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道:「那個不能動的吧。」
「那你就留在這裏吧。我下去。」
在一個鬧鬼的地方,一個人待着還是跟別人一起去冒險。至少有個伴呢?我選擇了後一個。所以我是快步跑過去就跟上了他的腳步。
手電很明亮,將下面那個墓穴照得通明。
圍着這個墓穴可以看到四周的八面道藩。我家裏那麼多這類的書,我當然認識道藩啊。但是在我眼裏,那些道藩也只是一種裝飾品罷了。
一個黑色的人影突然從我眼角掃了過去。我驚叫道:「喂,走了要叫我啊!」我可不要一個人待在這裏啊。而且曲天是什麼意思啊。叫我進來,他們就這麼溜了。難道她想把我關在這裏嗎?
我心裏一陣驚慌,所以手臂被扯住的時候,我下意識地叫道:「鬼啊!」
「安靜!」耳邊傳來了曲天的聲音,我愣住了,看看外面那漆黑的入口,再看看身旁的曲天。「剛才出去的……不是你?」
「是魏華!你這樣還不如就跟着他跑了,他現在那情況,最需要的就是吃點東西了。你還真是不錯的食物呢。」
我聽得一頭霧水,但是我也能理解一些。那就是剛才從我眼角衝出去的是一個很厲害的惡鬼。而曲天認識他。「他是誰?」
曲天看我冷靜了下來,也放開了我。蹲下身子,注視着地下躺着的一具屍體,頭也不抬得回答道:「是個被煉化的小鬼。而我,就是被他煉化的小鬼。不過很可惜,他那點水平,還控制不住我。怕的反噬,才答應把我送出來找冥婚的。」
我還是一頭的霧水啊。轉向他看着的那屍體。那是一具老者的屍體,看上去也應該有七八十歲了吧。滿臉的皺紋啊。他就躺着地上,手裏還拽着一根紅線。
曲天站起身來,說道:「外面那人蛻的人皮,就是他的皮。沒有了雕龍大梁,他也就只能這個樣子了。」他說得很平靜,但是我卻看到了他拿出了桃木劍,眼神漸漸變了。然後用那桃木劍使勁外那屍體的心臟位置刺了下去。口中怒意地說道:「你也有今天!你害了整個村子!你害死了所有人!你他媽的為什麼要煉小鬼!你他媽就該被人煉了。讓你嘗嘗吞下自己最愛女人的心臟是什麼滋味!岑國興!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你的上家!我倒要看看,你們最終的目的是什麼?是什麼值得用整個岑家村陪葬的!」
我漸漸後退,在我的眼中,曲天已經發瘋了一般。我好怕,他要是神志不清的,發現我了,就直接一劍刺過來,我是不是也跟那屍體一樣,被他紮成篩子呢?
我退到了那入口邊上,轉身就往上跑。可是我的腳步卻在那入口邊上就僵住了。因為我看到了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的一幕。
在昏暗中,一個帶着微微熒光的少年正看着我。他的眼睛很奇怪,感覺就像是盲人,但是卻能鎖定我的身影。他的衣服很奇怪,就像是電視裏那三四十年代的樣式。他慢慢動動手腳,可是卻是很明顯的動作僵硬着。直覺告訴我,他就是剛才曲天說的那個魏華。
他僵硬着走了過來,一步,兩步……我回身看看裏面那還在刺着屍體的曲天,他罵着的話,我聽不明白。而前面,那個鬼走向了我。
我已經害怕得一動不能動了,有一種,控制不住自己身體動作的感覺。為什麼要我在這裏面對這些?如果不是那個盒子,我還在家看着網絡小說呢。現在卻在這鬼村里,面臨着前後被鬼夾擊的情況。我要怎麼選擇?沒有出路了嗎?魏華就這麼一步步靠近我。他的動作很慢,也很僵硬。如果是要逃,比賽跑他絕對跑不過我。但是我的思維卻沒有辦法控制我的行動啊。
我想到了平時別人說的「嚇得魂飛了」是不是就是我現在的處境呢?我現在真的就是連驚叫都叫不出來的恐懼啊。
就在那少年快要靠近我的時候。曲天衝到了我的面前。那把帶着肉屑的桃木劍橫在了我的面前。他說道:「魏華,還有記憶嗎?還知道我是誰嗎?」
魏華停下了腳步,然後就這麼默默地離開了。真的就這麼離開了啊。怎麼會這樣,他們之後的糾葛到底是什麼?
曲天就低聲說了一句:「那兩姐弟還是太心慈手軟了。要是我,直接殺了岑國興和魏華,燒光了就沒那麼多事了。」
「那你還放那個鬼走?」以剛才那貴的反應來看,他絕對不是曲天的對手。
曲天頓了頓,才說道:「放他出去,他的上家會聯繫他的。我要找出當年的事情,就是要通過他。」
說完,他接下來做的事情,完全打破了我對這個世界的認識。
他從地上那散落的醫藥箱裏,拿出了幾張紙,折折一下,撕撕一下,出現了一個紙人。然後紙人打開,裏面是重疊的四個紙人。
我靠在牆邊也不敢說話。現在要我出去,我也不敢了。不過看着他做紙人的時候,我還想着他是不是打算燒紙人給這個死者啊。
可是卻出乎的意料。他將自己的羅盤放在了地面上。將紙人放在了羅盤的幾個特殊方向,不知道念着什麼,手上的做出了劍指,走了幾步,就跟電視上那些道士差不多,然後劍指突然翹了起來。那小人就這麼跟着立起來了!立起了!真的立起來了啊!
任何物理化學都沒有辦法解釋這一現象。如果說紙人立起來是靜電什麼的話,那麼紙人慢慢變大又應該怎麼解釋呢?而且那些紙人還會抬着那屍體出這個墓,又是怎麼回事呢?
曲天,翻找了一些那散落在地上的東西,撿起了自己的羅盤,跟着紙人走了出去。還不忘回頭看看我:「出去了。「
我已經驚得張着嘴說不出話來了。曲天竟然冒出了一句話來:「有這麼吃驚嗎?電視上演的比這個還神氣的多的是。」
在神奇那也是電視上啊。現在卻是我親眼看到的,還是一個跟我認識的人啊。這個我能不吃驚嗎?
在我跟着他們出去之後,曲天用一張符,凌空畫了幾下,一揮,符就燃火了,他隨後丟向了那被紙人放在一旁的屍體上。同時,紙人也都跟着燃火了。不知道是因為那屍體早就風乾了,還是因為曲天道法的關係,屍體也跟着燒了起來,還隱忍了身旁的枯樹葉。
火光,打破了這裏的昏暗。本來已經是夕陽落山,最後的一點餘輝,現在我看着面前沖天的火光,問道:「那邊村子會不會有人看到這邊燃火了,燃火報警啊?」
「不會,沒有警察會管岑家村舊址的事情的。」
為什麼警察不管?這裏不還是他們的管理範圍嗎?而且,就在那邊不遠就有村子的啊。又不是多偏僻的地方。岑家!讓我對它的印象,越來越神秘了。
曲天的話剛說完,那邊的大榕樹就沙沙作響了。好像有風在吹着它一般。可是我就站在那,卻一點也感覺不到風動啊。這算是什麼?鬧鬼?
曲天走了過去,用桃木劍,將地上的干樹葉挑開,劃出了一個隔離帶。我看着那火勢,就怕他來不及了,趕緊也用一根樹枝幫忙着。
隔離帶劃出來了,曲天拍着那大榕樹說道:「小時候我就喜歡爬你身上,我們很多小朋友都爬你身上。這幾十年,你也寂寞了吧。」
「它聽得懂嗎?」我看着那樹。它已經漸漸停止了搖晃樹枝,那聲音也停了下來。就好像是有靈性的一般。這麼大榕樹,感覺應該是可以成精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