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拉展現給杜邦的奇蹟,不是所謂的虛無縹緲的神跡,而是禁忌,或者說,是當下人類道德所不能容忍的。筆神閣 bishenge.com杜邦看着眼前的這些畫面,覺得自己真是夠善良的。
「克拉拉,你這些都是非法的吧?」
一直以來,人類世界的道德觀,就像是一道堤壩,在阻止着人類向所謂的上帝領域邁進。其實,我們都知道,今天我們的科學,不是太發達,而是太落後。人類還不能走出地球,人類也不能解開神秘主義,人類更不能打破生命的密碼,但這一切,看起來科學越向道德的禁區邁進,人類就越接近毀滅。
「波比,我們在恐懼什麼?我們在恐懼未來嗎?還是在恐懼解開上帝的秘密?對於未知,我們下意識的第一反應,就是畏懼,但畏懼有用嗎?不管是遠古時代的雷電雨雪,還是近代的原子核能,看起來,每一次科學的大爆發,帶來都是更大的毀滅,但你不覺得這似乎在昭示着一種真相嗎?」
克拉拉的話讓杜邦心頭一驚,這個時候才發現眼前這個十八歲的少女真的很恐怖,她似乎有一種特殊的能力,可以讓人不知不覺間就隨着她的思維轉動,這種才能是恐怖的!
「克拉拉,你想說什麼?」
克拉拉笑了一聲,指着眼前這些禁忌科學道。
「古羅馬鬥獸場的中的角鬥士,一定覺得鬥獸場是一個地獄,相信只要逃出鬥獸場就可以獲得自由,但你我都清楚,相對於鬥獸場中的奴隸來說,就像是神靈一樣的羅馬奴隸主,其實並不比角鬥士強大,而鬥獸場場外的世界,也並不是天堂。所以,你應該已經認識到了,我們追求的上帝,或許就像羅馬的奴隸主一樣,看起來神聖威武,但其實呢,一旦我們逃出鬥獸場,你就會發現,我們在鬥獸場中經歷的一切,已經讓我們像神靈一樣了。」
克拉拉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扭頭看向杜邦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這讓杜邦渾身一顫,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後果。
「克拉拉,你是說,一旦我們掏出鬥獸場,面臨的就是上帝的毀滅。鬥獸場外看起來美好無比的自由天堂,對於我們來說,才是真正的地獄。」
克拉拉對於杜邦的猜測,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只是充滿了痛苦。
「波比,我們不是斯巴達克斯,我們從一出生就被困在了鬥獸場中,外面的天堂,我們從來沒有見識過,所以我們只能幻想,但幻想對於人類的未來來說,是最要不得的。」
這個時候,杜邦開始明白了克拉拉的想法。
「克拉拉,你是說面對着未知,我們只能強大自己,強大到連上帝都不能傷害我們。」
克拉拉驚訝地發現,杜邦對於上帝可以說沒有一絲畏懼之心,確切地說,上帝在杜邦的眼裏,只是一個遠處的強大存在。看起來,上帝似乎掌控了人類的命運,這就像是鬥獸場掌控了角鬥士命運的羅馬奴隸主一般,人類的掙扎,或許在上帝看來,這只是一場永遠都沒有盡頭的娛樂。但作為鬥獸場中的角鬥士,怎會永遠都屈服呢?
「克拉拉,我們如果這樣做,那麼面對的敵人,不僅是上帝,還有其他的人類。」
「你怕了嗎,波比?普羅米修斯可以反抗宙斯,那是因為他也是神靈,我們雖然是金罐神使,但我們只是凡人,所以,你做好了粉身碎骨的準備了嗎?」
克拉拉果然天生擁有領袖氣質,或者說,克拉拉天生擁有領導才能,這讓杜邦有些明白了,克拉拉所謂的天生的智慧神使是什麼意思了?
「克拉拉,這種與全世界做對的事情,一直都是人類向前邁進的希望之光,我想,這才是約櫃會一直生存到現在的根本原因吧。」
「你想得沒錯,波比。約櫃會存在的最大價值,不是否定上帝,而是我們在追趕上帝。所以,你看到了我們和圓桌騎士不一樣,我們或許可以叫做是有信仰的人類。」
「有信仰?這不就是宗教嗎?」
「波比,你這樣說也沒錯,這個世界上,只要你還相信某些事,那麼你就在信仰某種宗教,即使他沒有名字,沒有具體的存在形式。可我們和其他信仰宗教的人類不同的一點則是,我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可以從這個鬥獸場中逃出去。你也是這樣認為的,對吧?」
克拉拉對自己非常地自信,這讓克拉拉就像是天生帶着光環一般,讓人不得不矚目。
「克拉拉,我從來都不知道,約櫃會中還有這麼一種存在,這真是讓人意外,難道其他人不會反對嗎?」
克拉拉的理念,已經和約櫃會的宗旨背道而馳了,這讓杜邦十分的疑惑,其他人為什麼會容忍像克拉拉這樣的人存在於約櫃會中?
「波比,約櫃會從誕生的那一天起,就是異端,而我們就像是奧林匹亞眾神中的酒神巴斯克一樣,雖然是異端中的異端,那終歸還不是敵人,既然大家都是異端,他們為什麼要反對我們?」
杜邦眨了眨眼睛,算是明白了,約櫃會就是一幫瘋子,或者說,就是天生的叛逆,好好的順民不當,非要搞什麼革命,這真是天堂有路偏不走,地獄無門卻硬闖。果然,是一幫腦子缺根弦的傢伙,但杜邦卻發現,自己也越來越認同這幫腦子缺根弦的傢伙們了。
「克拉拉,這條路走到了今天,你看到了希望了嗎?」
杜邦還是很期待,期待克拉拉可以展示一些讓人振奮的東西,畢竟,約櫃會已經存在了幾千年,總能有些不一樣的東西吧。
「很抱歉,波比。我沒有看到希望,相反,我看到的是越來越恐怖的絕望。」
克拉拉還真是冷酷啊,這簡直讓人崩潰,這個十八歲的少女,簡直就像是最恐怖的劊子手,將這血淋淋的現實完全地展現給你。至於,你是否逃避還是接受,她一點都不關心。
「我明白了,克拉拉,真相總是讓人無法接受的,但這就是真相。這麼說來,我們還真的是異端,一幫腦子缺根弦的笨蛋,可為什麼,我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站到了笨蛋這一邊?」
克拉拉聽到杜邦的回答,笑了起來,依然笑得像一朵盛開的菊花,聖潔中帶着一絲褻瀆。
「波比,那是因為你的腦子缺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