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用的槍是xx式自動步、槍,子彈口徑是xxx毫米。據說這種槍在部隊裏面已經退役了,現在除了放在退役槍炮展覽館中做展覽,就是供每年的大學生軍訓使用。畢竟華夏有明文規定,槍支彈藥不許在民間流通。
而對於不想參軍的華夏普通民眾來說,除了高中大學例行的軍訓以外,很可能這輩子再也接觸不到槍支彈藥。所以軍訓時用什麼槍支來做訓練,對於大家來說都沒有分別。要是給大家發了更好的槍械,萬一在訓練的時候有所損傷,反而不好。
於是便有了這種退役槍械每年仍舊可以供軍訓使用的折中辦法。
就跟哄小孩兒似的。
陳墨有些無語的看着面前的槍支,又看了看周圍一臉提不起勁兒的同學,吐槽的想法油然而生。
早就知道這個流程特地在上學之前專門熟悉過這種槍械拆裝的張遠寧則是嗤笑一聲,沒有說話。
負責訓練大家的教官站在方隊面前,目光掃了一眼興趣缺缺的同學們,跟其他幾個方隊的同學看到槍械後明顯躍躍欲試的興奮勁兒截然不同。他知道能考上華京大學文學院的學生大都是些世家貴族子弟,這些人從小接受的教育就跟普通人家的孩子不一樣。
在普通家長只要求孩子的學習成績的時候,這些世家出身的子弟卻仍舊秉持着幾千年來國家對於士人的要求——君子六藝,文武雙全。而世家對本族子弟的嚴格要求也意味着這些人會比其他的同齡者更加優秀,掌握更多的技能。
就拿面前的這些槍械來說,很可能這些學生對於槍械的熟悉程度不亞於自己。更有可能他們能摸到的高級槍械比自己還多。
所以這種時候,教官也只能按照規定把培訓要點詳細闡述一遍,然後又站在前面親自示範了一下槍械的保養與拆裝的步驟。這才示意方隊裏的同學以組為單位,上前練習。
練習的單位是10人一組,每人身邊跟着一位指導員。要是在其他的方隊,這些指導員的主要工作是負責教會學生組裝槍支,並且保證經由學生手拆卸組裝的槍支安全無誤。在打槍的時候幫助學生校準。如果學生中有動手能力太差的,也會在最後時刻幫助學生組裝好槍械。
然而在文學院的方隊中……
教官剛剛下令組裝,站在第一排的十個人立刻動起手來,幾乎是在幾息之間,所有人都拆卸組裝好了槍械並且完整了校準。動作之快之標準,簡直比普通軍人更勝一籌。
在教官下令射擊之後,所有人動作標準的趴在地上,接連五槍之後,除了個別人不太適應這種老式的裝備導致射擊成績略有偏差之外,幾乎所有人都正中五十環。
饒是教官和指導員們心下已經有了準備,看到這麼多素質出色的好苗子,也忍不住心癢難耐。
心癢之後又是忍不住的嘆息,因為再優秀的人才也都是別人碗裏的飯。眼睜睜看着好苗子在自己面前蹦躂卻拐不進來,這種心塞的感覺,簡直讓人憋屈。
教官興趣寥寥的背着手轉過身去,壓根兒不想多看一眼。
陳墨和張遠寧都是在第三組。當教官下達指令之後,指導員將槍支遞了過來。張遠寧顛了顛手裏的槍支衝着陳墨微微一笑。
陳墨不以為意,將槍支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只等教官一聲令下,雙手在槍上輕輕點了幾下,一支完整的槍瞬間解分成零件。旋即又是幾個肉眼能看出殘影的快速動作,剛剛被拆解的槍支已經組合畢了。整個動作也就是在幾個眨眼之間,就完成了。
陳墨拖着槍向張遠寧微微一笑,彼時剛剛拆卸完槍支的張遠寧臉色一黑,手下卻是不停,穩穩噹噹地又裝好了槍支,這才向陳墨冷笑道:「不稀奇,一般處男的手速都快。」
陳墨:「……」
兩人的動作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連教官都背着手走到兩人的身後,饒有興味地看了起來。
哨聲過後,所有人端槍射擊。一陣急促的槍聲過後,所有人再次聽令起立。前面有人開始報靶,不出意外的所有人都是五十環。
朱澤欽微微一笑,拍了拍張遠寧的肩膀,笑道:「看來這次是平局。」
陳墨但笑不語。
張遠寧臉色一黑,向教官報告,請求看靶。
教官此時也從別人的口中得知張遠寧跟陳墨的賭約。更加好奇剛剛組裝拆卸槍支速度那麼快的陳墨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於是示意指導員把靶子移上來。
只見兩張靶子上,十個彈孔全都正中十環紅心的位置。然而一個靶子上的五個彈孔分佈不均,另外一個靶子上的彈孔卻呈小貓爪子一樣中間一點,上面四點的均勻排列。
張遠寧目光輕飄飄的看了一眼陳墨,陳墨衝着張遠寧齜出一口白牙,舉起左胳膊,左手蜷曲搖了搖,笑眯眯說道:「招財進寶。」
張遠寧臉色一青,指着身後正在站軍姿的一個小跟班說道:「今後三個禮拜,把你換下來的衣服交給他,他會幫你洗乾淨的。」
陳墨聞言,略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張遠寧,倒是沒想到他這麼幹脆利落的就認輸了。
張遠寧卻是面無表情地回到了隊伍中。
接下來的幾輪射靶,文學院方隊的同學們大都是速度快質量高,甚至還有幾位武將世家出身的同學連續五槍都打進了同一個彈孔,還有兩名同學因為負氣,在射擊的時候紛紛用自己的子彈狙擊別人的子彈,最後兩個人紛紛空靶……這樣的成績與精彩對決立刻把陳墨的花哨架勢比到了沒影兒的地方。
除此之外,也有三個人因為此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動作很慢,環數也很低。後來陳墨才知道,這三個人跟他一樣,都是從普通的公立學校考上來的。
只是他們並沒有陳墨的幸運,擁有一個可以無限學習的金手指。
這也讓陳墨再一次的意識到,自己的幸運對於很多人來說,也只是日常而已。
優秀的人無所不在,如果自己不能持之以恆,就算身負金手指,到了某一個高度某一個領域之後,也只不過是泯然於眾人。
為期一個月的軍訓很快就結束了。所有人回到了學校。
經過了兩天的休息之後,正式開學第一天,陳墨就被課表整蒙了。
&什麼明天只有一節古文賞析課,卻要從早上八點鐘一直上到晚上五點鐘?」
&為明天的古文賞析課是要摸底考試呀。八個小時還不知道能不能考完呢。」跟陳墨同一個寢室,但是之前報道的時候並沒有見過面的顧琅笑眯眯說道。
顧家跟穆家是姻親,如今穆家的當家主母穆老太太就是顧家當家人的親妹妹。算起來顧琅還要管穆老太太叫一聲姑奶奶,也就是說他要管穆余叫表叔。那自己將來很可能就是……
反正當初陳墨跟顧琅捋關係的時候捋的滿頭包。實在沒想到自己剛上大學,居然就成了叔叔輩的了。
還好顧琅當着自己的面兒沒有叫出太雷人的稱呼。他們兩個商量之後,決定各交各的。不過有這麼一層關係在,兩人倒是覺得親近了很多。
也讓陳墨打消了就算學校不允許大一新生搬出寢室,為了避免麻煩,自己也要申請走讀的想法。
次日一早,當陳墨醒過來的時候,顧琅正坐在電腦前面查資料。旁邊張遠寧和朱澤欽的床上空無一人,被褥疊的整整齊齊的。
顧琅看到陳墨醒過來,笑眯眯說道:「你還真能睡。我們早上晨練早讀都完事兒了,你才起來。你這麼懶,身材究竟是怎麼保持的這麼好的?」
陳墨嘿嘿一笑,看了看表,還不到七點鐘,不免坐在床上擁着被子說道:「你們起來的也太早了吧?現在還不到七點鐘。」
顧琅微微一笑,隨口說道:「在家裏就是這樣,都習慣了。」
說完,指着陳墨的書桌笑道:「怕你起來的晚,路過食堂的時候給你帶了小米粥和豆沙包,還有一疊拌黃瓜,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
陳墨立刻點頭道謝,起身洗漱吃完早飯後,已經快七點半了。
兩個人收拾收拾趕緊去教室。
彼時班內大部分同學都已經到了,陳墨跟顧琅隨意找了個位子坐下。沒等多久,負責《古代文學賞析》教學的老教授也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老教授看起來有五六十歲的樣子,鶴髮童顏,保養得宜,舉止儒雅,說話時的語調不急不速。
他跟大家自我介紹說叫孟津儒,教這一門課程已經教了三十多年了。之所以會在開學第一天準備摸底考試,也是為了更確切的了解同學們對於知識的掌握程度,以便更好的擬出教學方案來。所以請同學們不要擔心,這次的考試成績並不會計入學校的考核檔案裏面。
說完這句話,老教授笑眯眯地點了點臨窗而坐的第一排第一位同學,開口吟道:「大學之道,在明明德。」
於是那位同學立刻站起身來,自然而然的接道:「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隨着第一位同學朗朗背誦,老教授也搖頭晃腦的閉目聽之。時不時的打斷同學的背誦,問其中的經義,甚至會聯繫早間新聞聯播上的內容,要求背誦的同學以《大學》中的經義來闡述自己的觀點。
而被問到的同學也是侃侃而談,言之有物。
之後老教授又以文言文的方式問難於學生,學生再答之。一個考完之後輪到下一個,很可能問的就是《論語》中的一篇,或者是《春秋》,範圍囊括四書五經。
坐在後面的陳墨只能一臉「臥槽」的看着眾人,只覺得心中有一萬隻「草泥馬」呼嘯而過。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一個摸底考試要從早上八點鐘考到下午五點鐘,顧琅還說不一定能考完。
要是按照孟老教授這麼個考法,別說是一天八個小時,就是三天二十四個小時也未必能考完吧。
而且要求當場背誦四書五經,還得根據新聞做策論什麼的……
只覺得滿頭大汗的陳墨立刻進了系統,臨陣磨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