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之桃醒過來伸了個懶腰,卻驚慌的發現窗外日頭足的已是快正午了。白之桃愣了愣,披了件外袍連鞋都沒穿就跑出了客房。
「無言!!無言!!」
「怎麼了?」顧無言忙是開門,看見站在門口慌慌張張的白之桃,一把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房內。「你怎麼穿成這樣就跑出來了?」
「比賽!!比賽阿!!已是正午了!!!我錯過比賽了!!!」白之桃搖晃着顧無言的胳膊,一張小臉皺在一起,就快哭出聲來。
「嗨,我還以為什麼事呢。」顧無言拉着白之桃的胳膊將她安撫着坐到鏡子前,拿起木梳緩慢的梳着白之桃一頭亂糟糟的頭髮。「你沒看我也在這呢麼。昨晚周孜襄緊急通知,說是因為參賽選手受傷的太多,推遲一天比賽。明天才是正式比賽的日子。」
「真的?」白之桃回過頭看向顧無言,一張皺起的小臉終於舒展開來。
「騙你幹什麼。」顧無言板正白之桃的頭,隨手挽了個飛仙髻,從懷中又掏出一支白玉髮簪裝點上去。「看看,喜歡嗎?」
白之桃撫了撫自己的頭髮,開懷的笑了。「你梳的比我還要嫻熟呢。」
「娘親教的,從我記事起就開始幫她束髮了。」顧無言輕觸那玉簪,上面的吊墜便一晃一晃的。「這個玉簪是昨晚我出去散心時看到的,覺得適合你,就隨手買下來了。」
「嗯——,挺好看的。」白之桃喜笑顏開的站起身,理了理褶皺的衣袍道:「洗漱完我就來找你,我想去賭場看看我的身價。」
「好阿,順便再請我喝頓酒。」
白之桃伸手摸了摸頭頂的髮簪,開心道:「看在你送我這麼精緻的禮物份上,請你一頓好了!」
正午的日頭毒辣,白之桃挑了京城最大的酒樓拉着顧無言進去。
「小二,要一個雅間。」白之桃一臉的喜氣洋洋,那二五八萬的樣子實在像是個富家遊手好閒的子弟。顧無言跟在她身後,掩着唇,一張臉簡直要笑成一朵花。
「好嘞!二位樓上請。」那店小二弓着腰,將白之桃和顧無言帶上了二樓。雅間內果然雅,不僅隔音好得出奇,聽不見樓下的喧鬧。就連那椅子桌子,都是上好的紅木做的。牆上的字畫,桌旁的屏風,都透露着濃重的古典氣息。
顧無言也不客氣,點了四菜一湯外加兩壇酒樓名酒。白之桃在桌下暗暗的捏着自己的荷包,祈禱可別最後付不起,那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二位稍等,先喝些熱茶,一會兒飯菜就給您端來。」那小二為兩人斟上了茶便離開了。
白之桃端着那茶盅喝了口茶,美美的嘆了口氣道:「沒想到我的身價已經擠進第二十位了,想當初我可是連畫像都沒有的無名小卒。」
「是阿,想必那第一個押錢給你的人一定賺大發了。」
「第一個押我的人......」白之桃喃喃自語,猛然吃驚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暗道:第一個押自己的人,不就是自己嘛......
「無言,我問你個問題阿。白之桃咬着指甲,小心翼翼道:「要是第一個押我的人,押了一百兩。那現在,他能有多少錢了阿?」
「這個阿,小說,也得翻個近十倍吧。」
「十倍......那就是一......一千兩了?」白之桃伸出手指頭,得得索索的掰着。
「差不多吧,怎麼了?你的臉怎麼那麼紅?」
「沒......沒......為那個人高興而已。」白之桃撓了撓頭,掩飾着自己內心的狂喜。不過自己押自己,着實有些丟人,可萬萬不能讓那顧無言知道了去......
正在此時,雅間的門被敲響。店小二帶着一個夥計端了飯菜進來。「二位客觀,您的菜齊了。吃好喝好。」店小二彬彬有禮的替二人將菜布好,白之桃眼光就那麼一掃,竟是瞧見門口周孜襄的身影一閃而過。
「無言,我好像看見周評委了。」
「周先生嗎?」顧無言站起身來往門外走,白之桃也跟在他的後面走出了雅間。果然,看見了周孜襄在二樓徘徊不止。
「周先生。」顧無言招呼了一聲,周孜襄便回過頭來,衝着兩人笑了笑道:「出來吃飯了?」
顧無言禮貌的笑了笑,彬彬有禮道:「是阿。昨日周先生替白姑娘看傷,我還沒有謝過您呢。我們剛布上菜,筷子還沒有動呢,不如周先生進來一起吃點吧。」
「先生您給我看了傷?」白之桃瞪圓了眼睛,連忙鞠躬道謝:「謝謝先生,恕我才知道,您別怪罪我。」
「好了好了,這酒樓這麼多人呢。」周孜襄扇着摺扇,雖是年老了些,可意氣風發的樣子還是可以看出他年輕時的神韻。「白丫頭就不要拘禮了,大病初癒,要當心身體。」
「謝先生。」白之桃揚起一抹笑容,道:「若是先生不忙,就進來一起吃個飯吧。我們沒有別的心思,只是答謝先生你。」
「罷了罷了,這人多嘴也雜。你們要是真心想請我,就等前十選拔出來以後,我不是評委了再吃吧。」
「好。」白之桃裂開嘴大大的笑着,便拉着顧無言的衣袖退後着離開。「那我們就先進去了,先生告辭。」
「告辭。」
周孜襄一步三回頭,直到顧無言關上了那扇門才大步的離開。
這世道無常,多年不見,白丫頭早已將他忘記。也是,那時的白丫頭才兩歲的模樣,哪裏還會記得他。只是周孜襄不清楚,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白錦戈和傅笙怎麼會放任白丫頭來這京城參加百祭的比賽呢?前些年兩人飛鴿傳書給他,說過幾日便將白丫頭送至他府上照料,可這幾日一過就是一年多,自己多次飛鴿傳書過去,也再沒有了音訊。
「錦戈阿,錦戈。」周孜襄搖搖頭嘆息道:「你到底躲在哪裏呢?若白丫頭修仙是你的願望,你大可以來同我說上一說,憑白丫頭的資質,我定是會祝她一臂之力的阿。」周孜襄甩開摺扇,離開了那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