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開端 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荒誕

    「污書，起床尿尿了！」

    「樓上別嚎了，今天污書估計都爬不起床來了，四個老婆，嘖嘖，想想就為污書的腰子同情。」

    「都別裝了，你笑污書睡得早，污書笑你娶得少……」

    一大早上，書友群簡直鬧騰得跟集市一般，一個個鬼哭狼嚎，才四五點鐘，就開始鬧騰起來。

    這個新年，對於他們來說，簡直是一場無法想像的盛宴，註定要牢記一生的那種。

    《主角與配角》的意外錯過午夜12點，讓無數哪怕先前被春晚坑了四個小時的人，依舊能夠看得到，一看之下就是驚為天人，直呼自己這20年來的小品白看了。

    初一早起的本來就多，有些地方電視台，已經急不可耐地開始進行「一頁晚會」的重播。

    拜年的人群，到了長輩家拜了年後，原本正要轉進下一家，看到電視裏播出的「一頁晚會」上的那些節目時，就是一愣，隨即就把這事記了起來。

    「還要看看『一頁晚會』的重播，夜裏有人說這個晚會好，還真沒看呢……」

    遇到那些異國節目時，有的沒在意，有的卻是選擇坐了下來，一邊聊天一邊看了會電視，這才繼續拜年。

    不得不說，在特殊時間段里，電視確實是流傳最廣的主流媒體平台，十餘家地方電視台一重播「一頁晚會」，帶來的觀眾影響，簡直是無法估量，龐大的收視率，一下子讓那些買了重播權的電視台喜笑顏開。

    你春晚佔了大年三十，初一讓給我們，這沒意見吧？

    這樣的情況，看得整個電視圈的人都酸溜溜的。

    一個耗費巨大的春晚，無論是地方台還是央視，自然都不可能播放一次就算了的，幾乎每個春晚都會重播個幾次。

    對於地方台的省級春晚來說最慘，重播時，觀眾也就再看下相聲、小品之類，魔術可能再看一下，其他那些歌舞、雜技什麼的，根本都懶得理會，哪怕是明星唱歌，除非是真愛粉，一般都懶得去看的，畢竟，就晚會上的歌曲，基本上純粹就是湊氣氛，不像那些mv、演唱會一樣，節奏合適之後，讓人慾罷不能。

    央視春晚就好上許多，大製作，大場景，而且有許多家長，因為做年夜飯而沒有時間看春晚，第二天時，就會有意地去看下春晚重播。

    可是，也就那樣了。

    說到底，在知道這是「重播」之後，大多數人，還是想着「看看今年春晚小品都是什麼樣的」，其他節目雖然也顯得場面很大，但能吸引人的，也沒幾個。

    而且，春晚幾個小時前剛剛播完，重播也要等到初一下午時，哪有跟促銷的小姐似的，大早上就就上的？

    這樣的情況下，就讓那些地方重播「一頁晚會」的電視台美滋滋了。

    ……

    京城，大褲衩。

    明昊睜着一雙遍佈紅絲眼睛，坐在辦公室里，沉寂的心情，讓安靜的四周，顯得更加冷清。

    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這個難得顯得空蕩的城市，明昊知道，自己的處分，也該來了。

    12點前的收視率，春晚依舊獨霸，收視率較之往年，卻是降了不止一個數量級。

    畢竟有大量的人，選擇了一家人看一頁晚會，自然要關閉電視。

    沒什麼好說的，也沒什麼好驕傲的，誰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沒有交鋒，沒有正面的撕b，所有人都知道，春晚一敗塗地。

    自己耗費半年心血，惹怒不少關係戶，這才改善而出的春晚，在面對一台真正認真去做、講究質量的「一頁春晚」時，毫無意外地成為了笑柄，就像一直票房爆火的郭小四，終於遇到了《大聖歸來》。

    數個語言類節目，包括趙一山的小品，如果沒有對手，原本還能糊弄一下觀眾，但面臨一頁晚會時，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雲鵬的相聲《德雲一哥》，因為給了充足的時間表演，他發揮又佳，笑點上，就已經碾壓了春晚，甚至把他師傅老郭的相聲、趙一山的小品，也都碾壓了下雲。

    老郭的相聲在春晚上，被限制太多，包袱根本沒法抖；趙一山那就純粹是靠着以前的人氣了，小品劇本上，明顯能看出沒以前拼殺時那麼認真。

    這也正常，已經功成名就的趙一山，不可能再花費數月半年的時間，去折騰一個小品，畢竟春晚的人氣提升對他已經沒了意義，把這半年時間放別的地方，他能賺多少錢？

    如果說，雲鵬相聲雖然質量好，可面對兩個老前輩時，還是被不自主地被認為弱了一頭的話，那陳佩斯這個把小品帶進春晚的鬼才，在重登一頁晚會之後，卻是毫不客氣地向所有人展示：一個打磨半年的小品，該是什麼樣子的！

    最初的劇本，可能只是一個骨架，只有在一遍遍的表演、思考後，才會把更多的笑點藏進劇本里，豐富其血肉，最終造成兩三秒出現一個包袱，細微的表情，都讓人忍俊不禁的程度。

    春晚上也有重視作品質量的，比如說那幾個新人，開心麻花，可限制太多，時間給得少，也有個人能力不足，沒有經歷數十年舞台磨練的青澀，根本難以做出個經典來。

    在這樣的半年心血之下，春晚上那幾個小品，開心麻花那兩個新人作品，還能表現不俗外，其他那幾個知名小品人，比如說潘矮黃喊、郭光頭馮想你，簡直就是不堪一擊。

    其表演的小品，甚至不值一提。

    這，就是認真與否的差別了。

    ……

    明昊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也耗盡心血，也與那些沒法退掉的小品人談過心，又有一頁書虎視眈眈，可做出來的晚會，怎麼就這麼坑！

    面前的紙上，寫滿了原因，心裏則寫了更多。

    可是沒一個能解決的。

    電話聲響起，明昊接起，很意外，自己只是平調到其他台當台長，在對方勉勵與安慰下，自己做出的春晚質量，已經超出他們的預期，甚至是這幾年裏最好的一期。

    可，為什麼心裏就沒一點高興？

    「哈哈，就這麼一台破晚會，就已經超過預期了？！哈哈！」

    荒誕的想法，讓明昊忍不住笑出聲來，笑着笑着，聲音卻是慢慢安靜下來，臉上表情比哭還難看，心裏莫名想起老郭的一句對話。

    「相聲難道只要搞笑就可以了嗎？」

    「相聲如果不搞笑，那不是太搞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