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危陰沉一笑,淡淡說道:「是麼,原來是江湖高人,不過我這山寨簡陋的很,還伏不下真龍,尊駕找錯地方了。」
「哈哈,這位英雄何必如此斷言。」
中年男子掃了一眼柵門內虎視眈眈的牧天狼眾將士,長笑道,「諸位英雄神光內斂,俱是江湖好手,許是在下見識短淺,尚不知東炎州還有這等藏龍臥虎之地,慚愧。」
「明人不做暗事,你們遮遮掩掩,柵門裏雖有幾個尋常鄉民,但剩下的人一望就知是虎狼之輩,藏身於此,定是另有居心。」男子身旁冷艷女子寒聲說道。
「如此看來,我就算說寨中沒有尊駕所要尋找之人,只怕諸位也是不信了。」
女子還要再說,男子微微踏前一步,溫顏笑道:「冒昧拜山已是得罪,我等豈能咄咄逼人,若是沒有那就算了,冒犯之處還請寬恕則個,我們這就離去。」
說罷轉身竟要離谷,不單是牧天狼眾將,同行三人亦是一臉詫異。
時危暗呼了得,如此以退為進,卻逼得牧天狼不得不應招。
正傷神之際,赫連城弦朗聲喝道:「來去如意,哼,只說俠者以武犯禁,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難不成閣下以為這裏是尊府後花園,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你待如何?」女子動怒,鳳目含威,冷冷的望着赫連城弦。
赫連城弦一聲長笑,提氣縱身閃出柵門外,冷喝道:「閣下是如何入山的?」
「哦,此山有名有姓,我倒不曾聽聞是誰家之物,你們來的,我們自然也來的。」
赫連城弦抽出長刀,沉聲說道:「諸位雖是武藝高強,但若是能這般輕易入山我卻不信,既然有言不必再遮遮掩掩,何苦這樣表裏不一。」
「你!」女子殺氣一顯,嬌叱道,「倘若是說山外那些暗哨,大可不必為難了,你們出谷收屍就好。」
時危和赫連城弦臉色皆是一變,赫連城弦狂笑一聲道:「好,好,好的很,倘若谷外有一人喪生在閣下手中,不論何時何處,我必取爾等性命。」
女子笑道:「以你的身手還辦不到。」
說罷掃了一眼柵門內牧天狼眾將,冷笑道,「就算人多些,一樣如此。」
柵門大開,時危當先走了出來,牧天狼諸將列陣,一股肅殺之氣驟然盪開。
男子眼中神色一凝,頗有驚疑之色,卻沒有懼意,依舊談笑如昔道:「看來我們想走走不了的。」
「師兄,何必和他們客套,他們鬼鬼祟祟就知道是別有用心,十有**是流寇同黨,我們殺進去一看便知。」女子冷冽說道。
男子苦笑一聲道:「你啊,火氣還是這般大,倘若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就不必徒增殺孽了。」
「哼,就算不是,他們行跡叵測,難道就放任不管了麼?沿途所見,只怕和他們脫不了干係。」
「這……」男子甚是為難,眼前諸人確屬可疑,但倘若真與此行之事無關,確也是無謂莽撞了些。正在男子苦惱之時,時危陰寒回道:「果真了得,視我等如無物,這些話尊駕最好是能殺入我山寨之中再說也不遲。」
女子譏笑道:「你們人多又如何,殊不知當年大甘之中就有一人曾獨守險關,困死數百賊寇,我們雖不敢說可與江湖高人比肩,但也無懼效仿一二。」
時危和赫連城弦早已知曉眼前來人多是林百鳴與許黛盈二人師長。
只是隱於谷外的牧天狼將士凶吉難辨,軍中有令,將士如一,倘若將士喪命於此,以牧天狼軍法而論,便是緝拿論罪。
時危二人這才不便與來人相認,如果等到得知曉消息之後就不好做定奪,免得於情難辨。
方才女子言語之中,谷外眾人已然殉難,兼之來者氣勢遮天,若是旁人還好些,可惜卻是遇到了縱橫沙場的牧天狼越騎營,如此能忍得下這口惡氣,便是隱忍如時危也動了肝火。
此事倘若不能給牧天狼一個交代,縱是李落不罰,只怕自己也難以厚顏留在軍中了。
「有膽識,且瞧瞧閣下的口舌工夫是否抵得上七指擒縱的武功,看刀。」
赫連城弦長嘯一聲,長刀電閃而出,迅若奔雷,只攻無守,竟是有一刀兩斷之勢,罩向女子胸腹要穴。
這一刀,鬼魅陰柔處不及李落,殺伐狠烈處亦不及冷冰,只是另有一股一往無前、非死即傷的氣概。
時危見罷連連點頭,赫連城弦在軍中時沒少在李落刀下吃苦頭,如今終是初現刀法大家端倪。
長嘯聲顯,牧天狼悄然變陣,女子並未察覺,如此一刀早已引去心神,縱然自負武功高強,也能瞧見赫連城弦出招之際的三處破綻。
只是刀勢來的太急太兇,縱有破綻也被刀勢籠罩其中。
女子暗贊一聲,素手一揚,不知從何處而來一支軟鞭,繞開刀勁,擊向赫連城弦背上要穴,認穴之准,駭人聽聞。
赫連城弦似未所覺,刀勢不減,攻勢更烈,竟有兩敗俱傷之意。
這時,場中突然傳出兩聲疾呼:「住手。」
語未落,場中驟變,時危掌中長槍如出洞靈蛇,挑開擊向赫連城弦背上要穴的軟鞭。
只是長鞭難測,雖被長槍盪開,鞭梢卻還是擊在赫連城弦背上,入目已是映紅,好在避開了死穴。
赫連城弦神色如故,長刀更快三分,便要將女子斬落刀下。
一旁男子臉色大變,飄忽閃出,探出兩指點在刀鋒上。
赫連城弦只覺一股厚重內力倒卷而上,刀勢偏了一偏,女子急忙閃身避開,只是衣衫還是被刀氣劃出一個尺許長短的裂口,若是避的晚些,或是男子出手再遲一步,恐怕便要血濺當場。
待到此招過罷,這疾呼的住手二字才將將落地,柵門內疾馳而來兩人牧天狼眾將士並未阻攔,正是林百鳴和許黛盈。
揚聲呼喊之人一是林百鳴,另有一人卻是中年男子。
女子臉色一白,難以置信的望着破開的衣衫,羞紅之色一閃即逝,怒氣暴顯,便要再出招,男子低喝道:「住手,退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