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既然敢與駱大虎合作,就不怕駱大虎耍花樣,在他心裏,像駱大虎這樣的人物,只不過是可以利用的對象而已,主動權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駱大虎只要敢耍花樣,除掉他輕而易舉。筆下樂 m.bixiale.com
「無恙,這個駱大虎找我們的真實目的,真的就像他的那麼簡單嗎?」
荔非守瑜一臉的懷疑。
李安輕輕一笑:「駱大虎是鄧賧詔詔主的忠實臣子,他心裏想的是如何為鄧賧詔詔主報仇雪恨,幫助我們只不過是幌子,報仇才是他的真正目的,不過,皮邏閣向爨地方向調兵,讓他敏銳的覺察到皮邏閣與大唐朝廷的微妙矛盾,而這正是他可以利用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這個子有挑動大唐與南詔對抗的意思?」
荔非守瑜眉頭微皺。
李安點頭道:「自從上次放他們一條生路,他應該就已經感覺到我對南詔有所不滿,這一次,他得知大唐朝廷派我平定爨地,而皮邏閣又在此時向爨地調兵,這豈不是挑撥我們的大好機會嗎?」
「駱大虎只不過是一介武夫,沒想到竟然如此富有心計,看來是我看他了。」
「就算他再有心計,又豈能逃過我們的手掌,互相利用而已,又何必太在意彼此的目的。」
李安輕輕一笑,邁步返回驛館。
第二日一早,在李安的率領下,三千餘人馬的隊伍離開益州城,浩浩蕩蕩的奔向千里之外的瀘州,而於誠節則在益州三百兵馬的保護下,向南詔太和城而去。
李安這一路,要先後經過簡州、資州、榮州,才能抵達此行的目的地瀘州,這一路可着實不太好走,彎曲的道路、密集的樹林,縱橫交錯的河溝,還有那炎熱的讓人狂的氣候。
這一道道攔路虎讓隊伍的行進度一降再降,比原先的行進度慢了許多,而生病將士的數量,也比之前預計的要高很多,甚至出現因病死亡的情況,這讓李安有些一籌莫展。
「大兄,這南方的鬼氣可真是折磨人,就算不穿衣服都熱的受不了,將士們衣甲纏身,都已經熱得奄奄一息了,別打仗了,熱都把人熱死了。」
李昆雄將衣甲脫下,掛在馬背上,嘴裏着牢騷。
「是啊!大兄,越往南走,氣越熱,照這樣下去,還會有更多的將士病死,得想個辦法才行?」
李飛羽擦着額頭的汗珠,一臉的無奈。
李安已經兩次下令減緩行進度了,現在的行軍度已經慢的像烏龜爬一樣,若是再次減,就會與原計劃偏差太大,可若是再這麼一直往前走,怕是還有很多將士會病死在路上。
「無恙,不如讓將士們白日休息,夜間行軍吧!這樣可能會好一些。」
荔非守瑜建議道。
李安輕輕搖頭:「夜間行軍固然涼爽,可這裏道路崎嶇複雜,若是看不清路面,掉入溝壑之中,哪還能有命,損失只怕被白日行軍還要大許多。」
「可如此行軍也不是辦法,將士們現在已經毫無戰鬥力,運送兵器鎧甲的民夫,更是病倒了許多,而瀘州還有多三百里路。」
李安蹙眉思索良久,正色道:「將士們之所以疲憊不堪,一是因為不適應南方的氣候,有些水土不服,二是因為交通不便,每個士兵身上的負擔都很重,還有,民夫的負擔就更重了,必須為他們減輕負擔。」』
「如何減輕負擔,難道要把這些兵器鎧甲全都拋棄嗎?」
「這肯定不行,這些都是朝廷給我們募兵所用的物資,是決不能丟棄的。」
李安微微吁了口氣:「我們必須僱傭當地百姓,為我們運送物資,雖然要花掉一筆錢,但可以減少將士們的病亡,更可以加快隊伍行進的度。」
「大兄,好主意,當地百姓適應氣候,為我們運送物資,是最合適不過了,估計也花不了多少錢。」
「我同意,僱傭當地百姓負責運輸物資。」
李安點了點頭:「好,干就干,光晟、二牛,你們帶領部分將士,立即聯絡沿途百姓,開出高價,讓他們幫忙運輸物資。」
「是,將軍。」
張光晟與張二牛領命,帶領一部分將士,前去招募當地民夫。
「大兄,只要我們能招募到足夠多的當地民夫,完全可以讓京城來的民夫回去了,尤其是那些生病的,不能讓他們再跟着隊伍受罪了。」
「是啊!大兄,還有那些生病的士兵,也應該暫時留下,待病情穩定之後,再前往瀘州。」
李安認可的點頭,看向一名部下,下令道:「讓生病的將士和民夫就地留下,留下一百京城兵馬負責保護他們。」
「是,將軍。」
張光晟和張二牛的辦事效率還算不錯,僅僅用了半的時間,就為大軍募集了千餘當地壯勞力,當然,這也是因為李安開出的報酬比較可觀,對當地的老百姓比較有吸引力,如此,才能在短時間內徵集到足夠多的勞力。
居住在南方的山民,由於平時整日在山間勞作,體格都比較強壯,對氣候也非常適應,所以,他們運輸同樣的物資,感覺非常輕鬆。
在將部分兵器鎧甲等物資交給當地山民後,京城民夫壓力大減,體質弱的部分士兵,還將身上的鎧甲褪下,交由當地民夫攜帶。
當然,除了徵集千餘勞力之外,他們還額外徵集到當地民夫飼養的家畜,這些家畜常年在山間遊走,不僅對地形和氣候適應,而且馱運能力非常出色,比唐軍的戰馬強多了。
僅僅花了一筆不多的錢財,就為隊伍減輕了極大的負擔,李安感到很滿意,麾下的將士和民夫們自然更加的滿意,就連被徵集干苦力的當地山民也非常高興,因為他們可以得到一筆不菲的報酬。
雖然環境仍舊惡劣,但身上的擔子輕了,這讓很多身體還行的士兵和民夫能夠撐的下去,而且,當他們看到當地山民那種從容和穩健,心裏多少受到一些鼓勵,而人的精神一旦好了,身體也會跟着好很多。
隨着隊伍的繼續前進,願意加入運送物資的當地山民越來越多,當然,由於需求的人數不是太大,李安讓部下撿身體最強壯的招募,從而在花同樣錢財的情況下,獲得最佳的勞動力。
自從僱傭當地山民負責運輸物資,整個隊伍的行進度明顯加快了很多,而且,當地山民對地形更加熟悉,遇到暴雨和上霧的氣,知道該如何行進,士兵偶有不適,甚至能充當郎中的角色,這給整個隊伍帶來了極大的便利。
而就在李安即將抵達瀘州的時刻,南詔二王子於誠節順利的抵達太和城,並在第一時間被召入王宮。
「父親,我回來了。」
於誠節一臉恭敬的向皮邏閣行禮。
「誠節,一路跋涉,累了嗎?」
皮邏閣開口關心了一句。
「謝父親關心,誠節不累。」
於誠節的心裏高興的像吃了蜜一般。
「誠節,你在信中事情順利,可我卻聽,大唐已經讓李安率軍平叛了,並讓我南詔在南部策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信中為何不清楚?」
問候一句之後,皮邏閣語氣嚴厲的問。
於誠節不慌不忙的解釋道:「父親有所不知,事情其實是這個樣子的……」
在於誠節的一番解釋之後,皮邏閣總算是聽明白了,並自言自語道:「大唐皇帝一直好面子,這倒是在我的預料之中,可大唐國庫居然會空虛,這真是太讓人意外了,難道富庶的大唐也經不起四處征戰的消耗了嗎?」
「父親,此事千真萬確,大唐朝廷已經在京城行國債,國庫空虛絕對錯不了。」
於誠節肯定的。
「大唐四處征戰,西部和北部屯兵幾十萬,國庫空虛倒也不是不可能。」
皮邏閣認可的點了點頭,看向於誠節:「誠節,你大唐皇帝讓李安前往爨地平叛,是為了顧及面子,關鍵時刻還是要靠我南詔,可這些都是李安自己的,你怎麼能肯定這就是真的呢?」
「父親,李安所率之兵不過六百人,聽前往爨地也僅僅募兵三千,這麼少的兵馬,如何能平定爨地的叛亂,若要將爨地剿平,還是需要我南詔的兵馬才行。」
於誠節自豪的。
「募兵三千?」
皮邏閣蹙起了眉頭,並背着手踱起了步子。
「詔主,眼下平叛在即,李安居然要前往爨地募兵,這很不正常,誰都知道,新兵訓練頗耗時日啊!」
心腹段儉明疑惑的道。
於誠節嘴角一笑,自信道:「這還不簡單,李安知道自己兵力不足,不足以平定叛亂,所以在這個時候提出募兵,其實就是為了避戰。」
「避戰?真的就是這麼簡單嗎?我怎麼覺得,有一種黃雀在後的感覺?」
皮邏閣滿眼的警惕神色,總感覺哪裏不對,但又不出來。
「父親,大唐國庫空虛,李安手中兵力單薄,這就是擺在我們面前的事實,您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於誠節語氣略帶焦急。
皮邏閣上前拍了拍於誠節的肩膀,讚賞道:「誠節,這一趟辛苦你了,你做的很好,父親很滿意,回去休息吧!」
「為父親分憂,是誠節的本分,父親也早些歇息。」
於誠節一臉興奮,屁顛屁顛的退下了。
在於誠節離開後,皮邏閣看向心腹臣子段儉明:「你覺得大唐朝廷的真實意圖是什麼,他們是真的國庫空虛了嗎?」
段儉明略微思考了片刻,點頭道:「詔主,若大唐朝廷國庫沒有空虛,為何要向下富人借錢呢?這豈不有損大唐的國威,臣覺得,此事應該假不了,一定是真的。」
「哦,是真的。那李安募兵三千的意圖又是什麼,僅僅就是為了避戰?」
皮邏閣接着問道。
段儉明想了一下,開口道:「詔主,臣覺得,這應該是大唐朝廷擺出的姿態,這是要告訴下人,尤其是大唐的子民,朝廷是不能容忍叛亂的,必然會派遣大軍剿滅叛亂。」
「國庫已經空虛,居然還這麼擺譜,看來讓我們敬仰的大唐皇帝也不過如此,照這樣下去,也許用不了多少年,大唐的國力就會衰退,而我們一旦拿下爨地,國力必然蒸蒸日上,此消彼長之下,我南詔或許有機會入住中原也不定。到時候,整個中原就要改朝換代了,哈哈。」
皮邏閣大膽的憧憬起來。
「詔主的是,不過,只有大唐生動亂,中原分崩離析,我們才有可能有機會,畢竟,就算得到爨地,我們南詔的國土也遠遠比不過大唐,物資和民力就更比不上了。」
段儉明謹慎的。
皮邏閣連連點頭,憧憬道:「本元其實也不求入住中原,只要大唐分崩離析,本元就有機會出兵佔據大唐的劍南道,當然,這也要看具體情況,若實力不足,我南詔就只能徐圖展。」
「詔主,既然此刻大唐國庫空虛,李安募兵只是做做樣子,那我們也該立即採取行動,拿下爨地了。」
段儉明急不可耐的道。
皮邏閣點了點頭,正色道:「來人,傳段儉魏進宮。」
「是,詔主。」
半個時辰後,清平官段儉明的本家兄弟段儉魏,奉命趕往王宮,並恭敬的向皮邏閣行禮。
「詔主這麼急着傳召臣,是不是有重要的任務?」
皮邏閣讚賞的點了點頭,看向段儉魏:「段儉魏,本元已經下定決心,要立即對爨地採取行動,爭取早日拿下整個爨地。」
段儉魏大喜,拱手道:「詔主放心,臣一定竭盡全力為詔主效力,助詔主早日拿下爨地。」』
「好,本元就喜歡這樣的臣子。」
皮邏閣誇讚了幾句,拍着段儉魏的肩膀,下令道:「段儉魏,你立即前往爨地,告訴爨氏大族,大唐朝廷要派兵剿滅他們,還有,本元麾下主力大軍也將向爨地進攻,讓他們乖乖投降。」
「是,詔主,臣明白。」
段儉魏大為欣喜,抱拳領命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