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一仗,蕭瑤贏得頗不爽快。
這二道販肯定不會老老實實付她的出場費,蕭瑤也就沒了在大庭廣眾下表演的興趣。
他們去格鬥中心單開了一個房間,觀眾僅有搖光一人。在天璣的建議下,他們特意選擇了野外場,說是要模擬到時候比賽時的生存模式。
最後隨機出來的地圖,是紅月墓地——顧名思義,這張地圖的時間是半夜,墓地附近有一座教堂,遮掩在錯綜複雜的樹枝之間,一輪幽暗的紅月投下黯淡的光線。
蕭瑤當時還冒出一個念頭——這地方還挺適合捉迷藏的……
結果!天璣那個魂淡真的給她玩起捉迷藏了!
蕭瑤開着剛到手的「燭龍」,花了整整三個小時,將偌大一章地圖夷為平地。該拆遷的拆遷,該砍伐的砍伐,該刨墳的刨墳——她還順便驗證了一件事情,製作地圖的人太敷衍了,石碑下面一具棺材和骨架都沒有,都是純土包包!
她一手火焰,一手冰霜,將整座墓地的泥土一寸一寸的翻過去。到最後,沾着火星的焦土和凍結了冰霜的凍土夾在在一起,完全變成了一片藏不住人的冰火荒原,哪裏還有半點墓地的模樣?
等天璣那隻魂淡,終於被她掘出來,再找不到一絲可以躲藏的地方……他居然退出地圖了!!!
「天璣<="l">!你給我滾進來!」蕭瑤在頻道里刷屏,「有種跟我堂堂正正的打一場!只會躲貓貓算什麼男人?!」
「不必了。」天璣絲毫不帶羞愧,淡定無比的回應道,「你已經證明了你的實力,我允許你加入我們兄妹倆。」
——靠,憑什麼?!
蕭瑤陰惻惻的亮出冷冽的合金刀,磨了磨刀刃:「可你還沒有證明你自己……」
天璣:「我還有什麼好證明的?」
聽聽,聽聽!這口氣!是有多詫異!仿佛他天生就不應該受到質疑似的!
「三個小時了,你都不能對我造成致命傷害。」天璣有理有據的反問,「這還不夠證明的麼?還是說……你覺得自己才疏學淺,小小一張地圖上,三個小時都打不敗你的對手,也是十分平常的事情?」
蕭瑤磨牙。
理是這麼個理,可怎麼從這個傢伙口裏說出來,就覺得這麼不要臉呢?
他也好意思說三個小時?那三個小時是怎麼混過去的,他們兩個不都心知肚明?
天璣所用的機甲,和他的虛擬星網形象一樣,顯得平凡無奇。他機甲的外形,直接拓印了一款名為「旅行者」的機甲,那是一架遠近皆宜,卻都發揮得十分中庸的機甲,外形也灰撲撲的,毫不起眼。
但交了手才知道,雖然外貌看上去與「旅行者」一般無二,可它並非是改裝機甲,而是一架實實在在的組裝機甲!以那架「偽·旅行者」的硬度和韌性,蕭瑤輕易就可以判斷出來,它所使用的材料,與真正的「旅行者」天差地別。偏偏天璣這小子夠陰險的,連外表的顏色光澤,都處理得和那款機甲一模一樣——甚至連武器的外形,都和原版相差無幾,只不過遠程炮口裏藏了近身冷兵器,近身武器的手柄處又隱藏了光彈炮火。
如果單是這樣,蕭瑤還要贊他一聲,深諳扮豬吃老虎的真諦。
結果剛一交手,才發現……這貨扮的不是豬,他扮的是變色龍加穿山甲加縮頭烏龜啊!
還沒怎麼地他,完全還是暖身階段的時候,天璣剛和她友好的你來我往了兩下,就「嗖」的一下竄出去,貓進了遠處密林之中。等她追進了林子裏,卻根本瞧不見「偽·旅行者」的影子。等她感應到了周圍的異動,這傢伙竟然鑽出土地,從背後偷襲!蕭瑤架住了他的突襲,就感覺到他的力道一泄,竟然又給她鑽回地洞裏去了!
這樣來來回回了好幾次,打游擊戰一般觸之即走。蕭瑤慢慢的瞧出來了,他那架機甲上,似乎有某種特殊的塗料,可以根據周圍的環境而變化,達到隱藏自己身形的目的。
天璣的這點兒小偷小摸,跟地鼠似的。也虧得蕭瑤本性警覺,沒有被他抓住什麼機會。
可雖然傷不到什麼筋骨,卻是煩不勝煩。
蕭瑤一向習慣了和敵人針鋒相對,即使有什麼計策,那也是直來直往的陽謀,拼的就是一個技術。事實上,大多數的機甲師,都是這種正面而直接的風格。就算輸,也該輸得痛痛快快才是。
蕭瑤憋足了一口氣,就想把這個傢伙揪出來,揍他一個落花流水不能人道自理!
結果好不容易逼得天璣不得不現身,他居然……認<="r">!輸!了!
至於麼?!虛擬星網上,打得再慘烈,也傷不到他本身一絲一毫!他甚至都沒和自己好好打一架,就這麼直截了當的放棄了?!
蕭瑤這口悶氣,難道就這麼憋着了?!
「我可不覺得,打地鼠能體現出什麼實力來。」蕭瑤目光一轉,轉向了場中唯一的觀眾,那枚天真可愛的妹子,「小搖光,你哥哥的這場表演,你可還覺得精彩?」
這麼可愛的姑娘,即使偏袒着自己的兄長,也不會像天璣一樣,厚着臉皮說瞎話吧?!
搖光漂亮精緻的臉蛋上,雖有一絲訝異,卻並沒有推脫,反倒是一臉認真的思索了起來。
「我覺得……」搖光的目光清明,語聲清澈而坦蕩,「天璣的表現,並不遜色於十一呢。」
蕭瑤:「……」
「審時度勢,因勢利導,是天璣的第一個優點。」搖光不急不緩,娓娓道來,「你們隨機到的這張地圖,是紅月墓園,天然便是一個絕佳的藏匿場所。天璣在刷新之初,便積極的探索地形地貌,充分的利用周圍的遮蔽物和光線,再加上自身機甲的條件,完美的將自己隱藏在了這張地圖中,伺機而動。他善於隱藏,更善於尋找最佳的偷襲角度,有足夠的耐心佈置陷阱誘敵深入,且毫不戀戰。在發現戰局不利於己方之時,即時抽身離去,避免了陷入最嚴重的危機。」
——為什麼猥瑣流,也能被這妹子說出一股浩然之氣來?!
「揚長避短,有的放矢,是天璣的第二個優點。」搖光又陳述道,「十一的鋒銳無匹,我和天璣早就旁觀領教過了,毋需質疑,也不必拿自己來驗證。比賽不拘泥於方法,只有勝負可言,無論是十一的正面迎戰,還是天璣的迂迴行事,皆有可取之處。十一的性格很好猜度,像你這樣子的人,最喜歡乾脆利落,最討厭拖泥帶水。想必,和天璣戰鬥,讓十一覺得頗不順手吧?」
「嗯。」蕭瑤不由得深看天璣一眼,「即使贏了,也總想要揍他一頓呢。」
搖光一副意料之中的語氣:「那就對了。十一的實力,我們都見識過了,實在是沒有道理,去用你最擅長的方式,去應對你。天璣就是揪住了你的弱點,想要磨去你的耐性,才能抓住你的破綻。只不過,十一的魄力,倒讓我很佩服呢。找不到人,竟然會選擇毀了地圖?手筆很大,也不是每個人都做得到的。」
——這樣誇她,她也不會覺得高興的。被這丫頭一講,自己不就變成了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蕭瑤並非全無心計,到底是戰火硝煙里闖出來的,陰謀詭計也沒少見過,刺殺暗算更是習以為常。只是,縱然如此,她也不會選擇和那些人一樣的方式還擊。
當實力足夠碾壓一切時,任何的迂迴婉轉,反而是多此一舉。
她擅長這樣的簡單粗暴,也能摧枯拉朽的擊倒敵人……那麼,她又為什麼要步步為營,斤斤計較?她所採取的方式,都是她最擅長,也有足夠能力做到的!
「我還沒說完呢。」搖光微微一笑,顯得天真爛漫,「天璣的第三個優點,就是量力而為。他能做到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便是他無法再扭轉的。既然被十一避得退無可退,又知道正面相抗根本沒有一絲勝機,以天璣的性情,自然不願再多耗費心力。打一場必敗的仗,有意思麼?」
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這丫頭的口才,也是夠厲害的<="r">。最關鍵的是,看搖光的神情,她並不是刻意的為天璣的臉上添光,而是真心實意的這麼覺得。
搖光覺得……她哥哥所作的一切,已經足夠精彩了。機關既然已經算盡,倒不如灑脫的投降呢。
蕭瑤,倒是有些被搖光說服了。只不過,有一點,她卻無法承認。
「有意思呢。」蕭瑤忽而道。
「……什麼?」搖光訝異的睜大了眼睛,那雙美眸,看得人心裏軟乎乎的。
「必輸的戰鬥,也有它存在的必要呢。」蕭瑤眼神里透出一絲莫名的光,耀眼的逼人不敢直視,「戰鬥本身,就是戰士存在的意義呢。」
不過,沒經歷過血與火的小丫頭,又怎麼會真的明白?
戰士,從來不會退讓,也不會認輸。即使敗,也要敗得光明正大,無怨,無由,無悔。
想到這裏,蕭瑤不免覺得有些意興闌珊。
——很顯然,天璣並不是這樣熱血的存在。
難怪她總覺得,這傢伙討厭得要命呢。天生氣場不合,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搖光,你還漏了一點。」天璣如此平淡的說着,仿佛是在給搖光上課一樣。
「嗯?」搖光有些迷惑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我們針對的,可是以野外生存為主的初賽。在淘汰掉足夠的人數,只剩下一千名機甲師之後,初賽就會自動停止。」天璣算計道,「所以,我們需要做的,並不是戰勝所有其他的敵人。我們要做的,反而是低調行事,盡最大可能保全一切。想要贏,不必全力而為……只要,比那些被淘汰的倒霉鬼更幸運就好了。」
「至於……」天璣長吟一聲,目光毫不掩飾的飄向了蕭瑤,「那些太過強勢的傢伙,很容易被人當成了刺頭,群起而攻之呢。」
——天璣這魂淡果然很討厭!竟然教訓到自己頭上來了!
在蕭瑤眼裏,搖光說好話就是本性如此,細緻入微;天璣給自己扯理由,就是不要臉!往自己臉上貼金!
但……他說得好有道理,她竟無言以對。
只能咬牙:「只可惜,想得到da,不是光靠躲,就能躲到餡餅底下去的。」
「這也沒什麼關係。」天璣摸了摸搖光的腦袋,「我本來,就是想帶她去玩的。複賽什麼的,不過湊湊熱鬧罷了。」
「那好啊。」蕭瑤哼了一聲,「初賽我會保護小搖光的……不過到了複賽,如果遇上了你,我可丁點兒不會留情了。畢竟,我可不想好東西,糟蹋到了你的手上。」
「不必擔心。我自會認輸的。」
蕭瑤:「……」
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正常上班,完全打亂了我放假期間良好的作息!必須譴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