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了這些人一眼,蕭清封便沒有再關注,在他心中這些人實力太弱,根本就不是真言幾人的對手,更用不着他親自動手。
轉頭盯着上官謙,再次冷喝道:「告訴本座,本座還能繞你一命,否則的話,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聽到蕭清封的話,感受到他滿身寒意,上官謙忍不住將身體往後縮了縮,臉上露出一絲恐懼之色。
「大言不慚!」
就在這時,殿中又響起一道聲音,緊接着上官謙前面出現一道虛影。這虛影漂浮在空中,身體半黑半金,一半發出金光,一半發出黑光,看起來十分怪異。
「護國神,給朕殺了他!殺了他!」
看到這虛影出現,方才還一副膽寒的上官謙突然有張狂的喊道。看他臉上猖狂之意,明顯將這虛影當做守護神了。
實際上也是,這虛影正是大周朝的護國神。光從品階看,屬於堪比金丹修士的五品神祗。
「邪神?」蕭清封腳步微撤,緊了緊手中的寶劍,眼睛微眯。
這虛影的金光是神光,也就是神祗發出的光芒,但是他身上的黑光又有一種陰晦之感。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邪神。
尋常人稱呼的邪神其實是指正神不作為,甚至因為一己之私害人,所以才會這麼稱呼。但是他們的神光還是金色的。他們原本的職責還是守護。
而蕭清封現在稱呼的邪神不同。邪神也屬於神,是受天地承認的神。但與正神不同的是,他的使命職責是毀滅而不是守護。
一般情況下,出現邪神是因為該地受了詛咒,或者因為有些原因被天地所棄。反正,出現邪神的地方就沒有一處是正常的。
蕭清封現在倒是明白上官謙為何會變成這樣,有這邪神存在,他不變都不行。
只是他很奇怪,遠州這地界怎麼會出現邪神?這地方莫不是有什麼秘密?
這個想法其實在當年就有了,天諭大帝不可能隨便找一個地方建立運朝。這遠州定然有他看上眼的東西,否則的話,為何要在這種封閉的地方建立運朝?
「呵!小修士見識倒不錯!」那邪神並沒有反駁,虛幻的嘴微張,淡笑道,「本神知道你來找什麼,在這裏本神可以明確告訴你,那金鷹與那大個子被人救走了。」
「救走了?」蕭清封手中寶劍一轉,問道,「誰救走的?」
邪神微微搖頭,言道:「至於是誰本神也不知,但是那人修為極高,本神甚至沒有看清他的面貌,他絕對不只是金丹修為。」
蕭清封有些不信的警惕道:「本座憑什麼信你的話?」
「咯!」邪神指了指依舊昏迷不醒的野豬精道,「那大傢伙也見到了,等他醒了你可以問他。本神雖為邪神,但也有守護皇族的使命。給本神一個面子,你們退去吧!」
蕭清封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守護皇族,毀滅社稷。這確實是你們的使命,但是你覺得以他的死來換整個皇族的生,這個交易如何?」
「呵呵!」邪神笑了,「你這小修士膽子倒是不你可知本神乃是五品神祗,你覺得憑你們幾個築基小輩就能奈何得了本神?」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話語一落,蕭清封手中一指點出,他點出的對象不是邪神,而是與真言等人交手的那些築基修士。
在蕭清封動作之下,大殿內突然出現了數十朵火蓮,以極快的速度將那十幾位築基修士包裹,沒到三息時間,十幾位築基修士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就徹底化為灰燼。
這一手,別說是那些躲在角落的大臣,就算是真言幾人都下了一跳。
平日切磋,蕭清封自然不會發揮出火蓮真正的威力。但這一次為了震懾邪神,他施展了全力,甚至還暗暗施展了一些定身印的手段。這個實力,足以威脅到邪神的安危了。
凝重的看了蕭清封一會兒,邪神忽然笑道:「以一人之命救整個皇室之命,死得其所,本神覺得可行。」
很奇怪,聽到這話時,上官謙並沒有想像那樣大呼小叫的陷入瘋狂,反而露出一絲解脫之色。
整理一番衣冠,上官謙讓自己儘量保持着皇帝最後的氣節,從邪神背後走了出來,平靜的對着蕭清封道:「兄台,看在朕與兄台還算故人的份上,給朕一個體面的死法吧。」
「你想怎麼體面?」
看着此時的上官謙,蕭清封竟有些絲絲同情,這才是真正的上官謙,這才是他當年認識的那個上官謙。先前那個他,只是被邪神蠱惑的另外一人而已。
以人對神,根本就沒有絲毫反抗之力。今日上官謙死了,新上台的皇帝依舊會變成他往日一樣。這就是他們的命,改變不了。不過,那些都與蕭清封無關。
臉上浮出一絲笑意,上官謙解開自己的龍袍,竟從腰間解下了三尺白綾。他這個做法讓蕭清封覺得,或許他早料到有這一日了。
望了望大殿的房梁,上官謙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對着蕭清封道:「恐怕又要勞煩兄台一次了。兄台當年救朕一命,今日朕就將當日的恩情還了。這一世,咱們兩不相欠。」
微微點頭,蕭清封沒有說話,直接大手一揮,上官謙的身體忽然漂浮起來,飛向了房梁。
上官謙身為人皇,儘管算個大昏君,但其本身氣運渾厚。
蕭清封要是親自動手殺他,會遭到氣運反噬,雖然不會有大問題,但也有些後患。如果上官謙自盡的話,蕭清封雖然有影響,但是沒有那麼重了。而現在上官謙又說還當年恩情,那就徹底撇開了蕭清封的關係。
上官謙慢慢的將三尺白綾掛在房梁之上,然後打了一個死結。低頭看了一眼滿朝文武,又看了看蕭清封,最後看向了邪神。
「朕希望你能保朕血脈長存。」
邪神臉色不變的應道:「放心,本神有守護皇室的職責。大周社稷毀滅,皇室長存。」
聽到這話,上官謙慘烈一笑,然後直接吊在白綾之上,而這時蕭清封也收了法力。
望了望上官謙的屍體,邪神道:「這樣做可還滿意?如果不滿意的話,這滿朝文武皆可屠戮,如果滿意的話,那就請吧。」
聽到邪神的話,滿朝文武頓時臉色煞白,也不顧什麼身份,全都跪下磕頭道:「求上仙饒命!求上仙饒命!」
看了眼毫無骨氣的滿朝文武,蕭清封忽然覺得沒什麼意思。身形一閃,提起野豬精,對着真言等人道:「師兄,我們走吧!」
很沉默,自從出了皇宮,蕭清封他們都很沉默。他們沒有御劍而行,而是徒步走出了皇城,走出了麒麟城。
「師兄,這到底」
出了麒麟城之後,真文終於忍住開口了,但是他也不知道說什麼。總之這件事情透露着一種莫名其妙,反正他是不明白的,怎麼弄了半天搞成皇帝自盡了?
除了真文之外,真庭也欲言又止,她明顯也是不明白。
沒有理會真文的問話,真言對着蕭清封鄭重問道:「師弟,這遠州究竟是什麼地方?當年那個天諭大帝的陵墓又有什麼?」
手指微彈,蕭清封喃喃道:「或許,我們都被騙了。」
「被騙?什麼被騙了?」真飛插言問道。
真言、真靈、真飛與真凡四人勉強能弄明白點,但是知道得太少,還是有些懵懂。還需要蕭清封解釋一下才行。
蕭清封忽然搖了搖頭,說道:「算了,不說這事兒,先辦正事要緊。」
說話間,他將野豬精放在地上,手變掌在其身上拍了幾下。在蕭清封這幾下結束之後,野豬精便緩緩睜開了雙眼。
先是有些迷茫,但很快就想到了昏迷前的事情,連忙做好防禦之勢。等看清蕭清封的身影時,臉上露出激動之色,哭訴道:「上師啊!你可算來了,輕影和大個子被人帶走了。」
和棕毛那種成熟滄桑不同,野豬精的聲音好似那種肥肥胖胖的富商一樣。光聽聲音就給人一種想笑的衝動。
收斂心神,蕭清封沒有客氣,直接一腳提到他身上,問道:「別廢話,給本座詳細說說,他們被誰帶走了?」
「是被那個」野豬精想說,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見過那人的面貌,只能說道,「那個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看到一道人影提着他們倆飛走了。」
「那為什麼沒有把你一起帶走?」
蕭清封還未發話,真凡就插言道。以他和蕭清封的關係,自然與野豬精也是相熟的。蕭清封方才提野豬精那一腳,就是學着真凡,因為他很喜歡腳踢野豬精。
「那個我怎麼知道。」野豬精低聲委屈道。
嘆了一口氣,蕭清封道:「算了,先跟我回宗門吧。」
誰帶走了蕭輕影和焦山,蕭清封不知道。但是他可以確定一點,對方既然會救他們倆,應該不會殺他們。
冥冥之中蕭清封有種感覺,或許等再次見到他們倆的時候,自己會很吃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