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上,變異獸群體之間的關係發生了劇烈變化。從種族內部由實力劃分而成的森嚴等級制度,開始向跨種族等級制度演變。
已經不再恪守種族界限,不同物種的變異獸被一個強大的頭領統治。而且活動越來越規律,聚集在一起行動也具有了統一性。以至於,在獸群有組織的攻擊下,一些實力較弱的基地崩潰,荒野上的流民越來越多。
此時,臨山城外聚集了不下五萬的流民。臨山城已經進入了一級戒備狀態,莊翼和寇莽臉色濃重的站在隔離牆上。
他們清楚,這是一次機會,也是一次災難。臨山城要強大,必須吸納更多的人。但這也是一次災難,處理不好,便會葬送了臨山城的基業。
「城主,一切都佈置妥當,絕不會讓他們踏進城門一步。」董浩過來回報。
「傳我命令,只要難民不故意挑釁,所有人一律不得開槍。」說到這裏,莊翼頓了一下,「但有一點,一旦有人踏過設下的警戒線,全部擊殺。」
「咱們不是缺人嘛,為什麼不乾脆放他們進來?再說,他們看起來很可憐,我們不救他們,他們會死的。」范明不解地說道。
「他們是可憐,但也是炸藥桶,一點就炸。想救他們,必須講究策略,不然到時候他們就不是可憐,而是可怖,可恨了。」
「不會吧,我們給他們吃,給他們庇護,他們怎麼會害我們。」從沙漠地下生態圈出來已經幾個月了,范明依然不是完全明白這個時代。
流民聚集地中間搭建了一個寬敞的帳篷,外面有四百多武裝分子把守着,任何人不得進入一步。
帳篷里,紅木的椅子上披着一塊白色的虎皮,一個壯碩的中年男子,穿着嶄新的西服坐在上面,右手輕輕晃動着高腳杯中的火酒。
他是這五萬流民的首領陳青,一個三級的進化者。面前戰戰兢兢站着兩排人,他們分屬於不同區域流民的代表。
「想好了嗎?打下這座城,你們就能活着,打不下來,你們就只能死。」
兩排四十多個人哭喪着臉,低着頭,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見眾人不說話,硬着頭皮走上前去,小心地說道:「可……可我們沒有武器啊,就這樣衝上去,不成了別人的活靶子了嘛!」
砰!
老人話剛說完就被陳青一槍打爆了腦袋,「老東西,聒噪。你們誰還有意見,我時間不多,有話趕緊說。」
鮮紅的血流了一地,眾人嚇得臉色蒼白,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好,不說就是同意了。下去告訴大家,都給我往前沖。衝進去,你們活命。沖不進去,就等死吧。」
為了生存,流民開始漸漸向前逼近。
「城主,看樣子,他們是要強行攻城了,我們怎麼辦?」何小悅跑過來問道。
莊翼一直在通過望遠鏡觀察外面的情況,終於找了這群流民的掌權人。將望遠鏡放下,莊翼說道:「警告性開火,但千萬注意不要傷人,以免產生暴動。」
一陣炮火之後,原本躁動的流民被鎮住了,短暫的停滯之後,開始推搡着後退。數萬的人群在這一刻鴉雀無聲。
「莊兄弟,這樣下去不行,我們得想想辦法。外面的百姓心裏清楚,不進城,他們只要是死路一條,為了生存很可能會暴動。」
「為今之計,我們必須答應讓他們進城,不然今天必將有一場屠殺。」莊翼憂心忡忡地說道。
「可我擔心,他們其中有人心懷鬼胎,一旦進城後,本性暴露,反客為主,我們好不容易建起來的家業就完了,這城內兩萬多居民也完了。」
「大部分想要的很簡單,不過是活下去的保障。但心懷鬼胎,準備鳩佔鵲巢之人也一定會有,所以我們必須先將這些人清洗乾淨,盡最大限度保證臨山城的安全。你在這裏喊話,先穩定住百姓們,我去和他們談判。」
寇莽心中一驚,立馬反對說,「不行,太危險了,那就是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火藥桶。」
「若是我一個人冒點險有可能挽回幾萬人的生命,也值了。」決定做了,莊翼便不再猶豫,輕鬆說笑,「寇大哥,你不會是擔心我當了大英雄,搶你的威風吧。」
寇莽沒有莊翼那麼輕鬆,雖然清楚莊翼非比凡人,但外面不是幾百人,而是幾萬人,如果發起了瘋來,鋼鐵的身軀也會被咬碎。
「他們要是敢胡來,我寇莽一定殺他個血流成河。」
葉靈雀一直站在莊翼身後,不管莊翼做什麼決定,她都不會反對。「翼,我和你一起去。」堅毅的眼神根本不容莊翼拒絕。
鐵門被打開,莊翼駕駛着黎明,身後坐着葉靈雀,離跟在旁邊出了城門。流民見大門被打開,又開始騷亂。
突突一聲槍聲震懾,流民剛剛安靜下來,寇莽的話通過擴音器擴散開來,「大家聽好了,我臨山城願意收納大家,同是人類,我不會看着自己的同胞死在外面。我們的人已經出去與你們首領交涉,一旦達成協議就安排大家進城。
但是,如果有人敢試圖煽動暴亂,踏過警戒線,等待你們的只有死亡。所以,請大家原地坐下,耐心等候。」
寇莽的許諾,暫時給流民吃了一個定心丸。但莊翼心中絲毫不敢大意,剛靠近流民,大家很自覺的讓開了一條通道。
「狗屁,他是在騙咱們,抓住他,我們就能活下去。」
人群中不知誰高喊了一嗓子,莊翼身上的汗毛頓時炸了起來。忽然間騷動的人群將通道全部堵死。
「抓住他,抓住他……」
喊着喊着,便成了,「打死他,我們活不成,他也別想活。」
愚昧的人群一下子被引爆了,人們長時間的擠壓的壓力和對世界的不滿驟然爆發,莫名其妙的一股仇恨就填充了眾人的大腦。
人有時候就是一群莫名其妙的動物,舊時代時期,很多出於公義的遊行和示威,往往都會被一些厭世之人刻意引導,變成一場不滿情緒的宣洩,繼而演變為害人害己、令人不齒的罪惡行為。
可惜,這次他們宣洩的目標不是一個任人宰割的軟柿子,而是一柄沾滿鮮血的利刃。強悍的手段震懾了全場,求生的人是怕死的,很快,人群潮水一邊的遠離了莊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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