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那人沒聽清陳墨的話,脫口追問道。
&問你媽貴姓啊!怎麼稱呼!」陳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突然就想起上輩子看完周星星的電影後,班上所有同學就跟瘋了似的,爭先恐後向周圍人問出這句話的場景。熟悉的記憶紛至沓來,跟過電影似的衝擊着陳墨的腦海。
陳墨突然就不生氣了。他有些好笑的看了眼化妝枱前依舊是一臉懵逼的某人,笑着搖了搖頭滿臉誠懇的說道:「算了,還是不問你媽貴姓了,估計你也聽不懂。那我換個說法,你爸貴姓?」
&噗!」
因為是一起來錄製節目,又是同一個劇組的,交情都不錯。林夏、黃勵新、費雨辰和孫沄在季澤對陳墨發難的時候就站到了陳墨的身邊。正想着該怎麼幫陳墨化解,就聽到一貫毒舌的陳墨來了這麼一出。一下沒忍住,立刻笑出聲來。
他們一笑出來,留在後台的其他工作人員也跟着偷笑。看在季澤眼中,就變成了跟陳墨一夥兒的嘉賓和香蕉台的工作人員聯合起來嘲笑他。原本就以脾氣暴躁著稱的樂壇鬼才季澤立刻惱羞成怒的黑了臉,他惡狠狠的瞪了眼陳墨,大聲說道:「現在的新人還真是狂妄。難道你的經紀人沒教過你面對前輩的時候應該怎麼做才算有禮貌嗎——」
&來季先生對我的藝人很不滿。」楊欽東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大家循聲望去,只見西裝革履的金牌經紀人大步流星的走進後台,走到陳墨身邊站定。笑眯眯的伸手拍了拍陳墨的肩膀,有些無奈卻十足寵溺的說道:「你還真是,一會兒看不住也要給我惹麻煩的體質。說說吧,你這次又怎麼惹到了我們的樂壇鬼才,被稱為是優質偶像,二十年來最具天賦的原創音樂人,又被媒體們冠以鋼琴王子這個優雅稱呼的季大才子?」
雖然金牌經紀人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但不知道怎麼回事,在場的人聽到楊欽東的話後,突然一臉恍然大悟的看向季澤,然後又看了看被楊欽東攬住的陳墨,原本還不知道季澤為什麼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衝着陳墨發脾氣的人,這會兒也隱隱有種「我知道了」的感覺。
林夏和黃勵新等人更是面露詭異的看向楊欽東。不愧是被媒體稱為娛樂圈內最難纏的金牌經紀人。這種三言兩語就能說死人的公關手段,簡直比剛才陳墨硬碰硬的舉動強了十倍。
看似在質問陳墨為什麼會得罪前輩,實際上卻是輕描淡寫的給季澤扣上了「嫉妒新人」所以才會「亂發脾氣」的帽子,最窩火的是季澤明明聽出了楊欽東話里話外的潛在含義,卻沒辦法開口辯駁——
他總不能硬着頭皮說他沒有嫉妒新人,根本不在乎媒體給陳墨冠上的「鋼琴小王子」「原創天才」的頭銜吧?
拜託這句話當真說出口了,那才麻煩了吧?
因此季澤雖然聽明白了楊欽東的言外之意,卻只能冷冷的一言不發。咬死了陳墨是沒有禮貌,不尊敬前輩。
陳墨見狀,也只能滿臉無辜的辯解道:「我沒有不尊敬前輩。我都不知道他是誰,他上來就說了那麼一番話。我都沒有生氣,還好心好意的問他母親貴姓。看他聽不明白,我還問了他父親貴姓。他到現在都沒回答我!」
一眾圍觀人等:「……」今天終於知道了人不要臉的最高境界。
楊欽東身為娛樂圈內的金牌經紀人,手下帶的基本都是影帝影后級別的大牌藝人。難得陪着剛出道的新人來一趟香蕉台,自然要應酬寒暄一些人。所以他剛才是真沒注意到陳墨和季澤的交鋒。這會兒看到陳墨一臉白蓮花裝委屈的模樣,深知陳墨秉性的楊欽東差點笑出聲來。
還好在緊要關頭楊欽東死死咬牙忍住了。就聽季澤一臉憤慨的指着陳墨斥責道:「你們聽聽,你們聽聽,這還不叫沒禮貌嗎?他居然當着我的面問我媽貴姓!」
雖然季澤不知道這個梗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但他下意識的就覺得這肯定不是一句好話。本來華夏詞語博大精深,一般問候別人母系親友的詞條都帶有不好的含義。季澤也算是慣性思維了。
結果陳墨在聽到季澤的質問後,越發委屈的說道:「我怎麼知道你跟你媽的關係並不好。在你面前連她老人家的姓氏都不能提到。再說後來我問你爸姓什麼,你不是也沒回答嗎?咱們兩個究竟是誰沒禮貌啊?你還真是賊還捉賊!」
季澤:「……」
季澤只覺得一股熱浪衝上頭頂,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衝着陳墨罵道:「好端端誰他媽讓你問我爸媽貴姓了啊?正常人誰會這麼問啊?你腦子是不是有毛病?」
&道連你父親的姓名也不能問了嗎?」陳墨聞言,一臉懵逼。旋即又是滿臉無辜的辯解道:「你還真是,只是頭一次見面的互相問候而已,誰知道你的忌諱這麼多啊!不能問母親的姓氏,也不能問父親的姓氏。問的話就是沒禮貌不尊重前輩,這是誰規定的啊?這也太難為人了吧?你臉上又沒寫着不能問。再說了,不管你跟你父母有什麼隔閡,也應該竭力化解才是。為什麼要把壞脾氣撒到我的身上。」
深知陳墨脾性的林夏等人看着他這一番毫無違和感的發揮,全都是目瞪口呆>
被陳墨一番胡攪蠻纏堵的啞口無言的季澤險些要氣炸了。他「豁」的從化妝枱前站起身來,身、下的椅子因為季澤的劇烈動作慣性的向後倒,「豁啷」一聲砸到了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火冒三丈的季澤已經三步兩步走到陳墨的面前,一把揪起陳墨的衣領逼問道:「你小子很能說嘛,討打是不是?」
原本還有些竊竊私語的後台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沉默的看向季澤。
只有楊欽東故作不經意地撇過臉去,只見人影憧憧和道具遮擋的角落裏,小丁靜靜的站着,號稱有五百萬像素的橘子手機被他握在手裏,燈光之下,攝像頭髮出微弱的反光。
陳墨不以為然的掃了眼季澤揪着自己衣領的那隻青筋畢露的右手,笑眯眯說道:「我看季前輩對我這麼在意的樣子,有關於我的報道想必您都讀過吧。既然讀過,應該知道我在夜總會裏打殘了十個保鏢的事情。您該不會覺得,您的身手比那十名專業級的保鏢加起來還厲害吧?」
季澤聽到這些話,下意識的身體一僵,連瞳孔都緊縮起來。握住陳墨衣領的手攥的更緊了。
陳墨嗤笑一聲,繼續說道:「趁着我還沒發火,前輩最好主動鬆手。不然的話……您大概不想知道手骨斷裂是什麼感覺。不是還要彈鋼琴嗎?」
季澤聞言,臉上神情愈發惱怒。握着陳墨衣領的手也更用力。
然而一系列的舉動並沒有被陳墨放在眼中,他雙手插兜,態度閒愜,輕飄飄的瞥了季澤一眼,開口說道:「容我提醒,你現在這麼抓着我,如果我反擊的話,絕對屬於正當防衛。這麼多人都在看着,只要我在你鬆手之後不再糾纏,就算我掙脫你時動作太大對你造成了什麼傷害,也用不着賠醫藥費。你猜我只需要動一下,能不能打斷你的骨頭?」
陳墨這一句話出口,季澤立刻想到網上熱傳的陳墨夜總會打人的視頻,立刻嚇得冷汗直冒。握着陳墨衣領的手也不安的鬆了緊,緊了又松。
陳墨看着季澤滿頭大汗卻色厲內荏的模樣,不屑地勾了勾嘴角,旋即視線冰冷的凝視着季澤的眼眸,滿臉戾氣的喝道:「鬆手!」
季澤也滿臉兇狠的瞪着陳墨。看着陳墨臉上的表情漸漸轉為不耐煩,季澤不甘心的攥住陳墨的衣領,在陳墨動手之前,終於心不甘情不願的鬆開了手,有些頹然的退後兩步。
原本一觸即發充滿火藥味的氣氛立刻和緩了一些。
下一秒,呆在後台的嘉賓和工作人員全都情不自禁的喘了口氣。
陳墨有些嫌棄的看了眼自己被揪的皺皺巴巴的衣領,不高興的皺了皺眉。視線掃過一直站在對面死死瞪着他的季澤,滿心火氣的陳墨挑眉說道:「怎麼,不服氣?」
季澤冷哼。
陳墨想了想,說道:「你也會彈鋼琴是吧?」
季澤不回答。
陳墨自顧自的說道:「你看我不順眼。我無緣無故被你這麼對待,也覺得心裏憋屈。想要打你一頓,欺負你這麼個弱雞又有點勝之不武的感覺。怎麼辦……要不然我們按照行內的規矩,用斗琴的辦法來解決矛盾吧。」
&琴?」一句話出口,季澤下意識重複道。
陳墨點了點頭,視線一直盯着季澤,開口說道:「不是會彈鋼琴嗎?我們兩個就斗琴。輸的人要給贏的人道歉。當着所有人,還有現場觀眾的面,給贏的人道歉。」
看着季澤有些錯愕的樣子,陳墨冷笑道:「不是不服氣嗎?因為媒體隨便亂取的稱號就能遷怒於人,還想以大欺小的『前輩』。讓我看看你的實力到底怎麼樣。要知道尊老愛幼雖然是我朝的傳統美德,但也不是所有年齡大的人,都配得上一句『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