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耀卿不在府里,而且就算在也不會去看她的。
而且有竹影被易容給她的樣子,雖然不能近前看,可遠遠看着就是她的樣子,足以糊弄韓夫人的人。
果真那麼老老實實禁足?
許凌月表示自己不是一個乖寶寶。
費姨娘被韓夫人送到京郊的許家田莊,這莊子有一大半的土地是當初顧氏的陪嫁田,後來被韓夫人把持又添了錢買了一些地就具備了一個獨立莊子的規模。
這莊子裏的莊戶都是田莊的佃戶,甚至還有一少半是要隨着土地一起轉讓的地奴。
竹風騎馬,將許凌月護在懷裏,兩人趁夜到了田莊。
費姨娘如今失寵自然不是來享福的,而是來被羞辱的,所以被安排住在田莊主人院的下人房裏。
費姨娘剛來就被扔過來,何媽媽交代得很清楚讓費姨娘每天負責打掃主人院,要收拾得乾乾淨淨,農忙的時候也要幫忙種地。
農閒的時候還得在田莊的作坊里幫忙織布。
反正一刻都不能閒着。
費姨娘才來兩天就已經累成狗,腰酸背疼腿抽筋,每天伙食又差,除了鹹菜就是黑麵疙瘩不但口感差連肚子都填不飽。
每天晚上她要忙碌到三更才能休息,這麼累的情況下原本躺下就得呼呼大睡,可她心有不甘,如今還未適應這樣的困境。
身體和靈魂都無法接受,所以不但睡不着,還清楚地感受到身體帶來的痛苦,想着無望的人生就好像有一萬隻螞蟻在啃齧自己的心臟一般。
尤其想到自己的女兒,以後沒有自己為她綢繆以後說不定會怎麼樣呢。
如此想着她就更加難以入眠,忍不住起身跪拜祈禱。
「救苦救難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請您一定要保佑信女和小女,求保佑信女脫離苦海,信女一定會吃齋念佛為菩薩供奉……」
「噗嗤」有人笑出聲來。
「誰?」費姨娘嚇了一跳,驚恐地看向窗口。
原本緊閉的窗戶被推開,一人坐在窗台上,耷拉着腿輕輕地晃着,俏皮而悠閒。
這夜月朗星稀,月光如水銀瀉地明晃晃地照着人間,也灑在窗台的少女身上,將她周身鍍上一層聖潔的銀輝,讓她仿佛暗夜降臨人間的精靈一樣。
「你是……許凌月?」費姨娘尖聲叫起來,「你怎麼會來這裏,你、你是人是鬼?」
不怪她這麼問,畢竟許凌月一個千金小姐,又不受寵,怎麼可能深夜出現在這裏。
太讓人匪夷所思。
許凌月一手托腮仰頭望着明月,緩緩道:「費秋紅,當初你可曾想過會有今日?」
費姨娘哆哆嗦嗦的,「你什麼意思?」
許凌月幽幽道:「就是表面的意思啊,當初你委身我父親做妾以為風光無限的時候,當初我母親慘死的時候,當初我一場大病的時候,那些時候,你想過今日嗎?」
費姨娘臉色大變,猙獰地看着她,「你娘是、是難產死的,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是自己得了怪病,也怪不得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