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主?為何要認我為主?」月華臉上依舊一片茫然。
夙樓走到她身旁,墨玉般的眸中似乎閃爍着什麼,「白澤是上古神獸,數萬年前紫虛元君讓它簽下契約,白澤此生只會認將它喚醒之人為主。它跟隨我身邊數萬年,時至今日你來這園中,方才將它喚醒。」
月華皺了皺眉,桃花眼中甚是不解,「可我只是觀園,並未做什麼。」
「神獸認主只是出於它自身的感覺,對它而言你是特別的,認主便說明它認可你,這是好事。」夙樓伸手想要觸摸白澤柔軟的毛髮,不料卻被它躲了過去。白澤有些防備的藏到了月華的身後,開口道,「大魔頭,你別碰我。」
月華聽到白澤對夙樓的稱呼,忍不住笑出聲來,眉眼之間也難掩愉悅,「喂,你可是欺負過它,居然把它嚇成這樣。」
夙樓看着落空的右手,也不惱怒,只是神色淡淡的說道,「不過是年幼時候扯下過它的毛而已。」
「哈哈哈......」月華聽後再忍不住笑意,彎下腰抱住白澤,「你說你好歹是神獸,怎會落的如此下場?你當時為何不反抗?」
白澤不發一言,只是依舊用了小小的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夙樓。
夙樓看着面前抱着神獸眉眼柔軟的女子,不知不覺面上的線條也柔和了下來,他上前拉起女子,開口道,「折騰了這麼久也該餓了吧,我叫人準備了宴席,先來吃吧。」
月華這才想起自己一直什麼都沒有吃過,雖說修煉成仙不會覺得餓,但是一聽有好吃的還是有些饞,於是瞬間把認主的事情拋到了腦後。
白澤一聽有東西可以吃,琥珀色的眼眸中也開始放光,它在玄天宮住了數萬年,自然知道這裏的東西有多好吃,皆是難得一見的極品,它連忙跟上月華的腳步,這回終於可以吃到了。
一心想着美食的白澤和月華都未曾注意到一路上對他們行注目禮的眾人,夙樓的一干將領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神君身邊忽然出現的女子,以及那女子身邊跟着的神獸白澤。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他們卻是很清楚的,白澤神獸是應天地善意而生,紫虛元君曾說過,能被白澤認主的人,便是這玄天宮未來的女主人。眾人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的跟在他們身後,希望能多看一眼這未來的女主人。
夙樓早注意到了偷偷尾隨的眾人,他從屬下們無辜的眼神中讀出了他們的意思,他隨即瞪了回去,無聲的警告他們,都別給我搗亂。
眾人在神君寒冰般的目光威嚇下終於都止住了腳步,目光卻還是忍不住往那人身上飄。
玄天宮的一處側殿內,月華坐在桌前,看着不斷被侍女端上來的精緻菜餚,不得不在內心默默的和月樓的菜做了下比較,還未見分曉便被鼻尖誘人的香氣吸引了去,卻是夙樓將一碗還冒着熱氣的蓮葉羹放到了她面前,望着那誘人的顏色她再也忍不住,拿起小勺便吃了起來。
被忽略的白澤有些着急,見月華不理他,便自顧自的化成了人形,只見一個眉目清秀的少年急急的跑向擺滿佳肴的桌子,動作雖算的上是優雅,但速度卻是真快,眨眼之間面前的西湖醋魚已經有大半進了肚。
「飽了?」夙樓彎起眉角,看着月華神情愉悅的放下杯盞。他都沒怎麼動筷子,這一大一小便快要把滿桌的食物都吃光了。
「嗯,飽了,你府上的師傅做菜果然好吃。」月華心滿意足的摸了摸肚子,吃飽後整個人都變得慵懶起來。
夙樓想起月華此行的目的,便用手托着下巴,看着她問道,「月華,你之前尋我,到底是所為何事?」
「呃.......」忽然被問道這個問題,月華才想起快要被自己拋在腦後的起源,孟婆說,夙樓是自己唯一解開孤世姻緣的希望,可她如今卻不確定,孟婆的意思究竟是說只有和夙樓在一起才能解開姻緣,還是夙樓有能力幫自己破解姻緣,若是後者還好,可若是前者...自己又該如何跟他解釋?
想到這裏月華不由紅了臉,被夙樓盯着會這樣也不奇怪,只怪那人實在是太過俊美。
夙樓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便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言語之間卻帶着笑意,「你可是不便說?總歸我們也算的上友人了不是?有什麼不能說的?」
「倒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月華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她一邊說,一邊飛快的想轉移話題,餘光瞟到一旁仍在舉筷吃東西的白澤,眼神一亮,「對了,你還沒說清楚,這神獸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我記得你剛剛說,從今以後我就是這宮裏的另一個主人了。這究竟是何意?」月華歪着頭問夙樓,心裏想的卻是終於又躲過去了。
夙樓純黑的眸子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心知她是在轉移話題,卻也還是先回答了她,「這神獸是早就跟着我的,當初我的師父紫虛元君說過,白澤是上古神獸,是應天地善意而生,白澤日後認的主人,便是我將來的妻子。」說道這裏,夙樓的眸色變的深沉,薄唇也勾起彎彎的弧度。
月華本是為轉移話題無心所為,不料夙樓竟給出了一個讓她霎時間愣住的解釋,「你......你是說真的?」
夙樓見她不像自己想的那樣因為這個消息而高興,反而有些排斥,頓時皺眉,他黑眸中的冰寒又回來了,驟然降低了聲音,語氣中帶有一絲不悅,「你不願意?」
月華見他眸色變深,眼中似乎還有怒火知道他要發怒了,便趕忙道,「我不是不願意,只是......只是,實在太突然了,我...」
夙樓見她是因為太過突然才如此,眉間的痕跡終於下去了一點,他有些不情願的放緩了聲調,「既是如此,這事本來也不急,我們可以慢慢來。」
月華此時卻是更不知道該如何跟夙樓說她此行的目的了。本就是為了姻緣之事而來,可事到如今,真知道了神獸的事她卻又不知如何才能開口,若是真的...自己要和夙樓在一起,那孤世姻緣便可解了麼?可是,她心裏很亂,對着夙樓不能說全無感覺,卻也無法想像有他的未來。
月華嘆了口氣,遂問道,「你們為何會有如此說法?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神獸指定之人不是你所愛呢?」
夙樓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麼問,剛剛舒展的眉又蹙了起來,神情似乎有些苦惱,「何為情愛?我孤身一人數萬年,不知這種感覺,而今我只知道,若那人是你的話,我可盡力一試。」
月華看着夙樓似要望進她心底的黑眸,無由來的感覺心安。
長歲不知情何苦,只緣從前不識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