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起的手落在秋葉烏黑的頭髮上,摩挲片刻,搭在他的腦後:「我喜歡現在的你,大概比以前的更喜歡,以後我們選一個充滿陽光的地方……」
秋葉正奇怪他說什麼現在以前以後,但還來不及問出口,鳳起已側着頭,一個吻輕輕落在他的唇上。
腦中嗡的一聲就像這雪一樣白茫茫的,什麼都沒有了。
只有那溫潤濕熱的觸感停留在唇上,他的唇柔軟得不可思議,與他平日裡冷硬的感覺截然不同。
曾經也有過一次轉瞬即逝的碰觸,但是那一次太過短暫,而且自己掙扎在精神污染的痛苦中,以至於不太真切。但這一次是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進行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強烈到直達靈魂深處。
秋葉的呼吸停滯了一瞬,有片刻的暈眩,隨即鳳起低了低頭,撬開他的牙關,探入他口中,抵住了舌尖,加深了這個吻。
溫潤的舌尖,親昵的接觸,腰上是他堅實的臂膀。
時間失去了度量,鳳起退開一些,稍稍鬆開了手。
秋葉微微喘着氣,依靠在鳳起身上。
「走吧,我們進城,外面實在太冷了。」
鳳起順理成章地握住他的手下山,沒走幾步,就聽到秋葉在身後笑。
「笑什麼?」兩人踩着厚厚的雪,每跨一步都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我想到了爸爸和……」秋葉頓了頓,「就是想到了爸爸,是不是我們以後也能像爸爸那樣,一起為守衛帝國而戰鬥?」
鳳起愕然駐足:「你說什麼?」
「像爸爸那樣,為守衛帝國而戰鬥。」秋葉揚着頭重複。
鳳起盯着秋葉,許久道:「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秋葉反而被他問迷惑了:「難道不對嗎?閃耀軍團不是會轉為正式編制,然後我們不就是帝*人了嗎?」
鳳起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
秋葉看着他的表情吃不准他什麼意思了:「還是說你……我誤會了你話的意思?」
「不。」鳳起握着他的手緊了緊,「秋葉,你有沒有想過……以後離開帝國?」
這個問題讓秋葉很是驚訝,隱約意識到他所說的「離開」不是那麼簡單的含義:「離開帝國?離開了去哪裏?」
鳳起無法直接回答,秋葉繼續追問:「為什麼要離開呢?這裏有朋友,有師長,要是離開了不就都沒有了?」
鳳起忽然意識到和秋葉的思想上有着嚴重的分歧,前一世他歷經坎坷,被逼無奈走上起兵的道路,雖然最後失敗,但他並不後悔,這一世他必然要完成未盡的大業,重新建立他的帝國,糾正犯過的錯誤。
可秋葉不同,他自幼生活在帝國,雖然日子過得不盡如意,但並沒有到走投無路的地步,就好像身在帝都星的他無法想像藍雪星的寒冷,他同樣無法想像為何要反抗帝國統治,為何要走上建立新王朝的地步。
「如果我離開了,你會跟我走嗎?」鳳起試探性地問。
秋葉皺着臉,他無法拒絕鳳起,但也無法六親不認傻子一樣回答:走,我跟你走,不管你到哪裏我都跟你走。他只能反覆地問:「為什麼你要走啊?」
鳳起低下了頭,臉色晦暗。
秋葉急了,在他手上抓了一把:「你不要露出這種表情,你讓我很不安。」
鳳起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臉頰,又親了一口:「沒事了,這個問題我們現在不討論,我們先進城再說。」
秋葉也只得暫時把心放下,一起進了城,雖然兩個人都不說,但是他們都明白,隔閡就此在心中慢慢滋生。
到了冰蜀,秋葉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還有這麼落後的地方,甚至比自己世界的城市都不如。
破舊的街道,積水橫流,破敗的牆壁上□□出鋼筋,沒有隨處可見的工作機械人,沿街的店鋪大多是靠人工,也沒有到處亂飛的車,路上以行人為主,偶爾有幾輛地面行駛車,還破破爛爛地拋錨在路邊,司機踹着車門又叫又罵。
但意外的是鳳起好像對這裏很熟悉,帶着他穿梭在大街小巷,還不帶問路的。不過這熟悉也僅是停留在表面,更多的時候他會站在路口,好像在回憶思索着什麼。
「我們找個地方住幾天,明天我帶你去個地方,那裏有不少無人開採的資源,你可以看情況帶點有價值的。」鳳起說。
秋葉連聲說好。
兩人來到一家小旅館,樓下是個麵包店,樓上可住宿。
剛剛烘焙出來的手工麵包香噴噴的,一個個擺在櫃枱里,看上去就鬆軟可口,令人饞涎欲滴,價格低得驚人,同樣的價格在帝都星連一塊機械流水線麵包都買不起。
看店的是個跟秋葉他們差不多大的少年人,黑色的短髮像刺蝟一樣一根根豎起,臉上有被揍過的淤青,但升上卻圍着帶有褶子的圍裙,有很強的違和感。
「住店一天400,早餐要額外付錢,要吃東西自己下樓,不送上門。」少年插着雙手,冷聲冷氣地說話。
鳳起掃了一眼店裏的麵包,又深深望了少年一眼:「好的,我們先住三天,我付1500,走的時候結算。」
少年似乎對鳳起的大方很意外,粗黑的眉毛挑了挑,鳳起付款時露出腕上的通訊器,少年撓了撓鼻子不屑道:「款式還挺新的啊。」
「我們住哪間?」鳳起問。
少年的視線在秋葉和鳳起臉上轉了轉,丟出一張房卡:「二樓右手第一間,自己上去吧。」
話音剛落,一個中氣十足的中年女人揮舞着擀麵杖沖了出來:「羅聞道!你這個臭小子!叫你招呼客人你就這個態度!真是氣死我了!」
「哎呀呀!再臭也是你生的!」少年舉起手擋住中年女人的擀麵杖攻擊,「我這不是招呼地挺好的嗎?快別打了,痛痛痛!人看着呢!」
秋葉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
中年女人連忙放下擀麵杖,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因為艱辛而變得蒼老的臉上露出深深的笑紋:「兩位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吧,跟我樓上走,我帶你們去客房。」
兩人跟着中年女人上樓,鳳起走到一半又回過頭,這個叫羅聞道的少年也正歪着頭看他們,一對上鳳起的視線,當即沖鳳起齜了一下牙。鳳起笑了笑,上了二樓。
打開房門,秋葉環顧一圈,旅館的客房相當簡陋,裏面沒有什麼多餘的家具,就只有一張桌子兩張椅子,還有一張床。
一張床?秋葉震驚。
床是很大沒錯啦,可是……白天才小親了一下,晚上就睡一起是不是太快了?咦?一個人亂七八糟想什麼呢!
秋葉偷偷地瞥了一眼,鳳起察覺了他臉上的尷尬,便問中年女人:「還有兩張床的房間嗎?」
「有是有,可房間的熱循環系統壞了,這麼冷的天,沒法住人,實在抱歉。」中年女人生怕他們不住了,連忙客客氣氣地解釋,「你們兩個都是男生,就擠一擠吧。」
鳳起看了秋葉一眼,秋葉只得說:「沒關係,我們就這麼住吧。」
中年女人高興道:「那太好了,有什麼需要的話就叫我。晚飯時間到了,你們要吃晚飯嗎,如果就在店裏吃我們可以送上來,想吃什麼?」她的說辭一下子從要不要吃飯跨越到了想吃什麼。
鳳起說:「隨意,我們都可以的。」
「好好好,那我這就去準備。」中年女人笑盈盈地下樓。
鳳起脫掉外套,只穿一件襯衫,調節了一下室內溫度:「你的那把匕首呢?借我用一下。」
秋葉奇怪,但還是拿了出來,鳳起一轉身就隨意地擱在桌上。秋葉疑惑地掃了眼,沒有多問。
房間是臨街的,秋葉想打開窗戶透透氣,但窗戶剛開一條縫冷氣就鑽了進來,凍得他趕緊關窗。
他在手上呵了一口熱氣,鳳起從背後摟住他,包裹住他的雙手。
後背是鳳起身上的溫度,他的手又大又暖和,好像根本不受這寒冷天氣的影響,秋葉從未有過如此踏實的感覺。
可隨着親昵的接觸,秋葉的心跳又開始亂了節奏,他艱難地吞咽了一下,胡亂扯了個話題:「你是不是以前來過這裏?為什麼一點都不怕冷?」
「你很冷嗎?」鳳起又抱緊了他一些,「要不要我幫你熱起來?」
秋葉還沒明白他這話什麼意思,鳳起一低頭輕啄了一下他的耳垂。
剎那間秋葉的臉燒起來了,這效果好過頭了!
秋葉摸了摸臉,扭着頭看他:「以前怎麼沒覺得你這麼不要臉?」
以前?鳳起回憶,過了最初那段怨怒時期,每次看到秋葉笑的時候都想把他擁在懷裏,尤其是當鳳林肆無忌憚與他勾肩搭背時,恨不得直接在他臉上打上自己的烙印,更別提那些莫名其妙對他表白的路人甲,更是想一腳踹飛到外太空。
再以前?那雙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眼恐怕就絕了他所有的念頭。
鳳起捏住他的下巴又親了一下:「你不會想知道原因的。」
這麼一說,秋葉更好奇了,揪着鳳起要他交代,正拉拉扯扯時,咚咚兩聲踹門聲,把兩人嚇了一跳,連忙分開。
中年女人的叫聲遠遠傳來:「臭小子!好好敲門用腳踢什麼!小心嚇到客人!」
羅聞道在門外喊:「我兩隻手都滿的怎麼敲門!是你以前說收這麼點錢,還要求什麼服務到家,愛吃不吃的!現在又要我送飯!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羅聞道手裏拖着托盤,金雞**翹着一隻腳正準備踹門,房門唰的一下打開,他一腳踹空,失去了平衡。
「啊啊啊——」他嚎叫着,托盤裏的湯搖來搖去,人先扭成s型,再扭成反s型,眼看一盤子的晚餐就要翻在地上,鳳起淡定地接過托盤,羅聞道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鳳起以教皇對信徒的姿態摸了摸他的頭頂:「起來吧,孩子。」
羅聞道臉漲得紅,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從鳳起手中奪過托盤,瞪了一眼,噔噔噔地走到桌前,咣地把托盤砸桌上,粗聲粗氣道:「晚餐送來了,兩位客人請慢用!」
秋葉看傻了眼,知道的以為他來送晚飯,不知道的以為他來搶劫。
羅聞道轉身便走,可剛一轉身,就看到了秋葉的匕首,又猛地停住腳步。
視線粘在了匕首上,怎麼都移不開了,他的手抬了抬,但又很快壓了下去,好像非常想摸一下的樣子。
「你們是煉金師?」羅聞道說。
鳳起對秋葉使了個眼色,秋葉的手在匕首上一摸,匕首消失不見。
羅聞道看了看鳳起,又看了看秋葉,走出房間。
「他也是煉金師?」秋葉驚訝道。
「你看到了?」
「他盯着我的匕首時,身上的雷屬性噼里啪啦的,想看不到都難。你是想試探他?」
鳳起瞭然一笑,把托盤上的食物擺在桌上:「吃飯吧,看上去還不錯的樣子。」
晚餐非常豐盛,蔬菜色拉,黃油香煎鱈魚,碳烤牛排,新鮮出爐的鬆軟麵包,番茄牛肉濃湯,秋葉的口水當場流了出來。
吃過晚餐,天已經黑得差不多了。
秋葉洗了一個熱水澡,把一天積聚在身體裏的寒氣都洗了出來,熱氣騰騰地走出浴室。
鳳起正愜意地靠在床上看電視,當秋葉走出來時轉頭看着他,藍色的眼眸閃了閃。
秋葉身上穿着睡衣,正拿着毛巾擦頭髮,鳳起一看過來,他的動作就僵住了,總覺得這畫面不太對勁,幸好熏熱的臉掩蓋了他的表情。
「我去洗澡。」鳳起的聲音比平時沙啞了幾分。
秋葉低低地應了一聲,走向大床,兩人錯身之間,肩膀擦了一下,那種微妙的感覺撥撩着心弦。
鑽進被窩,把自己裹進厚實的被子,秋葉舒服極了,原本緊張的情緒慢慢放鬆,昏昏欲睡地搖着腦袋。
不知道過了多久,額頭上被人摸了一下,睜開眼睛就看見鳳起彎腰站在床邊,金色短髮濕漉漉的,有種凌亂的美感。
「困了吧,睡覺吧。」
關上燈,屋子裏漆黑一片,秋葉只覺得身邊的床一重,鳳起躺了下來。
秋葉也鑽進被窩,剛想找個舒服的姿勢,鳳起靠了過來,把秋葉抱在懷裏。
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夾帶着水汽和沐浴露的香味,微醺醉人,秋葉還來不及說什麼,鳳起已捧着他的後腦,在他額上親吻了一下。
黑暗中,他們的眼睛亮若星辰,倒映出彼此的臉。
秋葉笑了笑,湊上前回吻了一下。
兩人就這麼躺在床上,秋葉的困意被這輕輕一吻驅散得一乾二淨。他努力睡覺,可再也無法培養起睡意,只能幹巴巴睜着大眼睛瞪着天花板。
干躺在床上不不睡覺這感覺太難受了,秋葉輾轉反側了半天,扭頭看向鳳起,看着看着就入了迷。
鳳起躺得很規矩,仰面朝天,雙手交疊,雙目緊閉,光潔的額頭,俊挺的鼻子,形狀漂亮的唇,在月光的映照下連成一個完美的剪影,讓人想伸手觸摸一下這條曲折的線。
「你再看着我,我可要做不要臉的事了。」鳳起突然開口,眼睛卻還閉着。
秋葉大為窘迫,連忙閉上眼睛,可又發現太假:「我睡不着了。」
鳳起嘆了一口氣:「我也被你弄得睡不着了。」
氣氛太過尷尬,趕緊說點什麼拯救氣氛,秋葉想起羅聞道,撐起半個身體:「真沒想到這裏也能遇到煉金師。」
鳳起睜開眼:「嗯,的確是很少見,這裏空氣中含有的煉金能量很少,普通人連施展基礎術法都很困難,所以才會那麼落後。」
煉金能量是一種良性循環的東西,濃度高,人的精神強度高,煉金師便多,不斷施術戰鬥,消耗煉金能量的同時轉化出更多的能量,又會有更多的煉金師,不斷循環。像藍雪星這種煉金能量稀薄的,極少會生育出天生精神強度高的嬰兒。
秋葉想着想着,忽然臉就紅了,他哼了一聲,縮進被窩,扯了扯被子蓋住半張臉。
「怎麼了?」鳳起剛想好好跟他聊會天,他又不吭聲了。
「沒什麼。」秋葉又縮了縮,幾乎整個人鑽進了被子。
鳳起愣了一會,突然笑了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秋葉裹在被子裏的身體滾了滾。
鳳起掀開他被子的一角,一隻手伸了進去,攔腰將他抱住,拉開一點被子,貼着他的耳朵用氣聲道:「你想到什麼了?」
從他們開始上學的第一課,老師們就會告訴他們,製造煉金能量最多的一種方法是煉金師與煉金師的纏綿,激烈的交流、亢奮的情緒會讓他們體內的煉金能量核發生碰撞,並在達到□□的剎那釋放出大量的煉金能量,所以《煉金師法典》上非常鼓勵煉金師們多多做身體交流。
秋葉一直很不明白很懷疑的一點,如果煉金師要做煉金實驗,但是周圍環境不夠條件,難道煉金師會先找人來一發,再開始煉化嗎?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鳳起半邊身體壓住他:「秋葉,我們現在的距離只有一秒,你想變成負距離嗎?」
「你敢再不要臉一點嗎?」秋葉自己掀開了被子,瞅着鳳起。
鳳起想了想道:「讓我們為改善藍雪星的煉金環境做貢獻。」
秋葉再也憋不住,一下子笑出了聲。
鳳起唇角上揚,手撩開他衣服的下擺探了進去,在他的肌膚上來回撫摸。
秋葉勾住鳳起的脖子將他往下壓,摸索着找到他的唇,輕輕吮吸,腦中有一串小炮竹,噼啪噼啪一個接一個炸開,身體越來越熱。
這時只聽到屋外轟隆一聲,緊接着噗噗幾聲脆響,兩人同時停下動作,朝着聲音的方向看去。
那是釋放煉金法紋時特有的聲音,是煉金師在打鬥,這個時候這個地方竟然會有煉金師在打鬥?
「發生什麼事了?」秋葉說。
鳳起表情一變,又恢復了平時冷峻嚴肅的表情,他立刻起身朝窗外張望了一下。
黑沉沉的城市裏什麼都看不清,他剛想叫秋葉來看看是否能看到屬性光,外面已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秋葉收拾了一下衣服,正要詢問情況,窗外傳來鬧哄哄的吵聲,一道道手電光掃來掃去,隨後什麼人吆喝了一陣,然後乒乒乓乓敲門。
不一會兒羅媽的聲音響起:「大半夜的幹什麼!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開門!否則統統把你們抓起來!」
「嚇唬誰?你們嚇唬誰?你在這條街上問問,誰敢嚇唬我!」羅媽雖然這麼吼着,但還是開了門。
一個男人喝問:「有沒有看到一個男人進來?」
羅媽提高了音量:「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半夜三更的你想說我找男人嗎?」
那個男的似乎不想與羅媽多囉嗦,直接跑上樓,下一秒鳳起他們的房門被捶得震天響,牆壁上的粉都震了下來。
羅媽跟在後面吼:「哎!你亂闖什麼!不要吵我的客人!還講不講道理了!」
鳳起猛地拉開房門,冰冷的眼眸掃,沉聲喝道:「幹什麼?」
一瞬間冰冷的氣焰橫掃全場,那個男人和羅媽都呆愣着說不出話。
男人艱難地咳了一聲,氣勢弱了許多,但還是不懷好意地打量鳳起:「你們是什麼人?」
鳳起寒着臉,亮出皇家軍事學院的學生證。
在一般人的概念里,能就讀皇家軍事學院的人非富即貴,不是普通人能得罪得起的,那個男人果然臉色變了變,語氣恭敬了許多:「是這樣的,我看到有個匪徒逃進這家店裏了,你們有沒有看見什麼奇怪的人?」
「沒有。」鳳起冷冷地回答,凌厲的眼刀在男人身上切割。
男人看見屋裏有人晃動,於是不死心地里張望,秋葉從黑暗中走出來,也是拿出學生證,與鳳起的強冷氣場相反,他的臉上掛着笑意,但身邊那隻金屬龍則沒有那麼客氣,扇動着翅膀,嘴裏噴着熱氣。
兩個皇家軍事學院的學生,男人惹不起,訕訕地退了回去。
他一走到樓下,看見羅聞道打着哈欠,趴在麵包櫃枱上。
「你有沒有看見人闖進來?」男人一肚子的火,惡聲惡氣地問。
羅聞道翻了翻眼皮,低聲吐出三個字:「神經病。」
那個男人終於走了,又去敲旁邊一家店鋪的門,羅媽罵罵咧咧地鎖上門。
秋葉和鳳起站在樓梯口,視線不約而同地停在羅聞道身上。
他壓在櫃枱上的右手不停地顫抖,一滴滴血沿着手指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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