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兩個人過上了深居簡出的悠閒生活。
早上起床之後自己做早餐吃,然後許雲婕會忙一會兒工作,許雲婕或是上網,或是出去在附近轉轉。中午一起做飯,然後午睡。等醒過來時又該準備晚飯了。吃過晚飯,兩人有時會在小區里散散步,有時候一起看個電影什麼的。生活簡單而寧靜。
當然也有時候,兩人會出去逛逛街。街上的年味很濃,到處都熱鬧極了。雖然決定要出去旅遊,所以不需要準備年貨,但兩人還是在氣氛的影響下採購了不少零食。許雲婕索性說,到時候自己開車自駕游,這些可以在路上打發時間。
為了達成自駕游的目標,許雲婕托人弄到了車牌號,又給車上了保險。她原本就有駕照,於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然後兩人才意識到,她們根本都還沒有打算好要去哪裏。
許雲婕從旅行社拿了好幾本厚厚的旅遊圖冊回來,讓盛安然挑選。結果這一挑就挑花眼了,盛安然是看着哪裏都好,但又遲遲決斷不下。
&外就不要想了,準備不充分,時間也不太夠,現在去估計也不能好好玩。以後有機會再考慮吧。」許雲婕想了想,挑出其中兩本圖冊遞給盛安然,「挑個國內的地方。」
&不你選吧。」盛安然說,「我選擇困難症。」
許雲婕想了想,說,「現在是冬天,其實也就兩個選擇,要麼去南方海島,那邊天氣暖和。要麼就直接去最北邊欣賞冰雪世界。你覺得呢?」
&雪世界吧。」盛安然拍板決定。
定好了地方,兩人帶上行李,開着車出發了。從她們這裏開車去東北,實際上要花費三十多個小時。盛安然不會開車,許雲婕一個人當然不可能一直開那麼長時間。索性兩人其實並不着急,走到覺得有趣的地方就停下來休息一下,感覺倒也不是很累。
這樣走走停停,花了整整四天時間,才終於走到了哈爾濱。
靠近這裏的時候,她們在路上碰到了不少自駕游的同好。聊天中才知道,對方的目的地並不是哈爾濱,而是打算直接開到漠河去,看北極光!
之前雖然沒想過,但是被提醒之後,兩人也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於是在哈爾濱停留一夜之後,便跟着大家一起往北極村趕。
路上結識的人姓董,非常熱心,還提醒她們準備帳篷,大棉襖和觀賞極光的工具。
&們這是頭一次來吧?」他笑呵呵的說,「像我們,這些東西都是常備的。你們買了以後也用得上。」
&哥來過很多次嗎?」盛安然好奇的問。
董哥說,「嗨,說是來看北極光的,但也不是年年都能看到,也是要看運氣的。所以我只要有空,年年都會來。」
&你看到過極光嗎?」
&過一次。」董哥臉上露出誇張的讚嘆表情,「就是那次把我迷倒了,所以才年年往這裏跑。對了,我拍了照片,給你們看吧?」
董哥的拍照設備也非常專業,盛安然和許雲婕欣賞完了他拍到的北極光之後,心中也生出了幾分期待。大自然的美麗鬼斧神工,令人震撼。
&望我們也有這樣的好運。」她對許雲婕說。
和就在東北工作的董哥不同,她們住得太遠,要年年都來看極光,是不太可能的。甚至或許只有這一次機會,所以她當然只能祈禱自己運氣好一點。
許雲婕笑着說,「你不是小紅手麼?運氣一定好。」
來到北極村之後,她們才發現,其實來看北極光的人並不少,到處都是帳篷和拿着相機的人。有些人是從一月份開始就在這裏等着的,然而可能是少了幾分運氣,直到現在也沒有看到極光。
&果這幾天也沒有極光,那今年就看不到了。」董哥臉色凝重的說。
北極光出現的時間,一般都集中在每年的一二月,但是到底能不能看到,還要看各方面的影響,並不是年年都有。這是盛安然百度得來的知識。
她算計着自己的時間。她跟許雲婕出門到現在已經是第六天了,新年已經在路上過去,而年初八就要開始上班,算上回程的時間,她們能夠留在這裏的時間只有兩天。
如果這兩天等不到的話,那就只能遺憾的離開了。
雖然說來的時候沒有預定這樣的行程,但是既然來到了北極村,當然希望有所收穫。
結果大概真的是運氣比較好,她們到達這裏的滴一天夜裏,盛安然正迷迷糊糊的時候,被許雲婕推醒了,「快出去,極光出現了!」
盛安然清醒過來,發現整座村子似乎都甦醒過來了,外面到處都是吵吵嚷嚷的聲音。但是很快的,這些聲音也都消失了。盛安然打開帳篷走出去,抬頭看見天邊的景色,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念書的時候曾經學過一個成語,叫做「目眩神迷」,盛安然始終不能理解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知道今天。
老祖宗的智慧博大精深,盛安然搜腸刮肚,也只能找到這麼一個詞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覺。
極光出現的時間很短,很快就消失了。
原本一片寂靜的村子很快重新熱鬧起來,但盛安然卻久久不能回神。直到被許雲婕推醒,「進帳篷里去吧,外面太冷了,小心感冒。」
盛安然這才發現自己剛剛忘記穿上大棉襖就直接出來了。
她哆哆嗦嗦的跟在許雲婕身後回到帳篷里,才緩緩出了一口氣,怔怔的說,「太美了。」
簡直找不到能夠形容的詞彙。
突然想起一件事,盛安然不由慘叫起來,「啊啊啊我忘了拍照!!!」
許雲婕忍不住笑了,「放心吧,我拍了,回頭髮給你。」
盛安然鬆了一口氣。這樣難得一見的美景,雖然收入相機之後,就不會有身臨其境的那種感覺了,但能時時溫習,也是件非常好的事。況且還能對別人炫耀。
我看見過北極光!
這可不是人人都有的運氣。像董哥那種沉迷其中年年都來的人其實並不少,但往往都一無所獲。而盛安然她們頭一次來就有幸看到,不可謂不幸運。
大概是太興奮了,這一晚盛安然始終睡不安穩,在帳篷里輾轉反側,最後弄得許雲婕也沒睡好。
第二天打包離開的時候,兩個人看上去都是精神不濟的樣子。許雲婕不敢開夜車,兩人回到哈爾濱之後,又在那裏住了一夜。結果才到酒店,盛安然就發起燒來了。
&定是昨晚受涼了。」許雲婕皺着眉把人送去醫院,先是打了退燒針,然後被要求連續三天過去輸液。
&有別的辦法了嗎?」盛安然問,「我們馬上就要離開這裏了,恐怕不能過來輸液。」
&把藥水開給你們,回去自己輸吧。」醫生大概是見多了,所以十分自然的道。
盛安然和許雲婕面面相覷,「但是我們都不會扎針……」
結果許雲婕就被護士小姐拉過去做簡單培訓了。因為醫院裏病人不少,所以圍觀了半小時之後,她也有了不少心得。醫院裏的病人當然不可能給她練手,所以許雲婕也不知道到底行不行。
不過,行不行都只能咬牙上了。
拿着開好的藥回到酒店,許雲婕猶豫了一下,還是說,「要不再休息一天,明天再走?」
&了,就今天吧。」盛安然說,「今天都初二了,回去之後總要休息一下,不然恐怕沒精神上班。」這段時間兩人都沒有睡好,許雲婕尤其是。所以回去休息一兩天是非常必要的。
&碼要等你退燒了。」許雲婕堅持。
於是兩人又在酒店裏休息了一夜。第二天盛安然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酸痛,但燒的確是退了。
許雲婕也鬆了一口氣,到了車上,就拿出藥水來準備給她掛水。
扎針的時候因為盛安然太緊張,第一針根本沒扎進去,許雲婕只好一邊跟她說話分她的心,一邊眼疾手快把針扎了進去。沒考慮會不會成功,反而一次就成了。
&很有當護士的天賦嘛。」盛安然調侃她。
許雲婕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大概旅行的確是很容易拉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本來出發前兩人相處就已經不錯了,經過這將近十天的日夜相處之後,兩個人的關係更似乎終於突破了某種桎梏,變得自然而然了。
把藥瓶固定好,許雲婕讓盛安然躺在後座,自己回到駕駛室去開車,「藥水沒了就叫我。」
結果盛安然不知不覺就睡着了,連藥水滴完開始回血都一無所覺,如果不是許雲婕一直從後視鏡里關注着,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麼就一點都不知道照顧自己呢。」停下車給她換藥水的時候,許雲婕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然而語氣之中,卻隱隱帶着幾分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