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赫早已經走回了一群人旁邊,現在大約是晚上九點。
篝火旁,大家圍成一圈閒聊,聲音不高不低,安全噪音會給人一種安全感,就像是竊竊私語的教室,會更讓人放心睡覺。
臨清躺在睡袋裏,離篝火有三四米的距離,面容很平靜,許赫不知道他睡沒睡着,臨清向來暈車,今天下午下車後,沒吐,倒是眼前發黑,頭痛了好一會兒。
吃完飯,就早早地躺進睡袋了。
&哥?」於明小小喚了聲。
&燕那個女人剛才找你我可看見了。」張琪坐在韓智身側幽幽道。
許赫淡淡應了一聲。
他沒敢走到臨清的身邊,他怕自己走近的腳步聲打擾臨清的休息,選擇和大家一起製造些安全噪音。
&什麼要答應和他們一起走,那些人弱的很,還喜歡痴心妄想。」於明最近長了一些,小孩折了根草,想塞進嘴裏,又想起可能這片土地被喪屍踩過,又嫌惡地扔掉。
吳樂揉了把於明的腦袋,替許赫回答:「關鍵時刻引喪屍。」
於明沉默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原來是這樣!」
王博笑了一聲:「許哥向來這麼有艷福,以前的時候,喜歡他的人就排着隊等他臨幸,可惜他誰都看不上,現在我們這群兄弟又要面臨每天羨慕嫉妒恨的情況了嗎?」
許赫癱着一張臉,面對這幫從小到大朋友,顯然沒有疏離,安慰道:「那些人會退而求其次,你有機會了。」
王博擺出一副吐血身亡的神情:「雖然我是不如你,許哥你這麼直接說出來,我會傷心的!」
張琪笑彎了腰:「哈哈,得了吧你,還有我呢,你是要排在大後面!」
韓智把張琪笑得東倒西歪的身子推離自己,坐得離張琪更遠了遠。
然後聽見張琪一臉欠揍:「老子是除了老大之外的天下第一帥。」
許赫懶得搭理他,閃耀的篝火映照他的面容,韓智一巴掌拍在張琪的腦袋上,張琪噤聲,然後又開始嘟嘟囔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嫉妒我長得比你帥。」
張琪成功地又挨了一巴掌,吳樂笑了幾聲,教導於明:「別跟你張哥學,他欠揍。」
於明點點頭,笑出了小虎牙:「張哥好像一天不被智哥打就渾身難受。」
韓智收回手:「最近總有不長眼色的東西,許赫,需要收拾一下嗎?」
許赫搖搖頭:「不添麻煩,就不必。」
韓智點點頭,那群人總以為還能抱上他們隊伍里一些人的大腿,動不動刷點存在感,既然許赫說不理,那他也就無視。
&看還是把那個女人教訓一頓,哎,其實不用,老大別把你殺氣壓着,我保准她不敢往前靠,你最近這麼溫柔,臨清要是吃醋了咋辦。」張琪笑眯眯地又往韓智方向靠了靠,看向許赫。
&不會那麼幼稚。」許赫眼也不抬,直接道。
許赫站起身,又去遠處逛了逛:「去睡吧,張琪,兩點,我叫你。」
張琪可忘不了上次他沒爬得起來,被許赫懲罰去挖喪屍晶核,那時候剛有晶核,每次他把腦子鑿開,往外掏晶核,簡直這輩子都不想吃飯了,噁心巴拉,爛成一團的腦漿,那撲面而來的惡臭,還有那張腐爛的臉,有的時候那腦袋沒有身子還是會咬人,真實上演恐怖片,而且他還連着挖了三天。
許赫守完夜,就想要回到睡袋,野外冷,他想再去取個睡袋,臨清怕冷,他怕他進去把臨清凍醒。
許赫又轉身再去拿了個睡袋,鋪在臨清的身側,想要進去躺着。
臨清喚了他一聲:「許赫。」
許赫看向臨清,走到他的腦袋旁:「我把你吵醒了?」
臨清搖搖頭:「我睡得很淺,能聽見你們亂七八糟的說話聲,但是又感覺迷迷糊糊,隱隱約約的聽不清,但是很放鬆。」
許赫摸摸臨清的臉:「接着睡,我今天先不和你睡,我身上有點涼。」
臨清直接拉開睡袋,示意許赫進來,許赫眼裏划過笑意,脫掉外套什麼的,直接鑽了進去。
臨清睜着的眼睛漸漸又要合上,直接就往許赫身上靠,冷得他一個激靈,剛合上的眼睛又睜開,許赫就看着他,神情安靜,嘴角卻輕輕牽起:「後悔了?」
臨清攬住許赫的腰,讓自己的體溫把他暖和起來再睡,打了哈欠,也沒回答,直接回了句:「放屁!」
清晨大家又要收拾上路,韓智開車,張琪在睡覺。臨清卻開始緊張起來,他沒記錯,就是在這段路上遇到了變異犬,那個廢棄的小屋過後,再行駛一段時間。
說是變異犬,其實不如說是變異牛,那犬在變異之後,身體大了近十倍,原本就是大型犬,渾身黑毛,亮出來的獠牙,讓人毫不懷疑,被咬一下,不死也得殘。上一世,許赫和其他人毫不猶豫下車,守了一下這裏,發現完全守不住,那隻犬明顯有智商,柿子挑軟的捏,先挑的另一個隊伍襲擊,不少普通人被撕裂,然後那犬被異能者引開,才有一些人活了下來,許赫在一看見那隻變異犬時,就把玉墜交給他,看來他一下子就看出那隻犬的厲害。
他們這次的路上,有近九成的可能會再次遇見它,許赫曾被它傷了腿,臨清的眼神冷了下來,這次如果遇到,他決不能再躲在別人的身後,讓許赫受傷。
臨清的手指下意識摸上胸前的玉墜,然後嘲諷了自己一下,許赫就在自己身邊,還去別的地方找安慰,真是緊張傻了。
許赫受傷了,其他人也受傷了,許赫受的傷還算比較輕的,於明那個孩子死掉了,活下來的人中,受傷最嚴重的是吳樂的,他腹部一條很大的傷口,幾乎就要活不下去,那時候玉墜里的藥品也不在,還好車裏有一些藥品,吳樂的求生欲愣是讓他挺了過來。
不過,劉姨也死了,林夢柔上一世和他同坐一輛車,活了下來,這一世,他不知道她會不會半路死掉,不過她的小心思應該沒變過。
想拿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將前路的絆腳石全部弄死。
臨清抓過許赫的手指,另一隻手撫摸腿側的匕首,他曾想過如果拖幾天動身,會不會就能躲過那隻變異獸,但是那是一個生物,行蹤本就充滿了不確定性。
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也才會真正讓他安心。
清晨,他早就提醒過大家,他感覺遠處有比較重的血腥味。
雖然實際上他什麼沒聞到,但是希望能引起大家的警惕性,這樣也不會那麼措不及防。
車子一直行駛,過了幾個小時,就要到中午休息的時候,那隻犬還是沒有來。
本來他們隊伍是不休息的,但是另一個隊伍表示他們中午需要半個小時的休整時間,大家覺得半小時也沒什麼,可以下去方便一下,就同意了。
臨清的心卻還是高懸着,他一直都握着許赫的手指,許赫的手指溫熱而乾燥,察覺他的不安,回握着他的手。
直到車子停下,臨清一把拉住許赫:「咱們繼續前進,中午不下車,好嗎?」
&麼了?」許赫心裏有些擔心,臨清的狀態不對,他處於一種神經高度緊繃的狀態,面容卻很沉靜。
許赫的神情冷峻,淺色的眸子看着臨清,扣住臨清的五指:「周圍很危險?」
臨清點點頭:「雖然不確定,最好趕快離開這一片地方。」
許赫沒再多問,立刻告訴了吳樂,傳達給那個隊伍。有幾個人已經到了不遠的地方去方便,隊伍正在等他們回來。
&查一下武器,三分鐘之後繼續開車。」許赫安撫地拍拍臨清,對着周圍說道。
只是一隻畜生而已,臨清告訴自己不要那麼緊張,可是會有人受傷和死亡,於明,那個孩子,今天早上他提醒過他,遇到危險敵不過就趕緊跑,劉姨,他讓她好好呆在車裏,吳樂還有許赫他卻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麼,他們都是不能退縮的人,只能讓他們拿好武器。
命運已經截然不同,沒死的人說不定必死無疑,死掉的人說不定絕處逢生。
車子不一會兒又啟動了,漸漸駛到夜幕降臨,那隻犬沒有來。
說不定他們已經駛過了那隻犬的活動範圍。
雖然得到那隻犬的變異晶核很有用處,但風險太大,臨清自然是不希望遇上那個變異犬。
天色黑了起來,臨清緊繃的精神,連暈車都忽略的了,他下車,才覺得有些頭疼,喝了口水,倚着車眯了會兒眼睛,覺得好了很多。
異能者開始檢查遠處有沒有喪屍,清理一下周圍。
大家打算生火了,漸漸有些低低的,嘈雜的說說笑笑。
臨清睜開眼睛找尋許赫,心裏也平靜了,但是有些倦怠。
遠處的一聲驚悚的尖叫,瞬間打破了沉靜的夜幕。
臨清瞬間睜開眼睛,手已經拔出匕首,人群猛然亂了起來,臨清喊了聲:「普通人立刻回車!」
他的聲音似乎讓空間都凝滯了一瞬,讓然後人們不說話卻擁擠地上車。
臨清卻已經聽見了,更悽厲的喊叫還有犬類有些恐怖的低吼,讓夜幕陡然染上了陰森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