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一日,大年初一,是大乾舉國歡慶的日子。
而在大年初一,春節之前的半個月裏,則是各諸侯、各下屬城主向所屬統治者繳納賦稅,上供禮品的時候。
這是定例,無人可以違背。
……
這天,距離大年初一還有半個月的時候。
寧府早已行動了起來,統籌數據,把一年來的稅收摸清楚,而後按一定的比例,拿出一部分繳納給宣陽城所屬的統治者「東岐候」。
寧府大廳,只見一個個僕人從大廳中進進出出,一片繁忙的景象。
寧錚正坐在大廳的主座上,在他下方,還有一個身穿灰色長袍的中年男子,這中年男子正和寧錚商量着,寧錚則皺着眉頭悶頭不語。
「父親。」一道聲音在大廳中響起,沉思中的寧錚抬頭一看,見是自己兒子寧毅,這才點了點頭,道:「毅兒,你怎麼跑這來了?」
侍立在一旁的灰袍男子,見寧毅到來,連抱拳恭敬道:「公子。」
這灰袍男子是知道寧毅的,而且心底還對寧毅很是崇敬,並不僅僅是因為寧毅天賦出眾,還是因為前段時間寧毅殺死那血衣門幾人,敢於與血衣門這樣的強硬對手硬拼,守護整個寧氏。在他看來,若不是寧毅,恐怕現在寧氏早已被血衣門屠殺乾淨了。
寧毅連一擺手,示意着中年男子不必多禮。而後寧毅朝寧錚道:「父親,咱們寧氏的車隊什麼時候去『幽鄴城』,給東岐候繳納賦稅?」
「嗯?你怎麼關心這個?大概七天後吧,現在我正和你蒙叔商量看銀子數目對不對呢?」寧錚先是一皺眉,而後隨意的說道。
「七天後嗎?」寧毅看着自己父親說道:「父親,這次上貢我也去。」
「你去?你去做什麼?添亂嗎?」寧錚一皺眉,沉聲說道。
「父親,你不用瞞我,我也不是小孩子,這次去往幽鄴城的路上,恐怕會有血衣門的人租阻截吧?」寧毅忽然道。
「你……」
寧錚一愣。
寧毅卻是心中清楚,這次去往幽鄴城的路上,血衣門的人一定會來阻截。畢竟,寧毅曾殺死了血衣門少主以及幾個長老弟子。雖然對方並不能明目張胆的殺上門來,但暗殺對方是一定不會放棄的。
畢竟,就算暗殺成功了,即使知道是對方乾的,但沒有證據,就算有東岐候賜予的令符也是沒用的。
自從上次,血衣門派「成氏兄弟」暗殺寧毅等人失敗之後,就再也沒有派人來,但,寧毅可不認為對方會就此放棄此事。對方一定在等待,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派人來襲殺。
而此次去幽鄴城,向東岐候進貢就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城主,依我看,毅公子去也無妨。」這是,在一旁站着的那中年男子說道。
「蒙師傅,怎麼說?」寧錚問道。
「此次去往幽鄴城,雖說我們在這判斷,這血衣門會派人截殺,但這一切也不過是推測,萬一對方畏於侯爺的令符不敢來呢?」蒙師傅緩緩道:「而且,就算血衣門敢來,以毅公子的修為……又怎麼會受傷呢?而且,萬一血衣門來襲,毅公子恐怕還能幫上不少忙呢。」
的確,以寧毅的修為,就算不是對方的對手也不會受重傷。
「這,這……」寧錚被那蒙師傅說的一怔。
關心則亂,一涉及到寧毅,寧錚就下意識的把寧毅排出在外了,倒是忘了寧毅修為不弱。
「父親,就讓我去吧。」寧毅看着寧錚道。
「好吧,那就去。」寧錚只得無奈點頭,隨即道:「不過,你母親那,你自己去說。」
「嗯。」寧毅連點頭。
……
當晚,寧毅特意自己做了一頓烤肉,而後趁着母親李沁高興,連把自己要去幽鄴城的事情說了,李沁果然是堅決反對,但在寧毅接連不斷的攻勢之下,只得答應了。
就這樣,時間緩緩流逝,轉眼,七天過去了。
宣陽城距離幽鄴城並不遠,急得話跑馬一天一夜就能到達,不過這一次是上貢,還要運送禮品,以及一些其他的需要上貢的貴重貨物等,必須要用到馬車、貨車等。因此特意騰出七天的時間,七天,就算路上出了一些狀況,也足夠了。
臘月二十四。
這天,天剛蒙蒙亮,寧府前門就聚集了一大群人馬。馬車、貨車,還有三十名身穿暗甲眼神冰冷的侍衛。
「母親,朵朵,你們回去吧,沒事的。」門口,寧毅正和母親李沁道別。
儘管昨晚已經囑咐了寧毅一遍了,但此時李沁還是止不住又說了一遍,囑咐寧毅要小心。寧毅只是點頭,笑着讓母親李沁放心。
「毅兒!行了,別在那磨蹭了,該走了!」遠處傳來了寧錚的聲音。
寧毅應了聲,「和母親道別,就往車隊那邊走。
「毅哥哥,你要小心啊!」剛剛騎上馬,寧毅就聽到童朵朵的聲音。寧毅微微一笑,朝童朵朵招了招手,轉身和車隊離去。
騎在馬背上,寧毅眼中驀地閃過一絲殺機:「血衣門,希望你不要來惹我,否則……哼!」
只在原地餘下李沁和童朵朵等一幹家屬不舍的眼神。
……
「駕~~~駕駕~~~~」
一條寬闊的官道上,一個三四十人的車隊正緩慢的朝幽鄴城方向前行着。
「城主,前方百米內沒有住宅,沒有人跡。」一個身穿暗甲的軍士,恭敬道。
「嗯。」身穿一聲暗青色長袍的寧錚點了點頭,遙目四望,而後一揮手道:「傳令,就地紮營,今晚就在這休息。」
「是!」那暗甲衛士一抱拳,立刻調轉馬頭,傳令去了。
車隊漸漸停了下來。
一個個僕人模樣的男子,連忙從車馬上下來,搬運着一些做飯用的器具,另一邊,那三十人暗甲衛士,一個個身背箭筒、長弓,手上還拿着紅纓長槍,四處警戒着。
寧毅坐在馬背上,見一切井井有條,不由心中暗贊。尤其是,寧毅見到那三十個暗甲衛士,舉行行動,一個個如虎似豹,令行禁止,眼神凌厲異常,顯然是身經百戰的戰士。
「父親,這暗甲衛士是?」
寧毅下了馬,走到父親身旁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