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詩瑤大喝道:「住手。」
陳姓知府一揚手,止住身後士卒,色眯眯的看着葉詩瑤氣急聳動的胸膛,饞着臉說道:「葉寨主,有什麼指教?」
葉詩瑤氣血上涌,張口噴出一口鮮血,指着身前官兵,氣的說不出話來。
葉竹山悽然一笑道:「詩瑤,命該如此,你我最後再戰一場吧,是我對不住葉大哥,沒有照看好山寨,到了地下,我再向大哥磕頭請罪。」
陳姓知府眼珠一轉,冷淡說道:「果然是江湖英雄,說的好,不過依我說,你們誰動上一下,本官就命人殺一人,若還不降,這些小娘子可就多幾個夫君了。
本官算算,差不多一個人多個十個夫君,也沒什麼關係,人多了熱鬧嘛,呵呵,這等露天姻緣,本官可就成人之美啦。」
「狗官,你們禽獸不如。」葉詩瑤聽着山寨中人哭喊求救之聲,心如滴血,再難忍耐,猛地便要衝上去,韓恭急忙拉住,沉聲說道:「詩瑤,不要中了他們的計。」
「計?哈哈,對付你們這些烏合之眾還要用計麼?薛某人縱橫沙場這麼多年,幾個跳樑小丑還在這裏大言不慚。」領將恥笑一聲道。
韓恭喘了幾口氣,盯着說話將領,緩緩說道:「開山將軍薛示人?」
薛示人微微一愣,道:「你認得薛某?」
韓恭冷然回道:「將軍今日該換個名字了。」
「換什麼?」
「依我看,你叫薛是狗最恰當,堂堂一個總兵大將,竟然淪為陳合臣的看家狗,可不是該換個名字叫薛是狗麼?」
薛示人大怒,狂喝道:「老東西,本將軍看你是活夠了。」
韓恭緩緩閉了一下眼睛,平和說道:「老夫早就活夠了,你想要取我性命,不妨動手吧,不過俗話說得好,咬人的狗不叫,薛大將軍叫的這麼凶,最多就是個搖尾巴的狗。」
薛示人暴怒,一橫長刀,就要出手,陳合臣伸手一攔,笑道:「薛將軍切莫動怒,這老東西是故意激你出手,說不得想在死前咬將軍一口,你我都是斯文人,和這些賊寇動什麼氣,息怒,息怒。」
薛示人冷冷的看着韓恭,寒聲說道:「老東西,本將軍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韓恭淡然一笑道:「命只有一條,我也只能死一次,身死之後,薛將軍想怎樣就怎樣吧。」
「這恐怕不好吧。」陳合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老先生難道家中無人麼?」
韓恭不再多言,靜靜的看着眼前諸人。陳合臣哈哈一笑,陰測測的說道:「本官看未必,黃順,你過來。」
官兵一分,黃順一臉羞愧,垂着頭走到陳合臣身邊,低聲說道:「陳大人。」
「黃順,你竟然投靠官府,狼心狗肺,你不怕遭天譴。」連雲寨眾人一怔,齊聲喝罵起來。黃順臉色陣紅陣白,雙手不住握緊,又再鬆開。
葉詩瑤踏前一步,心冷如死,清冷說道:「黃順,我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背叛我們?」
黃順張了張口,看了一眼葉詩瑤似是要噴出火的雙眼,忙不倏的又再垂下頭。葉竹山嘆息一聲,喃喃自語道:「難怪,難怪。」卻是眾人想不通為何官兵進了山寨,眾人還不自知,原來是黃順引狼入室,怪不得山寨大喜,黃順自告奮勇,領了守衛一事,這早已經算計好了。
陳合臣和聲說道:「黃順,今日剿匪,你當記首功,下山之後,本官定當不會虧待你。」
黃順急忙道了聲謝,引得山寨幾人高聲喝罵。陳合臣話鋒一轉,和顏說道:「不過還有一事,要黃大俠操勞。」
黃順彎着腰連稱不敢,陳合臣慢吞吞的說道:「你在山寨這麼久了,該是知道哪個是方才說話的老東西的家人吧。」
黃順臉皮抽動幾下,還不等說話,葉詩瑤冷叱道:「黃順,你敢。」
陳合臣嘖了嘖舌道:「葉寨主好大的威風,不過黃順現在是本官愛將,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黃順額頭滲出汗水,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跪倒在地,連連磕頭道:「陳大人高抬貴手,陳大人恕罪。」
陳合臣臉色一寒,瞬即隱去,扶起黃順,輕拍黃順肩頭,慈祥笑道:「你看你,有什麼事就直說,本官還能怪你不成。」
黃順心頭一熱,一揖及地,顫聲說道:「陳大人,求你放過寨中老少,他們都是被葉詩瑤幾人挾持,不敢不聽命,大人寬宏大量,求大人手下留情。」
陳合臣面不改色,嘆道:「黃順啊,你如今也是官府中人,怎能替賊寇求情,既然你要改邪歸正,就要和這些山賊劃清界限,這樣行事可是不妥當的緊,本官就當沒有聽見,下不為例。
再者藏嬌樓里的春水姑娘還等着你幫她贖身,以後你們都是本官的人,下半輩子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可不要為了些往日的事害了你的前程,你不為自己想,也要替春水姑娘想想啊。」
黃順嚅囁道:「陳大人,你不是說只擒首犯,餘下眾人都不追究的麼?」
陳合臣打了個哈哈,道:「本官說了麼?」
黃順一怔,臉色發白,一陣寒意湧上心頭,一時不知該怎麼回話。
陳合臣突地大笑,猛地拍了拍黃順,大聲說道:「看把你嚇得,本官說過的話怎會不作數,不過,你看剩下這幾個賊首還在負隅頑抗,本官也是難做,要不你去勸勸他們,若他們投降,本官自然會放了寨中無辜鄉民。」
黃順微微鬆了一口氣,感激涕零,連呼聖明。陳合臣似是極為受用,眯着眼睛摸了摸下巴,掃了葉詩瑤一眼,黃順醒過神來,急忙跑前幾步,剛要說話,就看見葉詩瑤幾人冷寒刺骨的眼神,禁不住退了幾步,喃喃說道:「大當家。」
「滾!」葉詩瑤冷冷喝道。
黃順一縮脖子,正要再往後退,只見石昭似是不忍,哎了一聲,黃順不明所以,還不待明白過來,突覺胸口一疼,黃順低頭看去,一支槍尖不知何時透胸而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