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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實並不是這樣。」顧雅桐一向是個倔強的人,是她乾的,她會承認,但不是她乾的,她是拼死也要討個清白。
夏語嵐輕笑,「與其在這裏糾結,還不如多搬幾盆花。」
「夏姐……」
「雅桐,你還單純,但單純過頭,就是單蠢了。像這樣的事,在監獄裏是司空見慣,一天見個幾十回了。如果每個人都要討公道,那就不用活了。」
「夏姐,你的意思是,我要一直忍氣吞聲嗎?」
「有的時候,沉默是金。你初來乍到,別人欺負你是正常的,一來是給你下馬威,二來是想試探你。」夏語嵐道,「很快你就會適應這裏了,畢竟,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要在這生活,你沒辦法改變周遭的環境,就要想辦法,改變你自己。」
顧雅桐只是點頭,然後繼續去工作。
中午去食堂領了午飯,顧雅桐遠遠就看見龍汐和別的幾個女囚犯坐在一起,談笑風生。她本來也想拿着飯盒過去的,畢竟人多不寂寞。但現在和龍汐鬧成這樣,怪不好意思的。顧雅桐獨自選了個角落坐下,拿勺子細嚼慢咽地吃着。
監獄裏的飯菜真的很一般,白米粒是硬邦邦的,可以不叫白米粒,因為米粒上面泛着黃色,一看就知道是囤積了很久的倉底貨。青菜上面,有許多黑壓壓的斑點,顧雅桐慶幸自己沒有密集恐懼症,否則真的吃不下了。
顧雅桐扒了幾口飯,飯菜的油水很少,若說白了,就跟豬潲差不多。
顧雅桐吃慣了好飯菜,這些食物,讓她完全沒有食慾。難吃也罷,賣相也不咋地。
想要出獄的念頭更加濃烈了。顧雅桐又隨意地吃了幾口,這次不是『吃』,而是『咽』。她不吃沒所謂,但肚子裏的寶寶,若保證不了營養均衡,就大事不妙了。
午飯時間,其實就是午休時間,時間一到,又要開始工作。
正午的陽光更為刺眼,顧雅桐的囚衣,後背處幾乎全濕。那些汗站在背上,黏糊糊的,一點都不好受。
一盆一盆地為花施完肥後,顧雅桐想到了一個問題,待會勞作完畢,集合的時候,她和b組的人,是不是要一起接受懲罰?
顧雅桐又跑到夏語嵐身邊,「夏姐,待會是要一起受罰嗎?我是說,今天早上的,那個花盆。」
夏語嵐清麗的眸子睥睨了雅桐一眼,「是的呢。」
顧雅桐憂心忡忡地垂頭,她真希望,紀念初永遠不要來檢查……
若她害的全組人受罰,那她就成了千古罪人了,不知道又要接受什麼冷嘲熱諷了。
幹活完了,b組的囚犯們按豎排站成隊列,紀念初踩點到了,先是整隊,然後開始總結。
「編號1219夏語嵐,出列。」
夏語嵐規規矩矩地站了出列,「所長。」
「今天的任務,完成了嗎?」
「完成了。」
「中途有沒有什麼意外。」
轟……顧雅桐腦袋炸開了,她打爛的那個花盆,算不算意外啊?上帝啊,阿門啊,耶穌啊……
本以為夏語嵐會招供出來,誰知道夏語嵐頓默了一會,開口回答,「沒有,一切都很順利。」
呼!
紀念初懸着的那顆心總算放下來了。紀念初看着夏語嵐,有些狐疑,「真的嗎?」
夏語嵐嘴唇微抿,「是的,所長。」
這時,不知道哪個囚犯多事地舉起了手,紀念初道,「編號0722,有什麼事。」
「所長!我建議您還是親自去清點一下花盆的數量吧!這可是要送到市政府基地的,若有差池,罪過可不是我們能擔當的!」
這時,紀念初想到,明天,市長、還有一批高官,會來監獄視察,在這之前,這些基本的工作,還是謹慎為妙。
「好,所有人都在這站着!我一天沒有清點完,你們一天都不能走。或者,有誰舉報?」
沒有人吱聲,紀念初便到卡車旁,一車一車地檢查。
紀念初數的很細緻,數到最後一輛卡車時,點數的手指驟然停了下來。「怎麼回事!」
紀念初大怒,來到隊伍前列,「最後一輛卡車,少了一個花盆,而且有個很明顯的空洞!夏語嵐,這是怎麼回事。」
夏語嵐也無話可說,她的確是包庇了雅桐……她以為能瞞天過海。平常,紀念初不會檢查的這麼仔細,少個一盆兩盆,是沒什麼所謂的。
「所長,是我疏忽了。」
「疏忽?你知不知道,你們又知不知道,明天,會由市長帶領着一批市政府的高官來這裏視察!連上頭委派的任務都做不好,到時專員點數時,發現少了一盆花,你們說,這該責怪到誰頭上?我頭上嗎!」紀念初板着臉,「這些都是矜貴的名花,一盆就能讓你們傾家蕩產!我是想着你們女孩子細心,做這些活,不會有差池,b組是監獄裏的標兵小組,你……你們……真是氣死我了!」
紀念初大發雷霆,「今晚都別去吃飯了!把abcd組的勞動場地,以及男子監獄abcd組勞動場地都打掃完,再回去,聽到了嗎!」
「還有夏語嵐,」紀念初指着夏語嵐的鼻子,劈頭蓋臉就是一陣訓斥,「你身為組長,做事就這麼馬虎?以為我不會那麼詳細地去清點,是吧,以為能矇混過關,是吧?」
「所長,我願意接受懲罰。」夏語嵐的頭雖然是低着的,但卻透露出一種不卑不吭的氣概。
「好呀!好呀!你,當然要接受懲罰了,而且要比別人的更嚴峻,因為你是組長。」
顧雅桐看不下去了,沒有打報告,就徑直站了出去,「所長,那一盆花,是我打碎的!請您不要讓其她人受罰,我,我願意一個人承擔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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