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耀卿卻道:「不是。」
雖然說不是從西邊過來,卻又不曾多做解釋,只是很生硬地一個否認。
不過這也足夠韓夫人寬心的,她了解許耀卿,他的意思就是沒去蓮芳園,沒有去看許凌月。
見許耀卿過來,幾個女兒也少不得要使出渾身解數討他歡心,許婉慧和許婉音兩個,又是吟詩作賦又是撫琴奏簫,錚錚鏗鏗忙個不停。
她們指望許耀卿說個好,或者指點一二,可他卻只是做一個純粹的看客,一點也沒有參與的意思。
韓夫人便讓人上夜宵,又親自捧了幾本賬冊來放在桌上,「老爺,這是顧姐姐的嫁妝賬目,老爺不妨看看。」
許耀卿看也不看,「你管就可以,我看什麼。」
韓夫人心下得意,他終歸是不插手的,「日常是妾身管着,這都過了許久,老爺偶爾也過過目,看看賬目有沒有紕漏,生意有沒有需要改進的,也好有個數。」
許耀卿半點興致也無,「你若是要找人做賬,找賬房來幫襯就是。」
韓夫人見他不悅,越發要做出為難的樣子,「老爺看看也罷,畢竟如今六小姐也大了,時常地問起她母親的嫁妝如何不放她那裏,每月里也沒有銀錢分她,妾身倒是不好作答。」
許耀卿眉頭一皺,聲音越發低沉不耐,「她一個小孩子家家的,也掌管不了那麼多的產業。衣食住行自有公中,零花也有月例銀子,一個月六兩八兩也足夠她花的。」
韓夫人嘆了口氣,越發為難,「老爺,如今的月例是嫡女四兩,庶女二兩,原也不該有這樣的嫡庶之別,畢竟嫡女庶女都是咱們的女兒,有了區別傷了孩子的心不說,還讓外面的人看輕。只是老夫人非要補貼音姐兒二兩,老爺也知道老夫人的脾性,哪裏是咱們能拗得過的,便就如此。如今公中還是給六小姐二兩,我這裏再補貼二兩,也湊個四兩,只是……」
她看了許耀卿一眼,其意不言而喻。
自然是說許凌月驕橫跋扈,嫌少,反而刁難她。
許耀卿卻道:「那就也給她四兩,只那二兩從我的裏面出就是,另外之前有欠她的便補給她,左右也沒有一百兩銀子。至於那些產業暫時還是你打理,誰若有異議,來找我就是。」
說完他便起身,「我那裏還有事,你們早些歇了吧。」
韓夫人立刻陪着起身,「另有一件事,我想着六小姐也大起來,既然已經好了,那也把規矩學起來,每日和其他姐妹一起到我這裏來學一學咱們國公府的人情往來。」
許耀卿點點頭,「後院你說了算。」
說着就舉步離去。
韓夫人痴痴地看着他俊挺的背影消失,忍不住地越發憎恨許凌月起來,還想自己給她補銀子,美死她呢。
不說從前的不補,就算現在的四兩她也休想拿到。
這個家自己還是說了算的。
要擺佈一個小丫頭,那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且讓她多快活幾天,等她從慈佑寺回來,看自己怎麼收拾她,保管讓她知道什麼叫做尊卑有別。
想要拿回顧昉的嫁妝,休想!
就算是許耀卿開口,都別想輕而易舉地從她這裏拿走,更何況許耀卿根本不開口呢。
許凌月,你死了這條心吧,你們母女不管多麼掙扎,也都是為自己和音兒做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