也忍不住拉開了窗戶,讓笛聲飄蕩進來。
原本在昏暗的水面上,撲騰個不停的小貴賓,此時也抖了抖耳朵,汪都忘記汪了,像是醉在了樂音里。
可惜這笛聲稍縱即逝,人們才剛剛沉溺進去,它就已經戛然而止。
水裏的小狗再也沒折騰了,一身濕漉漉的被護送它的守衛撈上小船,劃着漿往岸邊去——為了避免打擾這種靜謐的氛圍,船上的發動機都沒有開。
不過這樣也好,看着孤獨的小舟,悄無聲息的劃入碧波池的夜色里,詩意的氛圍越發濃郁了。
蕭琅仿佛着了迷一般,毫無抵抗力的沉浸其中,好一會兒,才恍恍惚惚的問蕭瑤:「真好聽……你說,這是什麼曲子?」
「沒聽過。」蕭瑤乾脆利落的秒答,目光清明得如這微涼的風,顯得格外的不解風情。
「這首曲子的名字……」然而甲板的另一端,沒有燈光照耀到的地方,緩緩走出了一個風流落拓的身影,「叫做《放牧星星的吹笛者》。」
蕭琅眨巴着眼:「聽起來很浪漫的樣子。」
蕭瑤:「……名字好長。」
「剛剛是你在吹笛子?」蕭琅擔負起不冷場的重任,「來參加宴會,還帶着笛子?」
「樂師哪有不帶樂器的?」蕭瑤很是稀罕的看了蕭琅一眼,「你沒看出來,他這身打扮都是表演者的裝扮麼?」
拿着笛子過來搭訕的男人,身上穿着樣式華麗的翠綠外袍,雖然布料極高,卻不如真正的中式禮服莊重<="r">。這樣的打扮,不會是賓客,只能是活躍氣氛的表演者。
「這位小姐果然聰穎。」面對從頭到尾都不配合的蕭瑤,這位樂師也不以為惱,含笑而立,「只可惜那小東西欣賞不了小姐的美好,只懂胡亂的叫喚,壞了您的心情……」
——她其實覺得心情挺好的。
蕭瑤對上多管閒事的樂師的眼睛,明明這雙琥珀色的眼睛挺亮的,怎麼就這麼瞎呢?
蕭琅倒是原本對樂師有點兒好感,可這貨相貌太風流,一雙眼睛也含着絲絲情愫,一點兒都不安分的樣子,讓他又起了警惕。
蕭琅直起了身子,有些刻意的擋住樂師琥珀色的目光:「您既然是請來的樂師,怎麼沒在宴會廳里演奏,反而跑到甲板上來了?」
「夜色如水,湖光正好,又哪裏是宴會廳里的燈光能比的?」樂師不是很有節操,既然被擋住了,索性又將纏綿的目光投向蕭琅,「沒想到會遇到兩位,這也是一種緣分……」
說着,便解下腰間一根質樸卻別有野趣的竹笛,贈予蕭琅:「送給你們,純作紀念罷了。」
然後送完了禮物,樂師的腳步卻並不留戀:「我先告辭了,兩位慢慢欣賞這夜色吧。」
蕭琅原本覺得這傢伙隨便搭訕,像是一個浪蕩的花花公子……可這會兒又退得飛快,讓蕭琅忍不住懷疑,對方可能只是天性比較熱情浪漫……
可自己剛剛的反應,似乎有點兒生硬啊……
蕭琅不由得愧疚起來,手裏的竹笛都覺得燙手。
「唔……」蕭瑤從他手中抽走笛子,把玩了一會兒,評價道,「不值多少錢,純粹是賣賣情懷的。」
「人家是藝術家!『蕭琅認真的反駁,「藝術是無價的!」
蕭瑤聳肩:「你學學也好,男孩子嘛,這種基礎的泡妞技術還是要有的!」
說着,蕭瑤一個翻身,橫坐在了甲板窄窄的欄杆上,那姿勢看得人心驚膽顫。
她橫笛於唇邊,姿態專注而瀟灑,甚至可以讓人忽略她那身粉嫩嫩的可愛禮服裙,只當她是一個落寞吹笛的貴公子。
蕭琅站在甲板上,抬頭看着她的表情,只覺得徹夜的星光都落在了她的眸中,醉得星星都跌進了水裏。
「嗚——」刺耳的笛聲瞬間打碎了蕭琅的幻想。
「停停停停停!」蕭琅忙捂住耳朵,「求你!別再摧殘我的耳朵了!」
她確實不會吹,也就那麼意思意思一下,馬上就從欄杆上跳下來了:「看吧,就是這麼個意思,泡妞的藝術嘛,我也會那麼一點兒……」
——如果她不吹響的話。
這算是怎麼一回事?蕭琅哭笑不得的想,姐姐竟然還指導弟弟泡學嗎?世界已經瘋狂到這個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