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花明春正好,重湖霧散分林沙。
何處黃鶴破瞑煙,一聲啼過蘇堤曉。
經過長途跋涉來到妙音閣的色小布,看着面前青山綠水、薄霧鎖春的美好景致。感覺這首詠西湖的名句放在妙音閣的身上簡直是再合適不過了。
妙音閣所處之地多水多湖,作為一個樂山好水的華夏人,色小布一來便被這裏水鄉般的景致給迷住了。
正所謂人傑地靈,有這麼美的好山好水,也難怪這妙音閣專出美人兒了。
既然都已經到地兒,色小布反而不急着進去了。
正所謂知己知彼,方才百戰不殆。
她決定先找個地兒住下來,探聽下虛實再說。
主意已定,色小布便在妙音閣的防禦大陣邊緣找了個無人的小島鑽了進去。
設置好隱匿陣法之後,色小布把巽卦和嗷嗷像前次跟蹤水靈冉一樣如法炮製,讓他們配合着潛入了妙音閣內。
妙音閣寬廣的湖面上,或是凌空而建的水榭,或是別致優雅的小島,偶有幾處棧橋相連,配合着濃郁的靈氣交錯而建,情懷滿滿的同時也增加了嗷嗷找人的難度。
數不勝數零落各處的住所,除了湖中心的三層高竹樓之外,沒有任何明顯的等級區分,就連偶爾飄飛而過的妙音閣弟子,不管是服飾還是氣度也都大同小異。
嗷嗷挨個搜尋了幾處之後,終於不耐煩了,在神識里聯繫上了外圍等候的色小布:「色色,給個明確點兒的指示啊~在這裏不管是找人還是找東西都太難了!」
色小布自然透過巽卦看到了裏面的情形,此時正咬着大拇指想轍,聽到嗷嗷的抱怨,當即開口道:「你先去湖中心的三層竹樓里看看,我正在想辦法。」
嗷嗷領命,立刻向竹樓竄去,險險躲過幾個路過的弟子和到處亂飛的仙鶴之後,終於站在了竹樓的最頂層。
透過天窗,只見三樓房間之中正盤坐着一位氣度不凡的成熟女子。
此女劍眉星目,薄唇瘦腮,挺拔的鼻管修長銳利,鵝頸一般的脖子白皙優雅,身上穿着一件白色鑲青邊的廣袖罩衫——好一個女生男相,英武不凡的帥氣女子。
這長相,這氣度,簡直是男女通吃了啊~
嗷嗷第一次覺得原來這世間還有和坤娘娘一樣讓人心嚮往之,卻又不敢隨意親近的絕世女子。
「色色,那卻然仙子是怎麼被評為修真界第一女神的啊?面前這位更像女神吧?」
色小布頭一次覺得嗷嗷也有說話靠譜的時候。
卻然跳舞她透過雲鏡也是看過的,美自然是絕美,舞姿也是傾國傾城,說是萬人傾慕的女神自然一點不為過。
可是比之眼前這位,卻是弱了三分氣勢的。
真要色小布說的話,卻然是傾世王女,這位就顯然是禍國女王了。
「也許是和年齡有關係?畢竟卻然女神可是新生代,眼前這位我可沒聽過。許是已經許久不出的老輩修士了吧?
而且看她住在這個唯一有別於其他住所的地方,在妙音閣的地位應該不低。如果不是因為她是女人,我都要懷疑她是閣主庸昊了。」
在嗷嗷和色小布兩個人賞美人賞的不亦樂乎的時候,下面一直安靜的看着眼前古琴的美女突然動了。
一雙玉腕帶動着修長的十指輕撫琴弦,瞬間一首悠揚空靈的琴曲便從她的指尖飛出,嗷嗷和色小布聽在耳中,只覺如此如醉。
正當二人聽的起勁的時候,琴聲卻突然戛然而止了。
色小布睜開陶醉的雙眼,不忿的指揮着巽卦掃視了一周,卻並未發現任何打擾美人兒彈琴得事物。
正在納悶之時,卻突然看到一個讓色小布震驚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的東西!
那美人兒竟然從懷裏掏出了她找了幾個月未果的陰陽鏡!
OMG!雖然進來搜尋的第一天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了。
可是,可是誰來告訴她,為什麼一個絕世美人兒,一個難得一見的尤物,會是一個小偷啊?!
這太毀三觀了有沒有?!
色小布再震驚也只是在妙音閣外圍,可是我們的嗷嗷卻正趴在竹樓的天窗上,被這一嚇,直接一個腳滑從天窗上摔了下去,直直的砸在了美人兒面前的古琴上。
一陣刺耳的嗡鳴之後,眉眼瞬時立起的美人兒直接一個飛袖,嗷嗷就被她張開的防禦結界給彈出了竹樓,撲通一聲掉進了水裏。
美人兒單手拖着古琴,緊跟在嗷嗷身後竄出了竹樓,對着湖裏濺起的水花輕輕一拉琴弦,水花附近的湖水瞬間就被盡數收在了一個水泡之中。
「何人敢擅闖我妙音閣!」一個充滿磁性的嗓音響起,配合着她那雌雄莫辯的面容,莫名的性感。
可是我們的嗷嗷現在顯然沒有心情去欣賞美人兒了。
因而它現在就被困在了那個懸空的水泡中,嘗試着突破無果之後,嗷嗷喪氣的在神識中呼喊着色小布:「色色,怎麼辦?我被抓了!」
回過神的色小布,焦急的在外面踱着步,把自己會的術法想了一遍,雖然確有可用之法,可是建立在自己只有結丹修為的基礎上卻沒有任何勝算。
這裏畢竟是人家的底盤。
雖然自己抓到了她做賊的證據,可是在拳頭就是硬道理的修真界,證據又有什麼用呢!沒等自己威脅她呢,人家一隻手就能把她捏死了。
就在色小布如同熱鍋中的螞蟻之時,一個妙音閣的小弟子飛了過來,對着美人兒一揖:「風師叔,宓柳真君求見。」
宓柳?
聽到這個名字,色小布訝異了一瞬。
他來這裏幹什麼?
「哦?請他進來吧。」美人兒似乎對於宓柳的到來很是開心,將氣泡招到了身邊就回了屋裏。
色小布看着美人兒雀躍的整理了下儀容,美美的坐好,心中有一瞬的酸意:
不是說夭夭先祖是你的最愛,是你的唯一嗎?這才剛一聽說夭夭死了,就來會老情人啦?
看那美人兒的神色,說這倆人沒有點兒曖昧誰信啊?切。
很快宓柳便隨着妙音閣的弟子走了進來。
幾個月不見,宓柳神色較之色小布初見他之時還要黯然,秋水一般的多情目中如今盛滿了濃濃的愁緒,讓人見之起憐。
色小布看到他這副樣子,突然覺得也許自己告訴他夭夭死了是比自己想像中還要殘忍的事情。
可是當時自己那般處境,他和自己在一起除了身陷險境就是無盡的麻煩,她如果不將實情說出,不論什麼理由都趕不走他的。
樓閣中的美人兒顯然也被宓柳的神色嚇到了,起身迎了過去。
「柳兄這是怎麼了?自從當年夭夭走後,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你這副神情了,可是有什麼難解之事嗎?」
宓柳嘆了口氣:「數月前有人告訴我……夭夭已經死了……」
「死了?!那個,那個釋劍派說的那個陰陽師不是夭夭嗎?」
「我也以為是,而且我也見到她了……可是,就是她告訴我夭夭已經不在人世的消息的。她說她是夭夭的後輩。」
「後輩?!怎麼可能,夭夭從無道侶,哪裏來的後輩?莫非……是去異界之後……」說到這裏,美人兒顯然感覺自己的想法有點兒太天方夜譚了,當即閉了嘴。
夭夭那人,他再清楚不過了,雖然外界對她的風流韻事傳之甚廣,可是只有當事人才知道,那些都是捕風捉影的事兒。
夭夭那等狂傲女子,又怎麼會把男人放在心上。
此界沒有,異界更不會有。
「我也不相信,但是……那女孩兒身上的氣息和她一模一樣,如果不是後輩只是旁支的話,根本不可能有那麼相似的氣息。」
宓柳皺眉輕嘆了一下,抬眼看着面前之人:「我想找到那個女孩,風兄可有什麼辦法?自分開之後,我找了她好久,一點兒音信也無,不得已,只好來尋風兄了。」
風兄?!
一直在透過巽卦聽牆根的色小布和嗷嗷齊齊震驚了!
這美人兒是個男的?!
風兄……莫非是!宓柳說過的那個好友司鴻俊風?!
那個閱女無數,沒事兒喜歡煉製雙修用品的大變態大渣男『妙手仁君』?!
色小布感覺自己的三觀再次被無下限的作者給刷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