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單念連跟隨着聖手先生來的全部復活族的亞人的脈象,都探測了一遍,才肯定了自己一開始時的猜想。復活族的人的脈象普遍都不顯,所以越加不顯的脈象,代表着身體的強弱情況,再加上他們的脈搏跳動頻率,難怪他們的身體狀況,整體都沒有其他部落的亞人的身體那麼強壯了。
正因為脈象不像其他部落的亞人,所以每次用藥的分量就要適當的按劑量遞增,但是這裏的藥師跟醫師都沒有調節藥量的概念。一直以來,復活族那種能起死回生的較為神秘的能力,讓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有了很好的藉口,把復活族超乎常人的能力歸根於復活族的身體較常人虛弱的理由,也正因為這個很好的理由,讓這裏的醫師藥師都一同忽略了,復活族的亞人其實也只是普通人而已。單念雖然不了解復活族的復活能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在他的眼中,他們只是一個普通的亞人而已。而這裏的藥師醫師對復活族的亞人來說,他們用藥的情況明顯過猛了,所以這麼多年來才讓復活族的亞人在治病過後,每次都要一段很長的時間來恢復。
而有些太過虛弱的復活族的亞人來說,那些過猛的藥物對他們來說反而變成了催命的藥了,物極必反就是同等的道理。以前單爺爺總是不厭其煩地向單念強調,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治療方案就是這個原因,而單爺爺的藥從來都是用中醫藥物的方法,很少用西醫藥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中醫講究的是「度身訂造」。人與自然相互協調,五運辯證,六氣化生,系統看待問題診治問題。畢竟大自然的每一個生命、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生理特點,即個體化差異。
單念拿起上次他寫下的方子,腦子裏再一次詳細斟酌着。他得弄一個特別的藥方,讓這個藥方在這個冬天裏既有效果,又能在春天展開下一部調養的藥方,按着藥方緩和而有效地調養一年,他的亞叔叔基本能恢復了健康,還沒斟酌出最後一味藥的仔細分量時,他就被一個滿臉慌張的人抱着的東西奔過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藥師,你快看看我家的小獸,怎麼又出事了!」
單念不由得連忙就站起來走過去。上次十幾隻小獸出事後,他已經把所有的地方都檢查了一遍,如果不是人為的情況,那麼這些小獸不可能再次會染上同樣的病症。而且他還用特製的消毒方法把那一帶消毒了一遍,這種他突然發現的消毒物,他是在後山那邊的池子裏的一種酷似石灰的東西。
但是現在在這些小獸上再次發生了同樣的病症,單念覺得這事並非那麼簡單了。
想起上次在蜂場時那種危險的感覺,單念不由得微微擰眉,他有種直覺,這件事是衝着他而來的。
他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是那個抱着小獸進來的亞人也算是一個十分細心的人,他見單念微微擰眉連忙有些着急地問,「我的小獸難道病得很重嗎?單醫師你記得要救回它!」後面的那一句話他已經帶着一點哭腔了,這隻小獸陪着他長大,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接受小獸的命沒有他們的生命長,但是他從沒想過他家的小獸會得了重病而去得。
&的病症雖然比上次重,但是好好調理也能恢復健康的,你不用着急。」單念認真道,「只是……你的家裏我要重新去看一遍了。」
單念從那亞人的屋子回來後,在夜晚來臨前,單念就在水千影的耳邊說了一句什麼。
水千影有些奇怪地看了單念一眼就點點頭,帶着段淵出去了。
&們在幹什麼?」一直百般無聊地在花貝醫館屋頂的岩神見水千影跟段淵同樣不遠處的屋頂,他悄無聲息地走到水千影的身邊,而一直監視着岩神的天弱也只能跟着他過來。
段淵的臉色有點不好地看着來人,這個人跟他的關係可以說是不淺,自他們段家從主家裏分家出來,他就沒想過跟主家那邊的人有關聯,但是現在卻再次見到他這個小時候痛恨不已的人,段淵連三分冷靜都受不住了。
&神,這裏沒有你的事。」段淵的語氣有點不悅地道。
幾年沒見,段淵差點已經忘記自己跟這麼一個殺人魔有血緣的關係了。
&何沒有我的事,你們這麼多人,在夜深人靜月黑風高夜在這間屋頂里埋伏,定是刺手的問題了。或許我可以幫幫你們的忙。」岩神也湊近到他們附近,輕聲道。
天弱和水千影都同時保持着沉默,段淵卻無視了那個湊過來的身影,對岩神身後的天弱道:「天弱,快點帶他走,別破壞了我們的計劃,小念可是計劃了一個下午的,而且被你打破了計劃,那麼我們接下來的幾天,就可能前功盡廢了。」
&念?是那個人人都稱讚的藥師,他是聖手先生新認回的侄兒嗎?那麼我更加不可能走了。」岩神有些奇怪地問道。
&都每天在人家的屋頂偷聽了,不是都偷聽得一清二楚嗎?還用問我們?」段淵咕噥地道,如果不細心聽的人還沒聽清他說什麼。
&淵,你應該慶幸自己是我的小表弟,如果是別人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我早就把他殺了。」岩神的語氣聽不出喜悅與否,甚至連神色在黑夜裏也難以讓人辨認,但是段淵閉上嘴咬牙泄恨,再也不敢再說什麼反駁岩神的話了。
儘管岩神在羽部落里收起他身上的殺氣,性格也跟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但是他身上那種讓人懼怕的涙氣,在很小的時候,段淵就曾被嚇得大哭不已。那種感覺,就算是眼前這個給人感覺完全不同的人,段淵也不敢在他的面前太過放肆。
岩神看了看天色,知道很快就下雨了。
自從來了羽部落,感受到從沒感受到的平和寧靜後,他腦海里經常浮現出很多不着調,不同於以往的想法,讓他覺得奇怪的是,他居然一點也沒有離開這個部落的意思,那些感覺,他居然也不再是厭惡的感覺。自從他的族人被全部殺害後,他已經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那個害他族人全部都被殺害時的人說:我不殺你,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但是你也不能因為寂寞而殺人。他沉默了一下,卻對那人說,難道你就算是一個完全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人嗎?
到底他是因為寂寞而殺人尋求刺激,還是為了那個天荒夜談般的諾言呢?
這些的這些,他已經記不清了。
忽然,天邊閃過一道銀亮的閃電划過天際。
嘩啦……嘩啦……
天果然下起雨來,這樣幾個在屋頂前埋伏的人的視野更加模糊了。四人也下意識地緊繃着身體,也沒有離開屋頂的打算,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一件不顯眼的屋子,變得更加沉默。
岩神的話在雨中打破了幾人的靜默,「告訴我你們的計劃,反正現在我閒着也是閒着。復活族的那些人因為畏寒,也不願出屋,我不自己找點樂趣,我怕會悶死在這個太平的羽部落里。」
&可以先行離開羽部落,復活族的人在羽部落里不會有問題。」段淵再次嘀咕道。能讓這個殺人魔快點離開和平的羽部落,不但是自己,更是很多人都求之不得的。
&淵,我很遺憾地告訴你,短期內我都不打算離開羽部落。過幾天我會親自到亞叔父他們那裏,親自告訴他們。」
&
&別說話,那邊有聲音了。」岩神忽然嚴肅的臉讓幾人在雨中都板直了身子,探出他們的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