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春天的午後,陽光暖洋洋地灑在醫院的花園裏,但是捧讀着周婷婷的日記,我心裏卻感覺寒噤噤的,我翻開周婷婷的下一篇日記,奇怪這篇日記只有為數不多的幾行字。
2010年9月23日星期三晴
小徑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媽媽渾身發抖,將身子緊緊靠在我懷裏,我將媽媽緊緊摟住,注意聽着小徑上的說話聲。
「媽媽,外婆家飯做好了嗎?我肚子都餓了。」是個小男孩的聲音,伴隨着小男孩的聲音是一陣踢踢踏踏的小孩子的腳步聲。
「你外婆早都做好你喜歡吃的東西等着你了。」這應該是那年輕媽媽的聲音。
「兒子,和爸爸跑步比賽,怎麼樣?」一個粗亮的男人的聲音。
我和媽媽面面相覷。
我從大石頭後探出頭,正看見一家三口走過我面前的小徑。
我急忙走出去,「嗨,大哥」我剛朝那幾個人喊出聲,媽媽就在我身後使勁拉我的衣服,我明白我唐突了,誰能保證這一男一女不就是那躲藏在別墅里的「白醫生」和那個黑衣女子呢?
那一家三口朝我回過頭來,奇怪地望着我,他們的目光讓我明白,他們就是普普通通的過路人。
這時媽媽也跟着我從巨石後走了出來,經過簡單的交談,我知道他們住在山裏,現在是帶孩子去山下外婆家,山路並沒有塌方,那男子昨天才從山下回來。
原來所謂山路塌方,木樓成為了「孤島」全是「白醫生」的謊言。
那孩子的媽媽對我和媽媽從石頭後走出來很奇怪,她將目光盯住媽媽的一隻腳,我這才發現媽媽光着一隻腳。媽媽不好意思地說她的一隻鞋子跑掉了。
「你們是城裏來的吧,遇到什麼事情了嗎?」那男人關切地問道。
我正準備把木樓里的遭遇告訴那男人,媽媽在我身後又拉了我的衣服一下,我立即改口說是遇到了一點事情,就不再詳說了。那男人很知趣,也就不再問。這樣我和媽媽就緊跟着這一家三口下山了。
和那天來時路上的寂寥不一樣,沒多久,路上的行人就多起來了,下山的比上山的多,原來山下今天趕場呢。這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使得我和媽媽不再恐懼,心裏踏實了不少。
心裏踏實下來之後,我想着遺落在木樓里的手機、電腦心裏不由有些鬱悶,媽媽大概此時也在想着那些東西,她輕聲對我道:「那些東西就不要了吧,回去後重新買。證件重新補辦,還好家裏大門的鑰匙在門口花壇里還藏有一把。」媽媽道。
「一會兒到了山下還得去報警。」我輕聲對媽媽道。
周婷婷的日記到此就結束了。
我放下日記本,給劉智勇打了電話,我說從婷婷的日記里看,周靜的精神病是從產生幻覺開始,逐漸發展成為間隙性精神病的,他的分析應該沒錯,在婷婷和周靜身後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針對她們實施什麼陰謀,從周靜和周婷婷剛搬入別墅發生的瘋子和神秘人的入侵事件,周靜和婷婷臨離開別墅那晚,周婷婷聽見的別墅里的神秘的腳步聲,到所謂的「白醫生」以及我和王媽進入別墅那晚發現的從別墅里逃走的神秘人,這些事件都不絕對不是孤立的偶然事件。不過從我目前掌握的情況看,從周靜日記里反覆出現的熊阿婆和她對兔子莫名的恐懼可推斷出周靜的生活中曾有一段陰影,這些陰影很可能成為導致她精神不正常的因素,圍繞在她和婷婷周圍的神秘力量對她的發病起到了推進的作用。
電話中,劉智勇百思不得其解,他說周靜和周婷婷一直生活得都很單純,不明白為何會在她倆周圍出現那樣幾個對她倆不懷好意的人。
「這些人的出現,會不會與你有關呢?」我問。
劉智勇立即否定了我的想法,他說他在生意場多年,為人和善,他沒有仇人,再說退一萬步講,就算他有仇人,仇人也不應該放棄他本人,而把矛頭對準母女倆。
「現在我們看見的婷婷日記,只記錄了她和周靜在木樓里的生活,婷婷給你的信對我分析周靜的致病原因有什麼價值沒有?」我問劉智勇。
「沒有,婷婷在信里只有簡單的幾句話,說她媽媽病了,她隨信將她的日記本寄給我,要我幫幫他媽媽。」劉智勇說到這裏,又無比難過地「婷婷在信里表現得很無助,她一定從寄出日記本後,就開始盼望着我的幫助,她沒有得到我的回應,內心不知道是多難過呢。」
「馮老師」我正和劉智勇聊着,劉麗麗突然出現在花園裏,她大聲喊着我,朝我走來。
「過後再聯繫吧。」我掛斷了劉智勇的電話。
我望着朝我走來的劉麗麗,劉麗麗的神情讓我意識到關於周靜母女一定又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了。
劉麗麗來到我面前,果然對我道「馮老師,又有一個你意想不到的意外事件。」
「怎麼回事,你快說。」我道。
劉麗麗接下來的話,真是讓我目瞪口呆。
劉麗麗告訴我,她之前發動她的朋友找周靜日記里出現的那個小李,後來得知這個小李是周靜的幻覺後,她忘記告訴朋友不用找這個並不存在的小李了,然而就在剛才,她接到朋友電話,這個小李找到了,她還真在周靜家幹過!
天啦,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現在小李在哪裏?快,帶我去見見她。」我急切地對劉麗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