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警長,已經查證過了。席燈是有一個住在伯明翰的姑媽,4日10號晚上八點的時候她接到了席燈的電話。」
&定是八點?」
&的,因為那個時候她喜歡看的《瘋狂咕咕雞》剛開始播,我媽也喜歡這個,為什麼中年女人都喜歡看這個?」
&德魯,不要說廢話。」
&吧,她當時說在電話里聽到雨聲,後面還詢問了是否下雨了......」
&等,在電話里聽到雨聲?如果是在店裏打的電話是很難聽清雨聲的吧。」
&許他是站在店門口或者窗子旁邊打的。」安德魯擺擺手,「姑媽說她接的電話是店裏的電話。」
卡特若有所思,「繼續。」
&也查過了,是治療什麼二什麼瓣狹窄的心臟病。」安德魯挑高眉毛,眼珠子緩慢地轉一下,他在回憶當時醫生說的話。
&尖瓣狹窄?」
&啊啊,就是這個。」
&是常識,你都不知道嗎?」
安德魯一副被侮辱的樣子,「這算什麼常識,心臟里有這麼多病,我哪能都知道。」
&續說。」
&好吧,我也查過了席燈有一個主治醫生,叫大衛·特納,聯繫到人了,他說席燈每三個月就會去複診一次,每次都是在周四的下午。馬上就到他去特納醫生複診的日子了。」
卡特聽完安德魯的話,用手撐着下巴,食指不住地摩擦着臉上淡金色的鬍子。
三個人失蹤,一個人死亡,每個受害者遇害的時間相隔一個月。一開始是沒有懷疑是連環殺人案的,但是時間上的巧合,以及在第四個受害者受害的浴室里發現了拖動的痕跡,如果不是助理碰巧上來,恐怕第四個受害者也會被帶走。
但是兇手是怎麼把人帶走的呢?
&長,這真的是一場連環殺人案嗎?前面三個人只是失蹤了。」
&蹤?失蹤了這麼久,你覺得生還的機會有多大?」
&是有失蹤十幾年發現被關在鄰居家的小女孩嗎?」
安德魯正說着,一個人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他立刻打了聲招呼,「嗨,白,你下班了?」
被他喊着的人停了下來,線很低。
卡特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牙齒,「我們的白大人要回去睡覺了嗎?」
&白美人,哈哈哈。」安德魯剛笑完就猛地閉上了嘴巴,因為他發現他調侃的人正看着他。
白是個法醫,也是位出名的冷美人。被他那雙無機質的眼睛一看,就仿佛被人關在藏屍庫。一個年級輕輕又美名遠揚的法醫,本來應該是追求者無數的,但是他們一起共事也有兩年了,他還沒見過有人敢追求這位美人的。
美則美矣,但很嚇人。
安德魯曾經有幸看過白解剖屍體,差點沒把肚子的膽水全部吐出來。那個屍體本身的樣子就挺噁心人的,被白一弄,就更噁心了。
一具腐爛時間長達15天以上的屍體。
白上班的時間很奇怪,他永遠天黑了開始上班,十二點準時下班,當然他這個人身上還有很多奇怪的地方。卡特是這樣評論的——
&果他不當法醫,那麼他一定是下一個連環案殺人案的兇手。」
一個冷酷又智商極高的兇手。
*
安德魯立刻舉手投降,「白,我錯了。」
卡特嫌棄地看了眼安德魯,「沒出息。」
白腳尖微微一轉,卡特餘光注意到了,立刻轉身拿起桌上的文件夾,「我想起我還有點事情要做,先走了。」
安德魯默默唾棄自己的長官。
&德魯。」
白的聲音都仿佛在冷水裏泡過,冷冰冰的,就像他那把手術刀。
安德魯在心裏給自己壯膽,一個185的漢子怎麼能害怕。
&次你在手術室記錄信息吧。」
&安德魯小腿肚子都在顫抖。
*
今天是意外的好天氣,天氣預報說會下雨,但實際沒有,但儘管如此,席燈還是帶上一把傘。
&先生,特納醫生已經在等你了。」
一個長相甜美的金髮護士對席燈甜甜一笑。
席燈點了下頭,轉身走進了一個房間裏。
&了?坐吧。」
特納醫生是個戴着眼鏡的斯文青年,他對着進來的人微微一笑,再低頭看桌上的化驗單。
&情還算穩定,最近藥有一直吃嗎?」
席燈把黑傘放在腳邊,輕輕嗯了一聲。
&這樣的發展,說不定以後我們就不用見面了。」
特納醫生抬頭一笑,他的笑容很燦爛,露出一排大白牙,連抬頭紋都讓人覺得他可愛。
席燈微微抿唇,嘴角有很淺的笑意。
&納醫生總是很幽默。」
&實上我只對好看的人幽默,例如外面的小麗莎,還有此刻正坐在我面前的......」特納醫生沒有說完,便換了個話題,「最近有警察來找我打聽你的事情,你是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了嗎?」
&想我遇見一點麻煩事,不過沒關係。」席燈說。
&的沒事嗎?那些警察就像盤問犯人一樣盤問我的,我當時在想,席燈這傢伙是不是自衛防守過度傷了人。」特納醫生說。
&什麼是自衛防守過度?」
&們認識也有幾年了,你要是個壞人的話,那我心會碎了的。好了,脫衣服躺到治療床上去吧,我給你看看。」特納醫生說着,便站了起來。
席燈也站了起來,他走到帘子後。藍色的帘子後面一張治療床,他每隔三個月都會躺在上面。
席燈坐在床邊,抬手把頸脖的紐扣給解開。
特納醫生就站在旁邊,「最近有什麼不舒服的時候嗎?」
席燈聞言,搖搖頭,他把上衣徹底脫光,放到旁邊的凳子上。特納醫生早就把空調打開了,並不覺得怎麼冷。
特納醫生把聽診器放在手心裏捂熱,順帶打量眼前的青年。
青年很瘦,在脫完衣服更是,鎖骨很深,肋骨一根根清晰可見,仿佛只是在肋骨上面披上了一層雪白的皮。手也很纖細,仿佛一折就斷。
特納醫生暗自嘆了口氣,這個病人是他兩年前才接手的,雖然病情算不上特別嚴重,但是每次看到他,都會覺得他可憐。
是無法耐受手術的患者,是眾多專家開會得出的結果。
所以一輩子都要帶着一顆容易破碎的心臟小心翼翼地活着。
特納醫生將聽診器放到對方的第五肋間,「如果不舒服的地方,就說。」
席燈又笑了下,「特納醫生不必如此小心,我雖然是個病人,但我也是男人。」
特納醫生撇嘴,「我對我的病人都是這樣,有意見嗎?是想我粗暴點吧?多粗暴?」
*
四月二十五號清晨五點,天還未徹底亮。
乾淨的街道上有自行車駛過的聲音。
安迪壓低頭上的帽子,再送二十家牛奶,他今天的工作就結束了。這樣想着,腳就踩得更快了,風灌進他的外套里。馬上就要發這個月的工資,簡上次看中的木偶,他有錢給她買了,不過,不知道那個老闆可不可以給他便宜點。
他露出一個興奮的笑容,騎着單車轉了個彎。
*
&長,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