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予大陸 86 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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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六，牧行從自己的花店走了出來，來到了於姐的店裏。筆神閣 m.bishenge.com最近一段時間他很少晚上出門，所以於姐看見他感覺非常詫異。

    「於姐，我要回老家一趟，過幾天回來，我這邊的花店幫我照看一下。」

    「放心吧！不就是澆澆花嘛，順手的事兒。」於姐痛快地答應，「回家幹什麼去呀？是不是相親去？」

    「這都能猜中？是不是吃味兒了？」

    「切！我琢磨着你要是相親成功不回來了，我就把你的店盤下來，這麼好的店面放你手裏糟蹋了。」

    牧行空着手上路了，只在左手指上戴了一枚銀色的戒指。

    斗室傳送開啟，讓他終於有了靈石來扭曲時間弧線，每天的試煉只佔用現實中的半個時，可以騰出更多的時間做自己的事了。

    坐上北上的列車，牧行的心思也飄到了遠方，那是空氣中透着陽光、瓜果的味道也格外香甜的故鄉。

    牧行的老家比較偏遠，還沒有通上高鐵，坐了近二十個時的硬座後，背着雙肩背的牧行在一個叫光明的站下了車。

    站周圍都是農田，距離最近的村落也有四、五里地，距離牧行的家則有十幾里。

    好在這裏還有專車服務。

    「伙子，坐車不？」一名老司機坐在駕駛座上，向牧行問道。

    「三道溝，多少錢？」

    「五塊，上車！」

    牧行上車，老司機一甩鞭子，喝了一聲。

    「駕！」

    純環保無尾氣板車走上了雜草叢生的鄉間路。

    似乎當司機的都很健談，而且都喜歡談國家大事，京城的出租車師傅是這樣，家鄉的老司機也是這樣。

    「伙子從哪兒回來呀？京城好啊！全國的錢都往那送……」

    「現在農↘↘↘↘，村沒人嘍，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就剩老頭老太太跟家，再有就是上學的孩兒了……」

    「城裏有啥好啊？住的跟雀兒籠子似的，吃的都是化肥催的菜，出門老堵車，聽京城那霧霾老邪乎了，是不是真的？」

    「這農村啊，啥都好！可就一樣，看病太難了！瞧個病得出去半天，到鎮上還看不出啥。病災乾脆就抗着，等抗成大病啊，有錢治就治，沒錢治就想吃兒啥吃兒啥……」

    老司機嘮嘮叨叨了一路，牧行偶爾也搭上兩句，一個時後，三道溝村已經距離不遠了。

    「大爺，快到地兒了，我自己走回家就成。」將車錢給了老司機，牧行拒絕了對方將自己送到家門口的好意，「我觀您老氣滯血淤、血性受阻，在中醫上乃是肝積之狀。您要是信我，就去縣城醫院拍個片子，看看肝臟是不是有兒毛病。」

    「伙子還懂中醫？」老司機一臉詫異地問。

    牧行哪裏懂中醫？他只是用神識掃描了一下，發現老司機的肝臟出現了病變，胡亂謅了兩句自己不懂、老司機更不懂的中醫術語，建議他自己去醫院檢查。老司機肝部的病變並不嚴重，發現得早完全可以恢復，只要不抗成大病就行了。

    「略懂！略懂！」當着老司機的面，牧行必須裝成懂的樣子，「您老是不是平時有右肋下疼痛的毛病？那就是肝臟的位置。如果有，您最好去大醫院瞧一眼，要我看您這病不嚴重，花個千八的就能治好了。」

    「哎呀！」老司機一臉見到了高人的表情，「你還真對了，我平時還真是肋巴扇（肋骨）裏邊老感覺疼。我信你的！明個我就上縣城醫院看去。不行，今兒這車錢不能要了，得還你！」

    牧行逃也似的跑了，老司機太熱情了，為了五塊錢和自己撕扯了半天。

    當醫生和教師在城市裏人人喊打的時候，在農村依然享受着受人尊重的地位。在樸素的農村人眼裏，前者能治好自己的病，後者能改變子孫的命！

    沿着砂石路橫穿過去，自己的家就在村子的另一頭。

    村中已經沒有了印象中的熱鬧，偶爾看見的也都是老人，牧行每見到一個人都會禮貌地打招呼。

    「大爺好！」

    「二大爺好！」

    「……」

    「牧行啊？半年沒回來了吧？平時沒事兒多回來幾趟，你爹媽都老了，也不用你們寄錢啥的，多回來看看比啥都強。」

    一個老人唏噓地着，也不知道是在牧行，還是在自己的兒女。

    「人家牧行牧芷每年都回來兩趟，你還人家？你家那幾個好幾年沒回來了吧？」他身邊的一個老人毫不客氣地打擊他。

    「別他媽我！你家那兩個犢子還不他媽一樣？」

    眼見兩個老頭要打起來，牧行匆匆避走。

    農村的房子都很寬敞，每家都有獨立的菜園子。牧行的家是左右三間的瓦房，前後園子裏種滿了瓜果蔬菜。

    牧行的神識中，老媽正和妹妹在院子裏洗菜，老爹則在院子另一端擺弄着木匠活兒。

    最先迎接牧行的是崽兒，牧行學時候養的狗，十幾年來，崽兒比自己和妹妹陪伴父母的時間都長。

    當牧行的神識掃過的時候，爹媽和妹妹都沒有反應，崽兒卻激靈一下跳了起來。已是耄耋之年的它以最快的速度沖向大門口，撲到了牧行身上，用嘴巴親昵地蹭着牧行的身體，嘴裏嗚嗚地叫着。

    可惜它已經跳不起來，牧行也長高了，它已經不能像以前一樣舔牧行的臉了。

    牧行用手揉了揉它的頭，粘了一手毛。曾經巴掌大的崽兒也老了，再強烈的執念也留不住歲月。

    「呀！我哥回來了。」牧芷也看見了牧行，燕子一樣飛了出來。

    牧行張開雙臂，準備給牧芷一個擁抱，結果被牧芷一把推開。

    「你手上全是狗毛，別想蹭我身上！」

    被揭穿的牧行用手背蹭了蹭鼻子，大聲喊道：「老爹老媽！你們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兒子回來了！」

    「喊什麼喊？下次要還是你自己就別回來了。」老媽白了牧行一眼，打了一盆水放在了凳子上，示意他洗手。

    老爹抬頭看了牧行一眼，沒有絲毫激動的神色，低下頭繼續忙手裏的活兒。

    「扁鏟遞給我！」

    老爹淡淡地吩咐着，好像自己的兒子不是剛剛回來，而是在身邊打下手很久了。

    晚上六，試煉的時間到了，牧行正和家人一起吃晚飯，老媽做的菜永遠是世界上最好的美食。

    晚上九，一家人坐在電視機前看着肥皂劇，牧行要不停應付老媽對他私生活的盤問。

    晚上十，不習慣早睡的牧芷拉着哥哥坐在院子裏看星星，她問世間是否有什麼能像星星一樣永恆，於是牧行知道她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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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平淡的一章。

    陌上花開，且緩緩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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