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啦,頭,你就放心吧,萬無一失。」
「嗯,我去後面看看。」
天吶。三皇子布了多少人應付今天的事情?
葉無痕在樹上膽顫心驚,箭陣都擺出來了,暮驚濤的人知道麼?
透過楓葉的縫隙往下看,密密麻麻全是人頭,整個楓林竟是被三皇子的人佔滿。別說是報信了,恐怕他自己稍一不慎,被人發覺逃出生天的機會都是微乎慎微。若是之前,多少的人對於他來言都不在話下,然而,現在的他恢復的武功不過五六成,更何況,體力等都有所下降,面對這般龐大的對手,所以,他真的沒有信心能夠全身而退。
「什麼人?」
突然的,下面一聲怒斥,一片的喧華,而後便是你追我逃的喲喝聲。
「還不趁亂走?等着送死不成?」
「心兒。」葉無痕大驚,耳中傳出的這道聲音,分明就是心兒。
他絕對不會聽錯的!
「心兒,你在哪?出來啊。」
葉無痕的大喊大叫,沒把想見的人喚出,卻是終於把樹下面的人驚動。
「上面還有一個,抓活的啊……」
零零散散的弓箭,架梯子往上爬的,爭先恐後的搶着要捉葉無痕。
葉無痕嘴角勾起一抹笑,就憑你們這些,也想捉活的?
手中掌力凝聚,向着樹下一掃,不少的人紛紛跌落一旁,哎呀聲一片。
而他就趁這一片混亂,飛身出了楓林。
身後,若血的楓葉中……
一襲黑衣臨風而立。眸光若星,閃閃有光的看着葉無痕飛身而去,無聲的抿唇輕笑。
佳人杳無影蹤。唯餘風一縷,星無數。
是夢?非夢?
一時間,葉無痕當真有些分不清了。
然而,不遠處陣陣喧譁卻提醒他當下要為緊要的事情就是回去和暮驚濤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心底一急,顧不得掩飾的運用輕功,在昭陽殿侍衛不曾回神的瞬間,唐展陽已然飛身而過,直接躍至了昭陽殿的大門。深吸一口氣,整了整臉色,葉無痕推門悄悄走了進去。
「無痕,回來了?」太子暮驚濤一直擔憂的目光在看到葉無痕進來的一剎那終於有所收斂。畢竟今晚的宴會結果怎樣誰也說不好,自己對葉無痕,總是有一份內疚在心,若是不能成功,那怎樣也該保他周全的。或者,不該把他拖到自家的這趟混水中來?
暮驚濤心底一怔,始覺自己竟是恁般的自私。不拖着他,那麼,這諸多的風雨只能是一個人扛。那麼,他累時,苦時,惱時,煩時,又有誰會來陪他走上一程?所以,怪他自私也好,怪他小人也罷,對於這個能和自己同風共雨的葉無痕,他真的不想放他一身輕鬆的逍遙而去。
「怎麼,有事?」多年的朋友兼知交,暮驚濤一眼便看出葉無痕的欲語還休。
眼角餘光一側,睇向葉無痕低聲道,「身子不舒身,還是怎的?」
「不是我的事。是……」略一沉吟,葉無痕竟然不知如何說起。
畢竟這是他們暮家自己的事,若是讓自己這個外人先開口,豈不是有些擅專了?然而,細細一想,罷了罷了,前些日子的那念頭,還不是自己率先說開了來的?儘管暮驚濤的心底或許也隱隱有想,但總歸是自己先提出來的。
罷了罷了,一次也是說,兩次也是說,這其間若是當真算起來,區別也不見的就有什麼了。想到這,率性也不再隱瞞,聲音一低,抿緊了唇道,「我剛才在昭陽殿外,遭遇了三皇子的箭陣。」
「是麼!」暮驚濤眼底捩過一抹嘲諷,嘴角一勾,低低的冷笑道,「呵呵,他到是痛快,把家底都搬出來了呢。只是,如易算盤誰都會打呢。」
「那麼說,太子你……」
「放心吧,無痕。不管怎樣,我總會保你周全的。」
「驚濤你……」葉無痕心底一暖,隨即一嘆,「你還不明白我麼?你我二人,經過諸多風雨,無痕若是貪生怕死、苟且偷生之輩,這般時侯還會陪同太子您立在此處麼?」
「無痕,我只是想你平安。」桌案下,暮驚濤的手驀的握上葉無痕的雙手,眼底則流轉着堅定的光芒,「但是,無痕,我們一定會成功的,到時,我向你承諾,這大好的江山,你我二人共享。」
「不好,三皇子要摔杯了。」葉無痕一聲不好叫出,而手也不曾閒着,猛的自暮驚濤的雙手中抽出,撈起面前的竹筷凝起全力拋向三皇子的酒桌。竹筷攜着內力,聚成一股銳風,自眾人頭頂盤旋而過,穿透酒杯,去勢未竭,竟然硬生生釘在了對面的牆壁!
而暮驚濤則趁這一機會,暗地裏拋出一個手勢。
一聲嬌斥,一道勁風,剛才猶是清歌漫舞的佳人,瞬間化成奪人性命的羅剎。直躍向正中主位的老皇上。這一生變,不要說是眾大臣,就連剛才拋杯為號的三皇子都有些傻眼。
這算是恁般一回事?
拋杯為號,這杯,竟然被人給釘在了壁上。
事情,恐怕是有所變故了。到底,是哪裏出了錯?而自己,接下來卻是該如何?
還有行刺的這個女子,不曾事先安排的呵。
莫不是太子的人……
想到這,三皇子再次取起的杯可就有些哆嗦了。若是成功則罷,若是不成功,那可是身敗名裂的事。雖說是自古成者王敗者寇,但是自己,承受得了那般的後果麼?
「捉刺客啊,捉刺客啊……」那女子一聲嬌喝時,已有不少的侍衛湧上,齊齊把皇帝圍了起來。女子腳下頓了頓,「我今天只要狗皇帝的命,和你們無關,沒活夠的都給我閃開。」
嘩啦一聲……
個個刀攥起,劍直刺,刀槍箭棍掄圓了向那女子招呼而去。
女子的武功本不高,更何況在這恁般多的人包圍之下?不過幾招,便被當場擒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