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象誅仙陣不是不能移動的死陣,起出四柄長劍,繼續落下就是了。
但是四劍落下之後,到劍陣發動,中間要有一個緩衝,有這個時間,對手早就跑得不見了。
那神使聽到白虎的抱怨,卻是不屑地笑一笑,「若是只有你一人在,我倒是不介意會一會你這劍陣,現在嘛,我可沒空跟你們磨時間。」
「那你就去死好了,」朱雀的爪子狠狠地抓來。
事實上,對這名神使來說,白虎好對付,正經是朱雀的肉搏,帶給它的麻煩更大一些。
老鳥兒修的是南方丙丁火,關鍵它是從上界下來的,在火的境界上,造詣很高,同樣以火為主的真神教,在火的等級上有點欠缺。
而且這神使下界之後,因為某些原因,最後奪舍了大神主,神念和肉體之間,還沒有磨合到完美狀態。
原本他是想着,過個十來八年,徹底磨合好了,再視情況決定,要不要挑起對中土戰事,但是眼下中土出現了這麼好的機會,他不可能放棄。
正是因為還有些小瑕疵,所以他對朱雀的火,多少有點顧忌——起碼威脅比白虎大。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神使的戰力,還真不是白給的,雙敵兩大野祀,竟然不落下風。
甚至,他隱隱壓制住了白虎和朱雀。
三人的對戰,並沒有多麼驚心動魄,大多時候,就是實打實的硬撼,甚至連真器和術法,用得都不多,倒像是三名制修在打架。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三位別無選擇,他們都是不該出現在這個位面的,戰鬥之際稍微控制不住力量,就會超越了位面的承受能力,會遭遇位面排斥。
別的中土真君看他們戰得熱鬧,想上前助戰,然而非常遺憾,他們真的有心無力——由神使使出的第二次「末日審判」,對大家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不但不能助戰,他們還得想法自保,要知道,那五名新月國的真君,目前可是行動自由,能對十八名真君造成極大的傷害。
而他們剛才引以為仗恃的武運之塔,已經被對方的神使捏爆了。
所幸的是,這十八名真君都有豐富的戰鬥經驗,見勢不妙,馬上擺出了陣勢,彼此之間可以相互呼應和關照,雖然動作慢一點,卻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
新月國的五名真君攻了一陣,發現己方雖然大佔上風,但是對方真君的數量實在太多了。
要知道,這可是五個打十八個,而且在這十八人之間,相互還有掩護,哪怕他們只能被動挨打,卻能夠保證分寸不亂。
意識到己方並不能迅速地擊潰對方,於是就有人建議,「兩位神主,咱們是不是先幫助神使,誅殺了那兩名賊子,再來收拾這些真君?反正他們跑不了。」
然而,這聲音被神使聽到了,他惱怒地大聲發話,「你們莫要前來送死,這兩個傢伙里的任何一個,都打得過你們五個!」
一個打得過五個,這有點誇張,但是對戰三五個真君不落下風,白虎和朱雀都做得到。
中土的真君們聽到這話,越發地膽戰心驚了。
白虎和朱雀如此厲害,雙戰真神教神使,竟然還不能佔據上風,這神使得多麼可怕?
他們很不想相信這話,但是這個時候,對方有必要騙他們嗎?
「啊~」丁曜星大喊一聲,卻是他生受了一記狠的。
不過他沒有在意自己的身體,而是衝着朱雀大叫一聲,「快通知青龍廟那位啊。」
他是真切見過護廟神獸厲害的,在他想來,青龍的戰力,起碼不遜色於眼前這二位,朱雀和白虎打不過神使,再加一個青龍,總差不多了吧?
朱雀聞言大怒,她和青龍原本就有點小矛盾呢,「你請得來,那你自己去請,我沒那麼大的面子。」
「護廟神獸嗎?」神使笑一笑,他也知道青龍廟那裏的情況,然而,看起來,他並不怎麼以為然,「他護的是青龍廟,又不是白虎廟……其實他來了我也不怕。」
「噗」的一聲輕響,大家一扭頭一看,卻是白虎廟的真君口噴鮮血,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他剛才發出攢心釘,原本就是搏命一擊,後來更是自斷心脈,用精血加速攢心釘的衝擊速度,不過非常遺憾的是,他沒有成功。
在那個時候,他就身受重傷了,擱給一般人,自斷心脈是必死無疑的,甚至普通人都不會自斷心脈——沒那能力,不會。
他身為真君,身體和意志都遠超旁人,自斷心脈之後,還能堅持一段時間,若是治療及時的話,修為都不會損失太大。
不過眼下這種情況,他得不到及時有效的治療不說,還要承受對方真君的攻擊,很快就不支倒地,「真的好恨啊,踏入這麼個陷阱。」
「不是陷阱,而是邪教使者非法越界,」北極宮三宮主冷冷地看着神使。
因為功法相剋的緣故,在場的真君中,數她受傷輕微,動作也相對靈便。
她咬牙切齒地發話,「你就等着上界修道大能的一怒吧。」
「奇怪,你有什麼可生氣的?」面對三宮主的詰責,神使波瀾不驚地回答。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我是誤入中土的……而且這片土地,原本就該是新月國的,只是被你們強佔去了,我這次來收回,上界大能憑什麼沖我發火?」
神使也知道,自己的這番行徑,已經超出了上界的許可,沒準會遭遇懲罰,所以他要找些理由來搪塞——領土神馬的,最容易導致嘴皮子官司了,而且最後很可能無果而終。
聽到這麼無恥的話,朱雀咬牙切齒地發話,「你想要瓜分中土,這是你說的,就算你殺了我……我上界的本尊,也可以作證。」
「我的意思是,中土太大了,統一的中土,不利於整個玄青位面的和平,」神使一攤雙手,淡淡地發話,「分成幾塊,分別管理就好了……我沒打算佔據任何一塊。」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頓,然後繼續發話,「你現在投靠於我,我還是會把南方劃給你的。」
「不過是樹立幾個傀儡罷了,」幽思真君冷笑一聲,「我都是中土大好男兒,怎麼可能做異族走狗?」
「那你就去死好了,」神使大怒,抬起右手食指,衝着他遙遙一點。
「噗」地一聲輕響,幽思真君的頭顱頓時就爆裂了開來,像一個被砸爛的西瓜一樣,紅的白的濺得到處都是。
真君的生命力異常頑強,但是遭受這麼一擊,幽思真君必死無疑。
一名真君,就死在對方的彈指一揮間?中土的諸多真君見狀,真的是睚眥欲裂,因果殿殿主更是撕心裂肺地大喊一聲,「幽思……」
幽思真君雖然是因果殿中人,但跟殿主並不是單純的上下級關係,兩人的交情也不能算有多厚重,不過此情此景,真的很容易令人生出兔死狐悲的之心。
公孫不器則是直接喊出了聲,「大欺小,不要臉!」
奇怪的是,神使的目光從他臉上掃過,竟然沒有介意他的冒犯,而是沉聲發話,「我現在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生存,抑或者隕落?」
「我好恨!」白虎廟真君大喊一聲,口中鮮血狂噴,「靠上界來人,算什麼好漢?」
三神主看他一眼,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強者恆強,你不夠強,這就是原罪!」
「可恨我中土觀風使未在!」丁相實厲聲大喊,「否則,些許跳樑小丑,盡皆誅之……」
「是嗎?」神使不屑地冷笑一聲,「盡皆誅之……好大的口氣。」
丁青瑤等人,原本是被困在焚天大陣中的,但是中土國諸多真君趕來之後,紛紛對大陣出手,尤其是米真君和三宮主,他倆的功法都是克制真神教的。
焚天大陣的名氣雖然大,但是怎麼經得起真君們的輪番衝擊?大陣很快就被打殘了,
陣中的修者,陸陸續續地從陣中沖了出來。
然而,出了焚天大陣,卻又陷入了末日審判的空間中,這個更狠。
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沒準躲在焚天大陣里,會更好一些。
丁經主倒是一直沒絕望,因為她知道,觀風使就在不遠處,而且她對李永生在上界的身份,非常有信心——這根本不是朱雀和白虎能比的。
不過,她不明白李永生的心意,當然不敢隨便泄露他的消息
直到看到一名真君橫死,另一名即將死去,再聽到這話,她實在忍不住了,高聲發話,「你且先狂妄着,待我中土觀風使來……你想再狂妄,也沒機會了!」
「是嗎?」神使用神識掃了一下,發現說話的僅僅是名准證,他的嘴角泛起一絲不屑的微笑——這種小貨色,他甚至沒興趣去計較。
他一抬手,磕飛一支大箭,輕描淡寫地發話,「你中土有觀風使嗎?」
就在這時,他的身後響起一個聲音,「你這話真奇怪,真神教能有神使,中土為何不能有觀風使?」
這個聲音,響起得太突然了,神使心中大駭,用力一扭脖子看去。
一個英俊的年輕人,站在兩百丈之外的虛空中,正在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沒有人發現,他是如何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