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亂塵見此,心中恁是叫苦不迭。原本若是對上蕭仲,蕭亂塵免不了便又要施展九轉火靈決,只是眼下他的對手竟是一個不過後天二層境界的女流,若是施展火靈決,總有一種殺雞用牛刀的感覺,但若是不施展,即便蕭子染輕易傷不到自己,卻也平白浪費了許多的功夫。
更何況,蕭亂塵的目的只在蕭仲,根本就沒有想要『殺雞』。
「有話好說!何必性命相搏?!」蕭亂塵縱身躲過了好幾次蕭子染的刺殺,終於還是沒有施展火靈決,而是選擇了出言相勸。
只不過,蕭子染就像是鐵了心一般,無論蕭亂塵說什麼,她只刀刀刺向他的要害。
「噗啦……」
蕭亂塵正想着該如何才能說服蕭子染就此罷手,這稍一分神之下,身形也是稍稍的慢上了幾分,他的衣袍便被化開了一道口子。說實話,蕭亂塵天資聰穎,自小便開始打坐鍊氣,所習練的也俱都是一些法訣神通,要論起這後天的拳腳相搏,他反倒是不如蕭子染來的熟練。
「再這樣下去,也終究不是個辦法……」蕭亂塵微微皺眉,心中暗暗打算,再勸說蕭子染一回,若她仍是一副聽之不進的模樣,說不得便要施展火靈決了。只見他再一次的避開了蕭子染的刺殺,厲聲喝道:「若是再這般糾纏下去,待到蕭仲醒轉過來,你我皆沒有好果子吃!」
刀尖直刺到了蕭亂塵的面門之前,他的手已探入了懷中,準備隨時祭出七星燈。而這一次,蕭子染終於開口了:「你當真不是與蕭仲一夥?」
雖說是暫且罷手,她手中尖刀,卻依然直指着蕭亂塵的面門。蕭亂塵只輕呼了一口氣,將手從懷中伸出,輕笑道:「蕭仲乃是蕭楚軒的狗腿,而我與蕭楚軒簡直勢成水火,又怎會與他們同流?」
蕭子染聽了這話,才算是將尖刀收了起來,只聽她柔聲道:「你既與他不是一夥,又為何要阻攔我?!你可知道,錯過了今日,我非但再殺不了他,更有可能……可能……」
她說着,面龐垂落了下來,眸中幾滴晶瑩淚珠,崩然灑落。這個自小孤身一人,又無一技傍身的女流,實難想像,她到底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才能夠在保住了自己性命的同時,還能夠保全一身的清白。
「我之所以阻攔於你,不過是想從他口中得到一些東西。更何況,蕭氏鐵則,你若就這般殺了他,可有想過今後該如何過活?」
「我……」蕭子染顯然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之前所想的,只是如何與蕭仲虛以逶迤,不到萬不得已,她也是不想出此下策的。
蕭亂塵見蕭子染的神情已有了幾分鬆動,當下繼續道:「你且將蕭仲交於我吧,我向你保證,今日之後,定不會教他再來騷擾於你。」
蕭子染聞言卻是一副不信的模樣,她側過臉瞧着蕭亂塵,道:「整個藥谷誰人不知你蕭亂塵修為盡廢,就憑你現在的實力,恐怕也便只能夠與我相爭一時,若是待到蕭仲醒來,你也不過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又拿什麼來與我保證?!」
若是按照一般道理來講,蕭子染所說的不可謂不對。但是她並不知道,她面前的蕭亂塵,恐怕是這天斗大陸之中唯二的異類了。
蕭亂塵輕笑着搖了搖頭,心中暗道:「興許便只有她,能夠不顧世間常理,毫無保留的信賴於我吧。」他這般想道,卻又同時犯難了起來。「是啊,究竟該如何,才能教她相信我呢?總不能在她面前將底牌都給暴露出來吧。」
蕭子染見蕭亂塵搖頭不語,心道:「族中傳言,蕭郎亂塵天資絕高,待人謙和,今日一見卻不外如是的很,也不過便是個罔顧他人,只會以言語相欺的小人罷了。」
兩人心中各有所思,一時無話,卻驀然被一聲慵懶的**之聲給吸引去了目光。
「不好!蕭仲醒了!」蕭子染腦間都閃過這個念頭,便再管不得其他,手中持着尖刀便瘋也似的朝着蕭仲奔去,不難猜到她是想趁着蕭仲尚未完全醒轉,將他刺於刀下。
只是,蕭亂塵既然跳出來阻止了她一回,自然便會阻止她第二回。雖說此時蕭亂塵修為全無,但是將她牽制一二,尚且還是能夠做到的。
「啊~!」她眼睜睜的看着蕭仲就此睜開了雙目,整個人登時便如崩潰了一般,四肢一軟便倒地而去,嘴中只重複的呢喃着:「完了……一切都完了……」
蕭亂塵見終於將她阻止了下來,頓時呼出了一口氣,回過頭卻又見到她淚水凝眸,心中着實不忍,只一翻手,便從她的手中將尖刀奪了下來,擎在手中。
待到蕭仲完全醒轉,看清眼前一切,卻不是那麼一回事了。以蕭仲看來,自己昏倒過去之後,歹人竟是持刀想要謀害自己,蕭子染全力阻止之下,卻也不是對手,終於還是被歹人擊倒在地。
蕭仲頓時滿腔怒火迸發而出,但當他看清那歹人乃是蕭亂塵之時,竟是畏手畏腳了起來。
原來,當日蕭亂塵與洛輕煙去尋蕭墨之時,正被蕭楚軒給撞上了,蕭楚軒當時暗中授意蕭仲,等到他們到了霧靈山間,便現身在洛輕煙的面前好好的教訓一頓蕭亂塵,也好教洛輕煙能夠明白,蕭亂塵確實不過是個廢物。
只不過,出乎蕭仲意料的是,蕭亂塵與洛輕煙二人卻並未去得霧靈山採藥,而是去尋了蕭墨。之後發生的種種,自然也俱都被蕭仲給窺了去,這才會有後來蕭起對蕭墨出手之事。
蕭起與蕭楚軒只以為,即便蕭亂塵將丹海氣穴修補完成,想要將修為重新煉上來,還尚需要時日,所以才會派蕭劍暗中守在蕭墨隱居之所,伺機刺殺蕭亂塵。
而蕭仲卻與他們不同,他是真真正正的感受過蕭亂塵的可怕,在他心中,蕭亂塵即便沒有恢復初時的修為,卻也不會比自己低到哪裏去。想起他當日所施展的靈明石斗拳,蕭仲只覺得手間仍在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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