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了閉眼,滾燙的淚珠子落下來。
正好落到他的手背上,燙得灼心。
顧安南驀地鬆開了手,背過身去。
他面對着窗外,痛苦的閉上眼睛,開嗓的聲音依然如刀子一樣,「你這麼拖拖拉拉,是不是覺得跟我生了兩個孩子,得到這些不值?」
她的唇哆嗦了一下,麻木不已的感覺,讓她說不出話。
「放心,兩個孩子可以繼續歸你。反正他們是你帶大,跟你姓。我考慮過,如果給他們選擇也一定是選你,所以撫養權我也不會跟你爭。但我父母很喜歡他們,我作為父親也有探視權。而且他們既然是我子女,也會有顧氏的繼承權。現在你們手頭都會有顧氏的股份,加上不動產和資金,你們過幾輩子也不會辛苦……」
「你能住嘴嗎?」陸晚晚聽着每一句,都覺得是在侮辱自己。
但她認識的顧安南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會這麼對她。
哪怕他的話再讓人心如絞痛,她內心深處還是不相信的。
不相信在她歷經千辛萬難討回來後,他卻給她的是離婚協議書。
「那麼,你可以簽字了。不要再浪費彼此的時間,你知道我平時有多忙。」顧安南深吸了一口氣,重新轉過身,「我也不想在這件事上浪費我太多的心力。」
他直接將協議翻到要簽字的一頁,「如果你懶得看,可以直接簽。這方面你沒必要質疑我,我不會讓你吃虧。」
陸晚晚低頭看了一眼,沒動。
「陸晚晚。」顧安南好似耐心已經耗盡了,將筆遞到她手裏,「你打算跟我耗到什麼時候?」
「我不相信。」她猛地甩開那支鋼筆,依然堅決的說,「這一個多月到底發生了什麼?」
顧安南看了她一眼。
她還是相信他,明知道應該讓她立刻死心才是果斷的出路,可是看到她這樣堅持的樣子,他很想擁住她,只是不能。
「可以發生很多。」他動作不緊不慢的,重新拿出一支筆,「讓我有了足夠的時間去思考清楚,什麼是一時的激情,什麼才是我自己想要的。」
「你想要什麼?」
他看向陸晚晚,「我要的是能握在自己手裏的東西,我的責任是對顧氏的。感情這種東西,當調劑品還行,但不能影響到我的主菜。陸晚晚,你還沒明白嗎?不論是我看到你能不能接受,還是這樁事情對顧氏的影響,我們都不可能。你再怎麼不相信,也跟我沒有關係。麻煩你簽完字,離開這裏之後,再慢慢去跟自己不相信。」
顧安南說着就握住她的手,強制的將筆放在她的手裏。
不過她手上,沒有那枚戒指。
他看着慌神了一下,或許是蕭夜扔掉,也或者是途中弄丟。
無所謂了。
很快,感覺到她的抗拒,那種堅持只能讓他狠下心。
「不想簽也要簽。」
他用力的控制住她,握着她的手,用她的筆跡一筆一划的簽下她的名字。
「不!」
最後,他抓着她的手,在印泥上按了按,然後在協議書上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