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草海姑娘向來就是這樣,敢愛敢恨,不信你問他。」吉布楚和一指李落,振振有詞的說道。
李落眼皮一跳,眼角掃過錢義似懂非懂的神情,好一陣無語,自己與吉布楚和清清白白,倒讓她說的這般不清不楚了。
不過李落沒打算讓吉布楚和再說下去,說得多了,無風都會起浪。
「錢義,拋開之前恩怨不說,如果酒娘姑娘你只是初見,你覺得她如何?」
錢義沉吟不語,酒娘臉雖然還轉在另一邊,不過卻已經豎起了耳朵仔細聆聽,讓吉布楚和好一頓暗自誹謗,真是臉皮薄,自討苦吃。
許久之後,錢義才沉聲回道:「她很好。」說罷微微一頓,有些赧然的接道,「我配不上她。」
酒娘回過頭來吃驚的看着錢義,只見錢義歉然一笑,有些無奈,又有些莫名的感激。
李落阻住吉布楚和的質問,輕輕一笑道:「這並非敷衍之詞,想必酒娘姑娘已經知道我二人的來歷,出身行伍,一生戎馬,說不定哪天就會戰死沙場,就像現在,往生崖外的數萬大甘將士皆是我們的同伴,後有追兵,雖說到不了朝不保夕的地步,但也兇險非常,有些時候,我們這些人沒有喜歡一個人的資格。而且,現如今大甘與草海交戰,姑娘出身草海,我們卻是大甘將士,你會喜歡一個手上沾滿草海族人鮮血的南人麼?」
「草海是草海,往生崖是往生崖,他們不是一回事。」酒娘倔強的說道。
「那就好。」李落看了一眼還沒有從震驚中醒過神來的錢義,和聲說道,「不管日後怎樣,我們都要多謝酒娘姑娘,姑娘光明磊落,至少我們也該坦誠相待。不過世間情字,從來都是強求不得,我們對你所知不多,你對我們也知之甚少,這樣吧,等出了往生崖,你可以留在營中一段時間,看看我們到底是什麼人,如果在這之後你還喜歡他,他也喜歡你,那結一段良緣最好不過了。如果不喜歡,我們也不會強留姑娘,到時候任憑姑娘去留。」
酒娘看了一眼吉布楚和,一時還沒察覺到李落話語中的其他含義。吉布楚和微微點了點頭,倒也覺得這個法子還算差強人意。
「好。」酒娘乾脆的應了下來,該說的話,不該說的話都說了,反而沒有起先扭扭捏捏的的羞澀模樣。
「錢義,酒娘姑娘到了營中之後你要多加照應,她在往生崖護你周全,到了外頭,你便要護她周全。如果人家姑娘不喜歡你了,到時候莫要糾纏。」李落含笑說道。
錢義此刻腦袋裏還有些發蒙,哦了一聲,呢喃自語,將信將疑的說道:「怎麼可能會喜歡我?」
酒娘盯了錢義一眼,果然是個榆木腦袋,李落說的一點也沒有錯,不過還是輕輕說了一句:「那把劍。」
「劍?什麼劍?」錢義一臉茫然,不知道酒娘說的劍是什麼。
李落心中一動,想起從黑水脫險之後遇到的那處山洞,兩人曾在那裏偶然發現一把神兵利器,形如子母日月劍。李落兩人被擒後這把劍就不知蹤影,如今看來,酒娘和這把劍定有什麼隱秘的關係。
酒娘看了錢義一眼,皺了皺眉頭,輕聲說道:「以後我再告訴你。」
「嘿嘿,嘻嘻。」吉布楚和促狹的笑聲着實讓酒娘不自在,還是李落解了圍。李落拍了拍錢義肩頭,笑道:「情字一事外人無法插手,憑本心就好。不過緣來緣去,也許有時候就在旦夕之間,切莫等到錯過了才追悔莫及。」說罷,李落自嘲一笑道,「說起來還是我食言了。」
「咦,怎麼?」
「當初我曾對酒娘姑娘說過此生莫要再見,是我孟浪了。」李落溫顏回道。
酒娘一愣,連忙搖頭,輕聲說道:「是我不對……」
「好啦,什麼對不對的,這不就是皆大歡喜麼,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吉布楚和甚是大氣的說道。
李落摸了摸鼻尖,暗自失笑,這好像和吉布楚和沒有太大的關係吧,再說這句話也該李落說才對。當然李落不會出言糾正,約莫說上一句,吉布楚和會想出十句百句的說辭來。
「不過,我的確有一件事要問酒娘姑娘。」李落神情一整,肅容說道。
看着李落鄭重其事的模樣,顯然有什麼事關重大的疑問,錢義也回過神來,凝重的望向李落。
李落輕咳一聲,平聲說道:「酒娘姑娘第一眼見到我們兩人,為何會對錢義一見鍾情,莫非錢義的模樣要比我好看麼?還是說難道真的是因為一把劍?」
錢義呆若木雞,酒娘更是石化了一般一動不動,只有吉布楚和的臉頰不停的抽搐着,李落如此鄭重其事竟然問出這麼一句,委實讓人驚掉了下巴。
良久之後,酒娘才撲哧一聲嬌笑出聲,百媚叢生,讓錢義這塊榆木腦袋也看花了眼。好像這個人也沒有那麼不好相處嘛,酒娘掩口輕笑,眼神里少了幾分生疏,多了幾分愜意。
桌間尷尬的氣氛被沖淡了許多,吉布楚和嗤嗤嬌笑,眼冒金星般瞧着李落。只要事不關己,錢義的眼神就靈動了許多,瞧瞧李落,又看看古里古怪的吉布楚和,一副道貌岸然的忠厚模樣。
酒娘巧笑嫣然,心裏的枷鎖卸去了許多,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恢復了幾分當日的神采。只是好景不長,酒娘忽然想到什麼,臉色一黯,笑容僵在臉上,有些蕭索的說道:「可是,還不一定能離開往生崖……等等,剛才你說過什麼?」酒娘猛然驚醒過來,看着李落驚呼叫道。
吉布楚和冷哼一聲,極是不滿的說道:「你呀,一路過來就跟丟了魂似的,這會才想起我們說了什麼嗎?羞不羞。」
酒娘俏臉一紅,難以置信的看着李落與吉布楚和。錢義尚還不知道黑山引的秘密,亦是好奇的看着李落。
「不過話要說在前頭,這可不算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