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之後,印陽琰命三個木頭人去金姐的閨房之內守着,便立刻倒在金員外安排的房間內蒙頭大睡。
結果印陽琰這一覺睡得十分安逸舒坦,一直睡到第二天丫鬟下人端進來洗臉水的時候,他才甦醒,睡眼惺忪的問丫鬟:「現在什麼時辰了?」
丫鬟一臉花痴的看着印陽琰半眯半睜的月牙眼睛,又迅速的瞄了一眼印陽琰還沒來得及系好的衣襟,飽夠了眼福以後才緩緩的回答:「已經雞叫三聲了。」
印陽琰聞聽此時已經雞叫三聲,便立刻骨碌一下子從床上爬起身,心:昨天晚上怎麼一動靜都沒有?他心中詫異,也不等金員外前來,便立刻朝着金姐的閨房走去。印陽琰快步如流星,心中擔憂一夜毫無動靜,莫不是三個木頭人被兇殘的魘給吞噬了!
急匆匆的他滿是擔憂的推開金姐閨房的房門,印陽琰立刻閃身繞過四君子屏風,猛地看到金姐的床鋪一片狼藉,心下不由得大吃一驚,心:不好,出事了!他慌忙奔到床榻近前,結果定睛一看,差沒把他給氣樂了。只見混亂的蠶絲被褥上面,赫然躺着三個木頭人,正在呼呼大睡,明顯是折騰玩樂了一夜,睏乏得不行了才睡去,身體完全都呈現大字型,一副雷打不動的死豬睡態。
印陽琰看着床榻上面呼呼大睡的三個木頭,心想還好自己因為擔心先過來查看一番,若是被其他人看見,豈不是會誤會有什麼樣的寵物,就有什麼樣的主子。其實這一句話一也沒錯,十分的屬實,絕對不是誤會。只是臉皮厚的印陽琰,沒有自知之明而已。
印陽琰用手中的青竹翠玉扇,在三個木頭人的腦袋上面各敲了一下。青竹翠玉扇蘊含着印陽琰的靈力,一下子便把三個睡得如同死豬一般的傢伙給敲醒了。
驚醒的三個木頭,噌的一下子從床榻上面飛起,在床榻上面弓腰曲腿,伸展雙臂,分別擺出了不同的打鬥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李龍從未來穿越到它們的身上一樣。三個木頭人瞪得滴流圓的雙眼,在看清是自己的主子以後,立刻便想要撒嬌的撲到印陽琰的懷中。
一向滿臉含笑的印陽琰,難得板着臉:「你們三個給我去桌子上面站好。」
三個剛剛醒來的傢伙,眼睛裏面的眼屎都還沒來得及擦乾淨,便一頭霧水的乖乖站在桌子上面,一動也不敢動的被印陽琰罰站。
印陽琰背着手在桌子近前一邊繞着踱步,一邊歪着腦袋盯着桌子上面的三個傢伙。三個傢伙瞪着無辜的大眼睛,呆呆的站直身體,等待主人訓話。雖然早就知道自己的主人陰晴不定的性格不好伺候,但是沒想到一大早剛睜開眼就被莫名其妙的罰站。
不停在桌子旁踱步的印陽琰忽然停下腳步,背着手,一臉羨慕的對三個木頭:「金姐的床榻是不是很香很軟很好睡?」
印陽琰實在是羨慕嫉妒這三個傢伙,只是在金姐的床榻上面睡了一晚上,身上便飄散出淡淡的誘人香氣。在如此香氣四溢又柔軟舒適的床榻上面,一定能做個好夢,真是可惜了!
三個木頭人雖然是木頭腦袋,但是一個個比猴還精,聽到印陽琰泛着酸味兒的話語,它們不禁在心中暗笑,原來主人是嫉妒羨慕了。正在心裏偷笑這時,印陽琰忽然又板起臉來開口:「這個不是關鍵。關鍵問題是,你們三個怎麼睡着了?」
印陽琰讓自己的寵物三個木頭徹夜看守金姐的閨房,一旦發現異常,好立刻通知他前來捉妖收鬼。
結果三個木頭人在金姐的床榻上面瘋玩嬉鬧,竟然累得全都睡着了,這若是被外人知道,豈不笑掉大牙,印陽琰不由得開始訓斥三個傢伙。
三個木頭人心知做錯了事情,便一直耷拉着腦袋,不敢看正眼看印陽琰。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印陽琰立刻一揮手,金姐混亂不堪的床榻便一下子恢復了整潔沒人睡過的樣子。印陽琰十分邪氣的笑着對三個木頭人:「一會兒再找你們算賬。」
三個呆頭呆腦的傢伙心裏立刻一寒,心想主子該不會在一氣之下,把它們三個劈了當柴禾煮飯吧!早知道,真不該貪玩犯錯,不禁開始後悔,並立馬開始互相推搡指責,都是其他人先提出玩耍的建議。
門外的腳步聲,是金員外同金媒婆還有一干下人,他們在得知印陽琰起床便衝到金姐的閨房內,都以為出事了,慌忙都從四處趕來。
金員外一踏進房內,便立刻焦急的問:「琰大師,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印陽琰溫和的笑着:「沒事,我就是着急來對他們三個進行問話。」
三個傢伙本來正在彼此推脫打鬧,當看到主人壞笑着眯着眼睛看它們的時候,頓時感覺身體發熱,好似着了火一般,打鬧的身體立刻還原成僵罰站的樣子。然後用靈識對印陽琰講述昨天晚上,它們三個守夜所發現的事情。
三個木頭人沒有嘴巴,不會話,只能依靠靈識同印陽琰進行溝通,其他人因為都是普通人,則是聽不到它們在同印陽琰些什麼。只是看到它們三個在桌子上面亂撲騰。三個傢伙爭先恐後,比手畫腳的對印陽琰講述昨天晚上它們在金姐閨房中所看到的狀況。
大約是夜半子時整,金姐的房間內忽然開始降溫,似有陰寒之氣突臨,空氣中瀰漫着絲絲縷縷詭異的氣流,然後便有一縷青色的煙霧在閨房中忽現。青煙懸於半空中,正在形成人形之際,忽然發現床上沒人,似乎有些不對,便立刻從新變回一團青煙,消失不見了。
然後它們三個傢伙覺得乾等着無聊,心想那青煙妖怪發現不對勁,應該不會再來了,便開始在床榻上面打鬧玩耍起來,後面玩累了便睡着了,也不知那青色煙霧後來有沒有再出現。
三個木頭人自知做錯事了,完便立刻低着頭,一副懺悔的可憐模樣。但猴精的它們心裏都十分的清楚,它們的話其他人聽不見,不會丟了主子的面子,現在只要裝出一副好好懺悔的樣子便可以了。以免被他們那個性陰晴不定的主子,一會兒真的把它們給當柴禾火燒了。
印陽琰自然知道其他人聽不見它們的交談,便笑着裝模作樣的讚揚三個木頭好乖,其實是為了給自己長臉。他臉皮厚的大大誇獎了自己貪睡的寵物一番,然後對三個東西表現得十分心疼得的自言自語道:「你們守了一夜,一定十分睏倦了。」完,便把它們三個收入袖中。那些昨天沒有見到過印陽琰此般手段的家丁丫鬟,不禁全都連連發出讚嘆,交頭接耳的稱讚印陽琰果然是靈力法術高強的天才靈媒師。估計若是擱在現在這個科技發達的年代,大家一定都覺得只是唬人的魔術而已。
印陽琰記得當初金媒婆登臨靈朽閣的時候,曾經過金姐在夢中,在拒絕那輕薄書生之後,那書生便化作一縷青煙消失不見了。
現今仔細想想,那書生定不是狐妖這等邪魅之物,若是狐妖,哪裏會在被拒絕之後,便欣然地接受,知難而退。再想三個木頭人曾消失的青煙並未飛出門外,可見定是窩藏在這間閨房之內,很有可能依附在某件物品之上。
書生消失時化作的是一縷青煙,並非是黑色煙霧,印陽琰現在完全放心了,因為知曉並非是恐怖的魘在作祟,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心裏頓時輕鬆了不少。便信心十足的開始在房間內四處溜達,有意無意的摸摸這裏,看看那裏,然後漫不經心的問金員外:「金姐的閨房之中,最近可曾置辦過什麼新的家私?」
結果還沒等金員外開口,一個臉上麻子似銅錢,香腸厚嘴鲶魚腳的丫鬟便忽然插嘴開口道:「最近有人送給我家姐一個青瓷瓶,姐甚是喜愛,整天愛不釋手的擦拭把玩,現今就收在柜子之中。」完立刻擠到印陽琰的身邊,粗壯如牛腿的胳膊一把環住印陽琰的手臂,將他拉到立在牆邊的黃花梨立櫃近前,伸出鐵管一般粗細的手指,拉住獸頭的櫃門拉環,一把將櫃門給扯開了,立櫃的櫃門差都被她給扯了下來。
印陽琰被盜寇一般的粗野丫鬟環着,他硬是擠出一個笑容,想要掙脫粗野丫鬟的手臂,但是竟然沒有掙脫開來。
這時金員外走了過來,對着粗野丫鬟了一句「不得無禮」,粗野丫鬟這才悻悻然的鬆開印陽琰的手臂,然後依依不捨的朝着印陽琰拋出一個媚眼,印陽琰只感覺胃酸泛濫,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但還好今天還沒有吃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