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會談在所羅門帝國與閃耀帝國邊境的一顆小行星上舉行,薩菲羅爾安排了一棟莊園供三方人員入住。本文由。。首發
三隊人陸續抵達,在看似平靜的表面下,暗藏着利益和紛爭。
為了方便行動,白醫生特意配了一副金邊眼鏡,看上去斯文俊秀。與他做手術時佩戴的電子眼鏡不同,手術眼鏡能完全還原細節,這副眼鏡只能大致看清景物的輪廓顏色,但對於日常行動來說足夠。
第一天清晨,人們從睡夢中慢慢甦醒,離第一次三方對話還有兩個小時,白醫生叫醒袁大,準備一同去餐廳吃早餐。
「等我一下,我再穿件外套。」袁大翻箱倒櫃地找衣服。
白醫生安靜地站在門口耐心地等待,一縷明媚的陽光斜射在他身上,半邊身體沐浴在陽光中,淺金色的長髮整齊地束在腦後,愈發襯托出他大治癒者光明溫和的氣質。
「幼安?」
一個低沉帶點冷冽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不確定中帶着些許驚訝。
白醫生的身體瞬間緊繃,垂在身側的手倏地收緊。
「呵,當我聽說袁天沒有死的時候,我就猜到你八成也活着,我果然沒有猜錯。不過你代表閃耀帝國來談判,我還是有點意外。」雖然他說着意外,可平靜的語氣帶着不經意的高傲,仿佛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白醫生緩緩轉身,微微點頭:「好久不見。」
他抬起頭,視線定格在這人的臉上,腦海中出現一張削瘦嚴肅的臉,唇邊的法令紋略顯深刻,這張臉比記憶中的那張蒼老許多,無情的歲月洗去了青春,只留下年輪。
門薩·柯克。
當白醫生回頭的剎那,門薩的臉上真的露出意外的表情:「你的眼睛怎麼了?」
眼睛上的傷疤就好像在炭灰抹在一張白紙上,破壞了完美的容顏。
白醫生輕描淡寫:「受傷了。」
門薩是何等銳利的人,人工眼球的植入並不是很複雜的技術,哪怕眼球被整個挖出,都能基本恢復原樣,為什麼他寧可讓自己瞎着戴眼鏡也不治療?這其中肯定有問題!但既然白醫生不說,門薩也不問。
最後門薩只是笑笑道:「你真是上天的寵兒,這麼多年,還是那麼美。」
白醫生彎了一下唇角,勉強應承。
門薩久久地注視,忽然上前一步,向他伸出手:「幼安,我們……」
「喲!柯克上將!」袁大突然躥出來擋在他面前,高大的身軀具有壓迫感。
政變失敗後,門薩流亡,早已不是什麼帝國上將,這一聲「柯克上將」極具諷刺意味。
門薩放下舉到一半的手,不急不緩:「你好,袁天上將。」
黑色漩渦一役後,也不再有什麼袁天上將,一來一去誰都不讓步。
二十多年前,當他們還年輕時,就屬於針鋒相對的兩陣營,明里暗裏沒少較量,二十多年後,沒有任何變化。
「你的氣色不錯啊,柯克上將,我還以為你在金玉蘭帝國會過不慣呢。」袁大譏諷道。
「我是個隨性的人,不論到了哪裏都能過得舒坦。」門薩反唇相譏:「倒是你,當年得知將軍戰死的消息,我可是遺憾了很久。」
「哎呀,真抱歉浪費了你的鱷魚淚。」
門薩冷眼一掃,又看了白醫生一眼,貌似禮貌地說:「多謝你這麼多年來照顧幼安。」
白醫生不着痕跡地皺了下眉,門薩的意思分明是自己屬於他這邊的人,袁大只是代為照顧,這句話聽在耳中極不舒服。
袁大長臂一展,一把摟住白醫生的腰:「那當然,小白是我的人,我照顧他是應該的,就不勞您費心了。」
白醫生微微一怔,覺得不妥,可門薩近在眼前,又不好反抗。
門薩的面色當即沉了沉,消瘦的臉更陰暗了:「袁將軍,你什麼意思?」
「這你都不明白?」袁天挑着下巴,「你少打小白主意,我們在奎瑟星好着呢。」說着他還示威性地收緊手臂,把白醫生摟得更緊了。
門薩臉上的陰沉褪去,露出毒蛇般的笑容,只見他稍微偏了下頭,朝他們背後欠了下身。
強烈的不安湧上袁大心頭,猛地轉身,赫然看見了卓帆。
長久的別離,多年後的重逢,竟然就這麼毫無防備地發生了。
剎那間,袁大全身僵硬,覺得搭在白醫生腰上的那條胳膊不是自己的了。
卓帆清亮的目光在袁大臉上轉了一圈,又在他手上輕輕一掃,最後向門薩點了下頭,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只是風輕雲淡地看了一眼,袁大就覺經受了一番凌遲,封閉的心被血淋淋地割開,露出鮮紅的嫩肉。
走廊里空蕩蕩的,卓帆遠去的腳步聲清脆響亮,每一步踩下去,就好像在袁大心口剁了一刀。他非常想立刻追上去,可腳下如有千斤重,也許是因為剛剛在門薩面前吹了牛不能戳破,也許是其他更重要的心理障礙。
門薩譏誚地欣賞袁大千變萬化的表情。
「你早就知道了?」白醫生冷聲道。
「什麼?」門薩收起笑容。
「你早就知道卓教授站在那裏了,故意誘導袁大。」
「我也是剛看見。」門薩不承認。
白醫生根本就不信:「這麼多年你一點變化都沒有,還是喜歡挖人傷疤,看人笑話。」
門薩沉下了臉。
白醫生拂開袁大的手,和聲道:「我們走吧。」
門薩的氣息逐漸變重,似乎在克制着什麼,待他們走出十來步,又克制不住突然爆發:「這麼多年你也是一點變化都沒有,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願相信!都覺得我在騙你!」
白醫生的步伐稍稍一滯,但並沒有停下,繼續向前走。
袁大被白醫生一路拖到餐廳,都沒有看到卓帆的身影。
「你快仔細找找,我看不清楚。」白醫生催道。
袁大蒼白着臉,反應遲鈍:「啊?找什麼?」
「找卓教授呀!跟他解釋清楚!」白醫生恨鐵不成鋼。
「解釋清楚……」袁大喃喃自語,失魂落魄,「然後呢,解釋清楚然後呢?我跟他說什麼?」
「隨便你說什麼,這麼多年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袁大表情空白,手腳發冷,目光游移。在認識卓帆之前,他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緊張,面對千萬大軍,指揮千軍萬馬,他都鎮定自若,談笑風生。可現在卻為一次開場白而慌得六神無主。
「老大,我都快被你氣死了!」白醫生捂着胸口直搖頭。
袁大的腦中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一個清瘦的背影,仿佛是用刀刻在腦海里,根本無法抹去。
吃過早餐,三方進入正式會談。雖然是結盟,可其中的講究非常多,仗該怎麼打,從哪裏打,誰去打,後勤如何走,信息共享到何種程度,提供多少裝備技術支援,點點滴滴都得爭奪。
鳳起帶人走進會議室的時候,薩菲羅爾的人已等在裏面了。
前一次面對面,尚是皇子的薩菲羅爾還試圖拉攏鳳起,如今再度會面,身份已截然不同,一個繼承皇位成為所羅門帝國新一任主人,另一個自立為王,在浩瀚宇宙中嶄露頭角。
命運的車輪將兩人絞在一起,勢必無法共生。
三條長桌呈三角形排列,閃耀帝國的人以鳳起為中心依次落座,秋葉坐在鳳起的左手邊,袁大坐在右手邊,再兩邊是竺曦風和白醫生。
右側是所羅門帝國,吉羅德坐在鳳起的右手邊,左手邊是卓帆,代表其煉藥方面出席的是喬恩。
左側則是以門薩為代表的金玉蘭帝國的人。
其餘一乾重要隨行人員坐在後方。
秋葉一坐下來就沖喬恩點了下頭,喬恩微笑報以回應。袁大直勾勾地盯着卓帆,卓帆則目視前方,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白醫生一直低頭翻資料,門薩則在與同伴低聲交談,一派氣定神閒。
薩菲羅爾清了清嗓子,氣度優雅,微笑完美:「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開始吧。」
一天的商談結束,薩菲羅爾安排了一個小型的聚餐,精緻的美食擺放成一圈供大家享用。
開了一天的會,秋葉累得腰酸背痛,平日他給人開會力求簡短效率,今天一坐就是一整天,而且還不能分心,一旦分心利益可能就被人搶去,實在是勞心勞力。
他端了一杯酒坐在角落裏,轉動脖子捶着後頸,緩解肌肉疲勞。
「要不要我給你揉揉?」鳳起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他身後。
不得不佩服鳳起無論何時何地都能將最好的一面呈現在眾人面前,會議結束他換了一身晚禮服,貼身的剪裁凸顯出他完美的身材,就連托着酒杯的動作都好像經過了精心設計。
秋葉瞥了眼人頭攢動的宴會廳,向角落裏縮了縮:「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你扭捏什麼啊?」
秋葉氣憤:「我還不是考慮到你皇帝陛下的形象,好心當成驢肝肺!」
「要不用窗簾把我們裹起來,這樣人家就看不見了。」
「陛下,您這招掩耳盜鈴用得是爐火純青啊!」秋葉側目,幾乎能想像到華麗的宴會廳一角,厚重的落地窗簾下凸起鼓鼓的一大塊,然后裏面什麼東西在拱來拱去。
「我給你的特別待遇可是別人享受不到的。」鳳起依然保持優雅地姿態,把酒杯隨手一擱,搓着雙手走來。
秋葉還想往裏躲,鳳起鐵爪似的手扣在了他肩膀上,用力一捏。「啊啊啊!」那酸爽直衝大腦,秋葉忍不住大叫。
「小聲點,別人都看着呢。」鳳起俯身在他耳邊。
果然有幾個人好奇地看過來,秋葉立刻閉上了嘴,可鳳起捏得實在是太舒服了,每一下都按在穴位上,爽辣的酸勁傳遍四肢百骸,酸過之後是說不出得舒爽。
「哦哦,嗯嗯,舒服,對,就是那裏,再用力一點,哦哦……」秋葉哼哼唧唧起來。
鳳起只覺口乾舌燥,熱血上涌,他眼眸微斂,手上的力道忽然一重。
「啊!」秋葉極短促地叫了一聲,疼得呲牙。
鳳起又揉了一把,低聲道:「叫你再勾引我,還當着這麼多人面。」
秋葉的眼中閃過狡黠,趁人不備,快速親了一下鳳起的唇。
鳳起呼吸一亂,心跳一快,快被這要命的人折磨死了,普天之下,能讓鳳起亂了方寸的,除了秋葉沒有第二人。他直起身摸着唇,努力平復心境。
忽然秋葉朝鳳起身後看了一眼,裝模作樣地低頭喝了口酒。鳳起回頭一看,薩菲羅爾正向他們走來,當即收起嬉笑,重新把酒杯捏在手裏。
一身白色鑲金邊的禮服襯得薩菲羅爾英俊瀟灑,他在兩人面前一站,恰到好處地微笑。
「恭喜你得償所願。」薩菲羅爾向鳳起舉起酒杯。
這話說得極為巧妙,不提閃耀帝國,不說成為皇帝,只說得償所願,既表達了待客的禮貌,又暗示就算你建立了什麼野雞帝國,我也不會承認的。
鳳起不以為然,閃耀帝國的建立不需要薩菲羅爾或者別的任何人來承認,唯一有資格認可與否定的,只有歷史。
「也恭喜你掃清一切障礙,登上所羅門皇位。」鳳起輕輕與他碰了一下酒杯。
秋葉向薩菲羅爾問了聲好,對鳳起輕聲道:「你們慢聊,我去見一下朋友。」說話間,臉頰與鳳起貼了一下,只是習慣性的一個動作,卻充滿了無限親昵。
薩菲羅爾目送秋葉離開,許久才收回視線,沖鳳起一笑:「你們感情真好。」
「謝謝。」鳳起平淡的語氣中流露出驕傲和滿足。
薩菲羅爾的笑容僵硬了片刻,緩緩呼出一口氣,將對話帶回正題:「鳳起,自從你叛離帝國後,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生出異心的呢?」
鳳起的藍眸定定地看着薩菲羅爾:「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當然。」薩菲羅爾驕傲地抬起下巴,「我只是想知道,我究竟是哪裏做得不好,才讓你心存不滿的?」
「你沒有什麼做得不好,我也沒有對你心存不滿,是時代在變化,我與你的選擇不同。」
「我沒有選擇。」薩菲羅爾的臉上帶着決然,在這個日益崩壞的帝國里,他沒有選擇,哪怕前路黑暗他也只有一條路可走,「有很長一段時間我認為如果你選擇了我將要走的路,我們一定可以力挽狂瀾。」
「很抱歉,我不太喜歡跟在別人身後。」鳳起的高傲仿佛與生俱來,不會向任何人低頭。
薩菲羅爾的笑容漸冷:「不過,即使沒有你,我也一會能扭轉乾坤。」
「你剛才不是問我什麼時候生出異心的嗎?」鳳起轉着酒杯,酒液繞着圓心晃動。
薩菲羅爾做了個洗耳恭聽的手勢。
鳳起漫不經心地笑了一下:「大概是從上輩子吧。」
薩菲羅爾沉下了臉,明顯認為鳳起在戲弄他。
秋葉看見喬恩一個人在吃東西,穿過人群走到他背後,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嘿!」
「咳咳咳!」蛋糕嗆在喉嚨里,喬恩一個勁地咳嗽。
秋葉連忙拍打他的後背,遞上一杯果汁:「哎呦,瞧你嬌貴的。」
喬恩一仰頭灌下大半杯飲料,氣惱道:「有你這麼嚇唬人的嗎?」
「想我了嗎,小克拉克院長?」秋葉笑嘻嘻道。
自從竺曦風離開後,皇室就任命喬恩擔任皇家科學院院長一職,人稱小克拉克院長。
不問還好,一問喬恩的情緒就降到谷底:「是啊,你們都走了,就留下我一個人。最可惡的是連多米尼都走了,那個牆頭草!」
「那你就跟我們一起走唄!談判結束後就收拾行李上我們的船!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秋葉把他的肩膀拍得啪啪直響。
「別開這種玩笑!」喬恩甩開他的手。
「我說真的。」秋葉嚴肅了一些,「我真的在挖牆角,難道這麼不明顯嗎?」
喬恩上上下下打量他,怎麼都無法在他身上找到正經兩個字,又塞了一口蛋糕在嘴裏,斯文地嚼着。
「真的真的真的!你聽我分析!」秋葉一本正經地掰着手指,「所羅門帝國人才濟濟,雖然你現在是院長,可指不定就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我們閃耀帝國缺的就是人,你來了絕對特別待遇!除了我能拍你,其他人休想拍你!」
前面喬恩還認真聽着,聽到最後一句又翻起了白眼:「滾滾!虧我還以為你能說出什麼驚世言論!」
「真的呀!還有!」秋葉勾住他的肩膀,「我們閃耀帝國剛剛建立,你來了就是開國元勛啊!這殊榮你以為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獲得的?這要看機遇的!懂嗎,機遇!」
喬恩瞪直了眼:「那也要你這閃耀帝國能撐下去吧,萬一過個幾年就沒了呢?還開什麼國,元什麼勛?」
「吶吶!你這就是不相信兄弟了!」秋葉拍着胸脯,「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有好事還不第一個想到你!你看你在所羅門帝國還能找到像我這麼好的朋友嗎?絕對沒有了啊!」
喬恩正要反駁,突然身子向後一仰,踉蹌了幾步,吉羅德把他揪到了身後,站到了秋葉面前。
「秋葉!」吉羅德目光戲謔,「你們果然是窮瘋了啊,什麼都要搶,什麼都想要?」
自己的朋友可以罵可以踹,別人不可以,喬恩一聽吉羅德的話當即冷下了臉:「我跟秋葉說話,有你什麼事啊?」
但是今天吉羅德的火氣似乎特別大,一把推開喬恩,繼續炮轟秋葉:「這麼喜歡搶去當強盜好了,當什麼皇帝啊?」
秋葉感覺到了他奇怪的怒氣:「我們搶什麼了?」
吉羅德仰起脖子:「索爾茲那麼多錢財資源,你們搶得開心嗎?」
他說的便是不久前扣押閃耀帝國醫療資源船的強盜貴族,在會議結束後沒幾天,羅聞道就帶着他的老部下開着小破船,領着偽裝的軍艦把索爾茲打得落花流水,別說錢物資源了,把他家的鍋碗瓢盆都搶了回來。
但秋葉肯定是不會承認的:「聽不懂!你們結仇太多了吧,別賴我們身上!」
「你們……」
砰!喬恩重重地把喝了一半的果汁砸在桌上,扭頭就走,甜膩的果汁潑了一桌。
吉羅德看看秋葉,又看看喬恩,連忙追了上去。
「你給我站住!」吉羅德喝道。
「滾遠點!」喬恩反手比了個中指。
但是宴會廳人來人往,喬恩哪裏走得快,幾步被吉羅德追上拖到角落壓在牆上。
「放開我!」喬恩狠狠踹了一下他的小腿。
吉羅德疼得悶哼一聲,手上絲毫不鬆勁:「我警告你,喬恩·克拉克,少跟秋葉來往!」
「我跟誰來往你管不着!」喬恩瞪着圓眼。
「他是叛徒!你跟他來往就是通敵!我就管得着!」
「哈,通敵?你抓我呀!你把我押上法庭審我呀!來呀!」喬恩又一腳踹向吉羅德。
這一腳踹到了腳踝,吉羅德當即疼得冒出冷汗。
怒極了的吉羅德拎起喬恩的衣襟往牆上一撞,低頭咬住了他的唇,舌頭蠻狠地伸進去攪動。
喬恩像被點燃了的爆竹,狠狠地一咬,吉羅德低吼一聲退開,抹了一下嘴一手的血。
「別用你親過別人的嘴來碰我,真噁心!」喬恩咬牙切齒,「你馬上就要結婚了,放尊重點,列儂先生!」說完徑直離開了宴會廳。
吉羅德氣喘吁吁地盯着喬恩的背影,嘴唇不自覺的顫抖,竟抖出了委屈的意味。
許久他隨手抓起一隻花瓶砸在地上,巨大的聲響引來眾人驚詫的目光。
露台上仿佛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門一關,裏面再吵鬧都聽不見。
卓帆靠在露台的欄杆上,左手拿着杯子,右手拎着一瓶酒,自顧自倒着。
袁大站在陰影里默默地看着,事實上他已在那裏站了很久,一直都不敢邁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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