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這樣的狹縫共有三道,除了白玉石台這側的洞壁完整如一外,另有兩條狹縫出現在遠處的洞壁上,狹縫出口處和李落幾人腳下一般無二,有一條蠶叢鳥道蜿蜒而下。┡
石道很窄,彎彎曲曲,石道兩旁沒有可以藏身隱跡的地方,如果有誰抬頭看一眼,定是一覽無餘,也許只有李緣夕可以憑藉木括死衛的手段下到崖底,不過依舊有很大的風險。
「這裏除了山石沒有別的,咱們幾個這麼顯眼,只要抬頭一望就無處遁形了,要麼等等看有沒有機會,要麼直接殺過去,依我之意,殺過去最好。」壤駟寒山冷傲說道。
這個辦法並非不可取,不過是萬不得已的下下策,但也是最簡單最快的解決辦法,只要度夠快,的確有成事的機會。
翟廖語行事穩重多慮,思量片刻,輕聲說道:「寒山王子所說不失為一個辦法,不過我想既然山腹中修建了監牢,這裏的勞役百姓定會被古墓中人押回監牢,到那個時候我們可以趁亂出手,把握更大些。」
壤駟寒山面無異色,並沒有因為翟廖語沒有贊同自己而有羞惱之意,沉吟說道:「我們可以等,就怕他們等不到那個時候。」
說罷,壤駟寒山一指白玉石台下的人影,這個時候似乎有些騷亂,一旁的古墓守衛用兵刃驅趕戳打,和放牧一群牛羊沒什麼分別,「再說咱們殺了他們這麼多族人,遲早會被他們現,不如先下手為強。」
「下去之後又該怎樣,這些人沒有力氣反抗,任人宰割,十有**是中了迷藥毒物,想救出他們,恐怕要殺光這裏的異族人了。」姬子怒沉聲說道。
「難道他們還會送我們出去不成,這裏生的事人神共憤,只要傳揚出去,朝廷不會放過他們,想必這些人也都知道這一點,一旦行跡暴露,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壤駟寒山揚了揚眉毛,殺氣漸盛。
「擒敵先擒王。」姑蘇小娘突然插了一句。
李落幾人齊齊望向白玉石台,一道人影走到了石台前端,似乎在對石台下的囚徒指指點點,不知道在說什麼。
「這幾個人會是異族領麼?」壤駟寒山眉頭一皺,狐疑問道。
「我怎麼知道。」姑蘇小娘沒好氣的應了一聲。
李落輕輕一笑,岔言問道:「多少人?」
「不算隱藏的人手,洞中異族之人大約五百,囚徒一千餘眾。」李緣夕冷聲應道。
「五百不知底細的異族武士。」翟廖語暗自皺眉,單是人數上遠非自己這側的八人能比。
李落哦了一聲,和聲說道:「翟大哥,我聽人說起過你的一段江湖舊事。」
翟廖語一愣,愕然問道:「王爺所指是?」
「聽說翟大哥當年行走江湖時,遇到草莽惡匪聚眾燒殺搶掠,翟大哥一怒之下只借十八壇烈酒,獨守險道半年有餘,將三百餘賊匪活活餓死在匪巢之中,一戰而讓天下聞名。」
翟廖語老臉一紅,連連擺手道:「都是陳年舊事了,不提也罷。」
李落溫顏一笑道:「這裏有五百異族武士,就算他一千之數又能怎樣,我們這些江湖後進一覽翟大哥當年風采,說不得也想學一學,要是每人殺個三百之數,這些人卻還不夠咱們分的。」
翟廖語心頭一震,多少有些傲意,只是心中卻也惆悵黯然,終究還是老了,不比年輕時縱橫天下的豪情壯志,而眼前這幾個人,比起自己當年,只怕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翟廖語心中一暖,恭聲應道:「屬下老邁,但有王爺之言,說不得也要試一試。」
壤駟寒山和姬子怒相視一笑,雖知李落這是戰前激勵的言語,但聽在耳中,的的確確叫人生出一股豪氣來,就算再多出數百人也不算多大的難事。
「我來打頭陣吧。」壤駟寒山笑道,神態輕鬆自如,越是這樣的心境,越是能施展出更厲害的武功。
「寒山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哦,什麼事?」
「擒王。」
壤駟寒山連連點頭,臉上竟還有些喜色,問道:「你呢?」
「我去引開他們的注意。」
「聲東擊西?好辦法,只是怎樣才能引開這些人的注意?」壤駟寒山沉思道,話音剛落,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落在洞底的遠古奇樹上。
這株古樹很大,有些枝葉幾乎夠到了岩壁,不過李落幾人這側的離得尚遠,能看到大樹根部的情形。
在古樹四周,墓中人用鎖鏈一樣的東西圍了一個圈,圈外偶爾有人走動,但沒有一個人進到這個圈裏。
每過數刻,都有墓中異族向圈中拋灑什麼,神態自然看不清楚,但舉止卻極為尊重虔誠。
如果古墓中的族人確如李落猜測,會是消失已久的飛羽族,那這株古樹極有可能就是飛羽一族的圖騰神樹。
李落猛然記起過來的路上,岩壁上有粗糙的壁畫,其中不少圖案極為抽象,沒有見到這株古樹前,分辨起來很費神,如今見過這株古樹,其中有些圖案的用意漸漸清晰起來。
按照壁畫中的記載,有古墓族人祭拜這株古樹的圖案,該是他們的圖騰不假。
不過有幾幅特別的壁畫圖案突然在李落心中閃現,李落心中一動,莫名之間有幾股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瀰漫過來的寒氣侵入體內,鑽進了骨髓背脊之中。
李落打了個寒顫,瞳孔微微收縮。壤駟寒山奇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突然覺得有些涼意,或許是在水中待的時間有些長了。」李落斂去異色,淡然應道。
壤駟寒山應了一聲,沒有在意,心神全都放在這株奇樹上:「玄樓,你想去到樹下?」
「嗯,我正有此意,這株奇樹樹冠很大,樹下不時有墓中人行走,應該不會有事。」
「玄樓,先前你內力損耗不少,不如讓我去吸引他們的注意,你和李姑娘伺機擒住石台上的異族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