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叔!算了!」徐初盈頗為惱火,上前給劉仁使了個眼色。
長身玉立,昂首挺胸,只見她背着手看向那李老闆,輕嗤道:「怪不得這酒樓在李老闆手裏會關門大吉!哼,就憑您這見利忘義、********鑽進錢眼裏里的作風,開酒樓你做不好,別的生意同樣做不好!您啊,最好是守着您的銀子過活吧!省得最後賠光了本錢,上街頭喝西北風去!」
「你、你——」李老闆氣得瞪眼。
徐初盈輕輕一哼,又轉而向那毛管事道:「閣下看起來也是大戶人家的管事,仗勢欺人、目中無人,做這等事也不怕污了主人家的名!你那主子居然還敢任用你,也不怕你給他召來禍事!當真有膽有識!」
「你胡說什麼!」毛管事又氣又急幾近咆哮瞪着徐初盈。他家主子可就站在一旁,這話如何能叫主子聽了去!
毛管事那位主子穿着一襲月白長衫,長身玉立,氣質不俗,正負手看着窗外,徐初盈並不能看清楚他的面貌,但對此人實在沒有什麼好感。
巧取豪奪,實在欺人太甚!
便是買不成,也得噁心噁心他們才好。
徐初盈便「呵呵」一笑,一挑眉,沖那毛管事道:「怎麼?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哈,瞧瞧,一不小心我又說中真相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像毛管事這樣的奴才,自然是給主子長臉的!」
說畢轉身,道:「劉叔,我們走!」
毛管事氣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臉頰肌肉狠狠抽搐了兩下,哆嗦着唇說不出話來!
這個油嘴貧舌的小子,真正是可惡至極!
「公子,請留步。」一聲溫潤好聽,如輕風穿過竹林、如清淺溪流涓涓緩緩的聲音自旁響起。
徐初盈循聲望去,那位月白長衫的公子正轉身面向着她,抬手微笑道:「看得出來公子似乎很喜歡這座酒樓,不如借步一談?」
徐初盈不覺怔了怔,這位公子看起來三十出頭的年紀,生得好不俊俏出眾,儒雅俊朗,如玉樹蘭芝,尤其那一雙眸子,朗星般明亮溫和,真箇溫潤如玉!
他唇畔噙着淡淡的笑意,便是閒閒站在那裏,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那一份風姿也貴氣無邊,令人不敢輕視、不敢褻瀆!
徐初盈一時睜大了眼睛滿臉的不敢置信!
這麼一位謫仙般的公子,竟是個巧取豪奪之輩?真正是——人不可貌相啊!
可惜了這副好皮囊、好氣度!
徐初盈無不惋惜心道。
那位公子將徐初盈的神色神情盡皆看在眼裏,眼底不由閃過一絲笑意,抬抬手微笑道:「公子,請吧!」
徐初盈猛然回神,這才驚覺自己方才那般失態有些不妥,輕輕一哼,道了聲「好啊!」便昂首大步朝他走過去。
「公子!」劉仁、劉信和銀屏都大為着急,慌忙欲攔。
徐初盈擺擺手止住三人,笑道:「就在這樓中,還能怎麼着不成?我看這位公子倒不像個仗勢欺人的!」
銀屏一撇嘴,小聲嘀咕:「壞人哪裏會在額頭上寫着壞人兩個字呢!」
徐初盈嗔她一眼,已走過去。
那位公子沖她拱了拱手微笑道:「在下姓余,閒來無事偶然動了心思想經營一家酒樓消遣消遣,今日閒逛,恰好碰上府中管事出來看地方,順便就跟着一道來了,不想竟偶遇公子,亦算有緣!公子真的很想盤下這家酒樓嗎?」
徐初盈心中暗暗點頭,心道:怪不得!就說嘛,這麼出眾一位公子,怎麼着也不是那等蠻橫之輩啊!原來是巧合!大家子裏的豪奴仗勢欺人也是在所難免的!做主子的,沒個成天盯着他們的道理!
心下不覺對這位余公子多了兩分好感,便亦拱手施禮微笑道:「余公子好!在下姓徐!今日得遇公子,的確有緣!不瞞余公子,在下的確很想盤下這家酒樓,說句不怕余公子笑話的,在下囊中羞澀,東拼西湊也只湊夠買這一處酒樓的銀子!旁的地方,不是不合意,就是太貴了買不起!」
所以,才會氣不過你家豪奴橫刀奪愛,這才出言教訓幾句,可不是有意的哦!相信您大人大量,應該不會怪罪的吧?
余公子聽她說得這麼坦誠,又睜着一雙眼睛望向自己,好像生怕自己不能領會他的言外之意似的,忍不住眼底划過一抹笑意。
其實對他來說,根本不缺錢,相反,他還很有錢。
不過是偶然動了心思想要開一家酒樓罷了,純屬無聊打發時間玩兒。
這間酒樓對他而言,自然不如對這位徐公子那麼重要。他素來生性恬淡,與人無爭,若是往日遇上這等事兒,自然就把這酒樓讓給對方了。
可是,看着這位人物俊俏風流、伶牙俐齒的徐公子,他卻不想這麼輕易就讓給他。
「哦!」余公子拖長着聲調緩緩點了點頭,作恍然大悟狀:「原來如此啊!」
徐初盈原本以為這位余公子很好說話,故而才坦言相告把自己說得可憐一些,料想他這樣的人應該不會同自己相爭吧?
誰知,他卻答了這麼一句話!
什麼叫「原來如此!」啊!,不想讓給她,還消遣她,真是比那仗勢欺人的囂張奴才還要可惡!
徐初盈一時氣結。
只是,這處酒樓很合她的心意,再想找到這麼合心意的,價錢上又勉勉強強能夠承擔下來的地方可就不容易了!徐初盈還是不想輕言放棄。
便笑了笑,向那余公子拱手笑道:「余公子能否不與在下相爭、且把這處讓給在下?公子氣度風華,舉止高貴,必定不俗,便是比這好得多的地方也買得起,何必非要此處呢?」
「喂喂喂,你——」
李老闆一聽就急了,賣給這位貴公子,他可是能多得五百兩銀子啊!
「錢我同樣給你!」徐初盈沖他道,李老闆便閉了嘴。
余公子認真想了想,笑容依然儒雅,不緊不慢道:「徐兄弟說得似乎也有點道理,銀子在下的確不缺,可是,正所謂千金難買心頭好,在下恰巧也很喜歡這一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