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是很恭敬的回道:「疏星不可與皓月爭輝。筆神閣 bishenge.com」
「與當年卓城蛇堂相比呢?」
一股不祥的預感浮現在姑蘇小娘心頭,蛇堂早已灰飛煙滅,正是眼前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少年郎的一句話而已,沒想到這麼快就輪到了下一個。
「差不多吧,長樂幫或許要稍勝一籌。」
李落哦了一聲,若有所思的看着姑蘇小娘,直看得姑蘇小娘心裏陣陣發毛,不知道李落又在尋思什麼駭人聽聞的心思。
「你傷好之後,如果去天水州,能找到飛鵬堡殺手的行蹤麼?」
「若有沈先生相助,可以一試。」
李落點了點頭,道:「好,你養好傷之後,若無他事,替我去一趟天水州。」
「一個不留?」
李落眼皮一跳,怎麼麾下諸將一個個都有這麼大的殺性,連忙搖搖頭道:「那倒不用,找到飛鵬堡的殺手,替我傳句話。」
姑蘇小娘詫異的看着李落,甚是不解。
「告訴飛鵬堡的殺手,就說應漠北之約,替我剷除大甘長樂幫,至於酬勞,就一千兩銀子吧,多了我也沒有。」
廟中一靜,幾個人都呆呆的看着李落,藍田書忘了呼痛,江闌張大了嘴巴,公孫婉清更加難以置信。姑蘇小娘吞了口口水,當年叫天王也殺人,誰給錢就替誰殺人,橫行無忌,但也沒像李落這樣明目張胆,說的這樣理所當然,而且沒有哪怕一點點遮掩的意思,就好像飛鵬堡是自家開的茶樓一般。
姑蘇小娘忽然覺得有點口乾舌燥,越來越覺得自家將軍深不可測,一邊是要取自己性命的絕頂殺手,一邊竟然還能面不改色的雇兇殺人,匪夷所思也難及萬一,莫非這飛鵬堡與李落之間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們要是不答應呢?」
「不答應就算了,也沒什麼緊要。」李落滿不在乎的回道。
姑蘇小娘深吸了一口氣,小心問道:「一千兩銀子會不會有些少?」
李落摸了摸鼻尖,似笑非笑的看着姑蘇小娘,張了張手臂,示意自己這一身樸素的不能再樸素的衣裳,道:「我沒錢了,你有麼?有的話倒是可以多給他們點。」
姑蘇小娘暗暗啐了一口,自打進了中軍騎,領的餉銀還不夠自個塞牙縫的,這些年四處奔波,都搭上了不少嫁妝,如今倒好,自己小氣,還惦記着當年好不容易攢下的賣命錢,果然沒什麼人比自家將軍還吝嗇的。
誹謗歸誹謗,不知何故,姑蘇小娘的血忽然熱了起來,一言定生死,就算當年叫天王全盛之時也沒有這等豪氣,敢視天下草莽如無物。
姑蘇小娘沒有再多問,輕輕一笑,說了一個好字。
「飛鵬堡想要我的項上人頭並非一天兩天了,日後免不了還要再見的。」
「敢問大將軍,你的命值多少錢?」
李落輕輕一笑道:「不多,五萬兩黃金。」
姑蘇小娘悶哼一聲,公孫婉清腦海之中嗡嗡作響,就連大禍臨頭的藍田書和江闌也驚的合不攏嘴,一條命換來富甲一方,仔細想來,與李落的聲望權勢似乎也差不了多少。
「當年……」李落開口,猛然將要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姑蘇小娘心思敏銳,猜到李落未盡之言,當年叫天王也有着和飛鵬堡相似的營生,不知道可曾接過五萬兩黃金的買賣。
姑蘇小娘咬了咬牙,低沉說道:「沒有。」
李落轉過話頭,看了看驚恐萬狀的江闌,問道:「他又是何人?」
「他叫江闌,是定州板坡府江家弟子,江家曾出過一位知州,數名知府,是個官宦世家,在板坡府名望甚重。」
李落心中一動,護天盟門下多有世家弟子,或是豪雄少主,如果單單是個江湖門派,似乎不該吸納這麼多別的門庭幫派中人,諸如藍田書之輩,既然是長樂幫少主,照理說不會輕易改換門庭,如今能輕易加入護天盟,與其以盟為名,倒不如說是合縱連橫多一些。
「王爺不能只聽信姑蘇小娘的一面之詞就斷定我長樂幫生死,如此行事,我藍田書不服!」藍田書忍住痛,狀若癲狂的嘶吼道。
李落看了一眼,藍田書慌而不亂,有癲狂之色,卻有冷靜之實,的確是個工於心計的高手。李落也算是借了偷襲之利,斷了藍田書一臂,如果當面交手,怕是要費上些功夫。
李落淡淡一笑,道:「我行事向來如此,旁人多說我嗜殺成性,心服口服的倒是不多,今日的確是姑蘇的一面之詞,不過觀你心性,既為長樂幫少主,心腸毒辣如斯,約莫這長樂幫也不會好到哪裏去。再者說了,就算殺錯了,又能如何?」
藍田書一滯,大聲責問道:「王爺執掌朝廷權柄巡檢司,又設監法司為權衡,如今行事和一言堂有什麼分別!」
李落訝然,不想這藍田書倒是個通達之人,只可惜走了邪路,要不然日後的成就或許不可限量。只是驚才絕艷之輩李落見過不少,所謂惜才,當要以品性為先。
「也好,那我便應你,日後待剷除你長樂幫之時,我會命人問上一聲。還有,剛才有句話你言過其實了,人並無貴賤之分,但魂卻有高下之別。」
藍田書詞窮,李落眼下種種業已表明,無論日後如何,今時今日,藍田書決計在劫難逃。
藍田書不甘心,垂死掙扎般疾聲說道:「王爺,小人有事相告,關乎天下蒼生,而且與王爺息息相關。」
李落微微一笑,點點頭道:「我信。」
藍田書臉上露出喜色,只是轉瞬之間就被李落接下來的一句話震的支離破碎:「是護天盟吧?除了護天盟,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別人。」
藍田書痴呆的看着李落,一時間忘了作答。
「護天盟以武林江湖為號,行合縱連橫之事,想必志向不小,一個長樂幫,再有幾個世家公子,就敢打我牧天狼中軍騎將士的主意,這其中如果沒有蹊蹺,很難叫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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