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呆呆地站着,基本上忘記了應該給她添點水,天啊,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的經歷與自己這麼想像,那也是一個夜晚,僅僅一個晚上,他救了她,他同樣離開了她,難道也是因為自己沒有親口告訴他:我喜歡你嗎?
如果我當時告訴你:我喜歡你,不在乎你是年老還是年少、不在乎你長得帥還是丑,你還會一去不回頭嗎?
「妹妹,你說我是不是很傻?」陳旭輕輕側目:「只看到他的相貌,根本不知道他住哪裏,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了妻子孩子,就這樣傻傻地愛上了他,等了他三年……」
「不,姐姐……」玉兒巧妙地擦掉自己的淚水:「世上的事兒有時就這樣,我們女孩子有時就是會喜歡這樣的人……」
「可是,我連他的底細都一點不知道……」
「起碼你知道……他長得什麼樣!」玉兒幽幽地說:「……有的人……連男人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一樣愛上了他……啊,姐姐,我給你加點水……」接過陳旭的杯子轉身,陳旭的目光在後面追隨,如果此刻玉兒回頭,絕對會驚訝,因為這個姐姐的目光改變了,不再是痴迷,而是帶着機警與精明,還有一絲淡淡的笑意……
「玉兒!」外面一聲叫聲傳來,玉兒的手微微一顫抖,側身了,外面門邊站着的是張揚。www.yibigЕ.com\\\\\\「這是你們昨天晚上搜的歌曲,我幫你拷下來了……」他手中是一個小小的東西,閃着微光,目光在四周一轉,突然定住了。窗邊的一個女孩目光也定住……
「是你?」張揚一聲輕呼,記者陳旭,她不是去南陽了嗎?什麼時候回來地?
「你認識陳旭姐姐?」玉兒也驚訝了。
「見過一次!」張揚微微一笑:「這可是一位俠女!……是吧,陳小姐!」
玉兒愣住了!
陳旭笑了:「我想起來了。你那天也在現場!見過一次地人就能記得這麼清楚。這位先生好眼力!」
「對別地女孩可能記憶不會太深刻。但對一位身手高超、又富有正義感地女孩而言自然會是一個例外!」張揚笑了。
「先生說笑了!」陳旭淡淡地說:「我只是出於工作需要。近兩年專門學了學女子防身術。一個女子出門在外。總得會點什麼……」
玉兒表示理解。她曾經在竹林中遇險。現在作為一個記者。到處跑。學點女子防身術很正常。但那天地事情是什麼呢?
「那天地事情就不談了!」張揚坐下:「陳小姐。我請你喝一杯!」
陳旭地目光在玉兒臉上微微一轉。略有猶豫……
「姐姐,這是我的老鄉張揚。也是這茶樓的!」玉兒微笑:「今天的茶,就算我們請你地吧……」
兩人坐在桌邊,慢慢地喝着茶,說着一些漫無邊際的話題,從彼此的言語中,兩人全是空對空……
大約半個小時,陳旭站起來了:「玉兒妹妹,我先走了,幾時有空了。到我那裏看看!」
「好的,姐姐!」玉兒乖巧地回答:「我送你出去……」
剛剛走出大廳,迎面走過來兩個人,一男一女,那個女地目光一抬,突然有了激動的神色:「陳記者。是你!」
「你是……」陳旭微微一愣……
「我是陽東紡織廠的一名女工!」那個女孩說:「前些時候,你幫我們廠里的女工說話,還來採訪過,我們好多姐妹都記得你,都感謝你……」深深吸一口氣:「陳記者,今天我請你喝一杯茶吧!」
她身邊地那個男人也開口了,熱情極了:「原來你就是她們口中那個陳記者,陳記者,今天請你務必賞光。你不知道。她們那次是那麼無助,你在她們最無助的時候幫助了她們。就是她們最尊敬的人,別的我們也沒有,這杯茶你一定要喝……」
「不用了!」陳旭微微一笑:「這是作為記者的本分……今天也不是不喝你們的茶,而是……」目光一轉落在玉兒臉上:「而是我妹妹先讓我喝了三大杯,說什麼也裝不下去,好意心領,再見啊……」
輕輕一笑中,轉身飄然而去!
三個人面對她的背影,玉兒心中滿是驕傲,這是她的姐姐,原來以為只是一個被情所困的女孩,現在看來,這幾年時間,她不僅僅是在想男人,還做了許多了不起地事呢……
「你是陳記者的妹妹啊……」那個女孩熱情極了:「小妹妹,我請你喝茶吧!」
「我?」玉兒臉紅了:「我是茶樓的員工呢,上班時間不能喝茶……這位小姐、這位先生,進來吧,我們茶樓的茶特別好……」
兩人進了茶樓,這兩人將是茶樓最忠誠的客戶!
玉兒在門邊側身,一條高大的人影站在門地另一側,目光透過玻璃窗看着外面,外面是剛剛離去的背影……
黃昏,茶樓已經關門,但玉兒還是走出了茶樓,一輛小車停在茶樓下,一個美女站在車邊:「妹妹,我給你帶了一套衣服,你看看合適不……」
玉兒心頭突然升起一股暖流:「姐姐,這……」聲音都哽咽了。
「別這樣,又不貴!」陳旭輕輕一笑:「要是送我那個妹妹,她還根本不穿呢!那個小丫頭,這兩年被我慣壞了……」
「姐姐,你對妹妹真好……」這個妹妹是誰,暫且忽略。
「茶樓晚上不上班,我帶你看電影去?」
「還是不去了吧……」玉兒猶豫不決:「我們去那邊走走,那邊可以看海呢……」於是兩女走向另一邊,在海邊手拉着手看大海。
好一個奇妙的夜晚。好一個充滿親情的夜晚,兩個一天前根本不認識的女孩此刻已經沒有了距離,姐姐妹妹叫得那麼甜,這是在異鄉的孤單與親情地體現嗎?因為一個相貌相象引發的親情奇緣?也是異鄉的孤單與寂寞引發地同感,如果還有其他,就是兩個人共同地感情經歷,這樣的感情經歷是如此地奇特,尋遍天下也許都很難找到第三人……
玉兒回來了,在茶樓門口向她的姐姐揮手告別,臉上的微笑宣告她此刻內心的愉悅。姐妹情,雖然沒有男女情那樣讓人纏綿悱惻,但溫馨動人之處還有過之……
走上茶樓三樓,她覺得內心地憂鬱與無助已經消解了很多。今夜也許可以好好地睡一覺,突然,一個聲音在走廊那邊響起:「玉兒,過來!」
玉兒微微一驚:「張揚。你幹嘛……不開燈?」他高大的黑影就站在黑暗之中。
「啪」地一聲,燈光亮起,燈光下,他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有事嗎?」玉兒說。
「進來坐吧!」張揚轉身了。
在沙發上坐下,張揚遞給她一杯茶:「她和你說了什麼?」
「她呀?」玉兒笑了:「我們說的可多了,真地要告訴你呀?」
「別的就不用說了,你就說說她告訴你的……來歷吧!」
「她是安徽的!」玉兒說:「她告訴我……一翻過大別山主峰天堂寨就是她們那個縣,她家裏有一個妹妹,只有一個妹妹。她說我和她妹妹長得特別象……嘻嘻,真地好巧……」
「真巧!」張揚喃喃地說:「這世上長得象的人也真的很多!」
「這個姐姐真的很了不起!」玉兒興奮地說:「你知道她做過什麼事嗎?她的文章上過中央的報紙,她還幫一些順城的老百姓說話呢,領導不喜歡她,但她根本不在乎領導……」
張揚笑了:「女中豪傑呀!這麼說,她與那個飛刀奇人有一些類似之處了?也是專打抱不平的……英雄?」
「飛刀奇人……」玉兒的臉唰地紅了:「怎麼……突然提他啊?」
「我就想知道……」張揚盯着她地眼睛:「她這個專打抱不平的女中豪傑對那個……男中豪傑是怎麼看!」
「沒提呀。她什麼都沒提……」玉兒尷尬了,在他面前談那個人,她是無比的尷尬,尷尬之餘就想溜,一想就行動,很快到了門邊,突然,她停下了,回頭:「張揚……我可以看看……你的手嗎?」
張揚的心微微一收。臉上是略微驚訝的表情:「為什麼?」
「哦。我剛剛聽那個姐姐說過,人地手相有很多種!」玉兒輕鬆地說:「有的還挺靈呢。我想看看,反正也沒什麼事不是……」女戴着耳機,努力捕捉着耳機裏面並不響亮的聲音,突然,她的眼睛猛地睜大了……
「這是家庭線,你的家庭線不圓滿!」耳機里傳來的是玉兒的聲音。
「你是胡扯!……我告訴過你我家裏的一切。」
「這是事業線!……嗯……事業很成功……」
「茶樓的小夥計算事業成功嗎?」
「這是愛情線!……從線上看……有好多分支……啊,我告訴顧老闆,讓她小心點……」
「行了,我算是知道了,你根本是唯恐天下不亂!……如果這將來成為一項罪名,也絕對是莫須有!」玉兒將他地手翻轉來:「掌心看過了,現在是手背!」
「手背上也有紋路?」張揚地心微微一跳,如果暴露過秘密,這手背才是應該暴露的地方,上次在茶樓里,她就是看着這手背發呆!
「指甲也能透露出一些……秘密!」玉兒呼吸急促了。
指甲?張揚愣住了,目光落在這右手地五指上,指甲修飾得很乾淨。他的手指一根根的巧妙移動,用全部的敏感去關注着玉兒地眼光,他捕捉到了,她關注的是他的中指,這中指指甲有什麼不同?
指甲正中心有一個紫色的小點!
難道就是這個小點讓她注意到了,上次就注意到了?女孩子心細是細,但也不能細到這個程度吧?張揚輕輕搖頭:「人的指甲能夠看手相,我說玉兒,你算是開了一個先河!」
「又不是我開的先河,告訴你了。是那個姐姐說的……」玉兒心中翻起了浪花,這真的是一個特徵嗎?她實在不敢肯定,人的指甲有很多形態,但全中國十幾億人。誰又敢說手指中有紫色的小點就只有他一個?如果手指被門夾一下,估計就能形成,手指被石頭碰一碰,肯定也能形成。男孩子好動,手指甲一點異常都沒有地,恐怕除了嬰兒,一個都沒有!
車裏很安靜,耳機里的聲音終於完全靜止,再後來是另一個女孩的聲音傳來:「玉兒,你買衣服了?我看看……」
「人家送的!」
「是那個陳記者?」
「是啊!」
「玉兒,你可小心了,在外面不能輕易相信別人。男人不能相信,女人有時候也一樣不能相信……」
「可我相信她!翠兒,你不知道,她和我們一樣都是窮苦人家地孩子出身,特細膩、也特別體貼人,和她在一起。我覺得……我真的有一個姐姐,要是真的有這樣一個姐姐,我真的好高興……」
車座上地女孩頭微微向後一仰,眼睛閉上了,她的嘴角也露出了一絲溫柔的感覺。
耳機摘下來了,手指微微一點,汽車前面打開一個小窗口,耳機塞了進去,一切無異。車無聲無息地啟動。馳向遠方!個朋友!」在清晨時分。張揚抱着送上門的香噴噴的點心,提出某個要求。
「男的女的?」這是最關心的話題。
「自然是男的!」張揚笑了:「是女地……我敢告訴你嗎?」
「前面的話,本小姐很滿意!」顧心嵐白他一眼:「但後面的不滿意……什麼叫不敢告訴我?……你要是亂搞,你敢不告訴我……」
張揚認真地點頭:「行啊,以後我亂搞後……一定老老實實地告訴你……」
顧心嵐將他一下子撲倒,撲倒在沙發上,在他身上好一番折騰,直到張揚承認自己的話有語病之後才放過他,她自己的語病當然忽略不記了……
「要幾天時間?」折騰過了就有問題。
「也許是一周,也許是半個月,也許時間還要長點,也許我實在是想我的寶貝了,中間跑回來了……」
顧心嵐在被這個時間嚇了一跳之餘,也被他言語中地甜蜜而甜蜜,在他懷裏甜甜地撒嬌:「你明天就想你的寶貝,明天就回來……」
溫柔送別,深情一吻,揮手遠去,回顧頻頻……
但到了廣場之上,張揚的目光變得沉靜,走進一家賓館,對值班小姐說上一句:「麻煩開個房間,我要五層的樓層,窗口朝西!」
「五層的我看看還有沒有……先生為什麼必須要朝西呢?」小姐有點不懂。
「是這樣,我這人特別喜歡看日落!」張揚臉上浮現一種叫動人的表情:「你不覺得在黃昏時喝杯清茶,聽點優雅的小曲,看着滿天的紅光將城市悄悄籠罩,也將人的臉變得柔和而美麗,是一種特別地景致嗎?」
服務小姐輕輕搖搖頭,從他所敘述地動人景致中擺脫:「好的,先生!」
順利完成!
張揚趴在五樓地窗口,目光落在對面五樓,隔着一條寬寬的大街,對面五樓的窗簾隨風而起,是薄薄的窗簾,上面依稀還有些小花朵,但房間裏還是顯得太陰暗,她還沒有回來嗎?
喝上一杯茶,沒有小曲,張揚的臉籠罩在夕陽之下,也是一種很特別的景致,對面的窗簾拉開的一瞬間,他隱藏了!
她回來了,站在窗前看着下面的人流,是在人流中搜集寫作的素材嗎?還是在追憶生命中的某一樣情懷?無法看清她臉上的表情,隔得太遠了,這麼遠的距離本不適合監控,但張揚只知道一點,除了這種途徑,他沒辦法監視到她!
進入鄭由的辦公室是艱難的,但他做到了,這個女孩子與鄭由絕不相同,她的房間也許沒有任何防護設施,但進入她的房間卻是連想都不用想,他清楚地記得她那次喝茶時的情況,一整個下午她幾乎都沒有動,而且每次喝茶時,茶杯所放的位置都精準無誤,這是一種獨特的習慣,能夠養成這種生活習慣的人絕對會熟悉房間的每一樣東西所在的位置,也能第一時間了解房間裏的異常,如果說他進入房間,一點點氣息就能給她警覺的話,他絕對不會懷疑!
與她之間的戰鬥,張揚準備不足,甚至沒有心理準備,她是一個見義勇為的俠者,她用她的筆報道了世上的不公,有一位文人說得好:古代的俠客用劍來除不平,今日的文人就該用筆來說不平!她的文章他看過了許多,從字裏行間,他看出了一點:她做到了!
而且除了筆之外,她的刀也是她的武器之一,而且比她的筆更犀利!這一點只有他看到了!
這樣的人,他沒有理由作為對手,但現在情況不同,她已經將矛頭指向了他!
如果說上次的黑鍋只是她隱藏自己這個理由的話,她將玉兒作為目標就費思量了!如果要賭,張揚願意拿出一百萬賭她真正的目的就是自己!
有人已經將矛頭指向了自己,自己已是不得不應戰!
太陽升起,張揚準時坐在窗前,看着對面的窗簾拉開,就象是一位家庭主婦目送着自己的丈夫離開家門,黃昏,張揚也會準時坐在窗前,看着她風塵僕僕地回來,一樣象是一名主婦!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對一個女人的行程如此上心,但他只能這麼做,如果是別人,他會選擇在後面跟蹤,全面記錄她一天到過什麼地方、上過幾次廁所,但對她,他不敢!任何一樣最小的失誤都會打草驚蛇,對這個女人,他了解得太少,他根本沒有任何把握,這樣的情況下,唯有不失誤才有可能抓住對方的漏洞!
今天是一個有着滿天夕陽的黃昏,她沒有回來!
沒有回來也許是去了亦醉茶樓,繼續與她的妹妹培養感情,對這一點,張揚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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