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我,」蘇離炫急了,「你連自己的少爺都認不出,你是豬麼?」
他凶神惡煞地罵她,口氣如出一轍。
伊芙重重地抽噎,哭得眼睛完全是一條磕不開的線……
「你睜開眼看看,老子戴個美瞳就把你騙了?頭髮染個色不行?」
「……」
「你還說愛我,就這樣愛我的!」蘇離炫發揮以前自私的本性。
不管發生了什麼,總是先指責她。
伊芙哭聲越來越小……
這樣就信了?她是自虐症嗎?
蘇離炫黯痛:「為什麼你還不睜開眼?」
「睜不開了……」
「……」
「eve哭太久,再也看不見了。」
蘇離炫嚇壞了,正準備怒喊醫生,伊芙顫巍巍地睜開眼,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她是不敢睜開眼,害怕看到他,怕一切都是夢而已。
看害怕面對他漠不關心的表情,那一雙冷淡得沒有任何情感的眼。
蘇離炫怒氣滿脹地瞪着她:「你也敢騙人了?你騙我!」
伊芙一下下地抽噎,手指順着他的臉慢慢地劃着,撫他的眉眼鼻子唇瓣……
蘇離炫眼淚差點跟着嗆然落下,突然張嘴咬住她的手指。
伊芙心塞,從來沒有比這更虐心的重逢。
她以為少爺死了,他還活着,好好的……
「為什麼……要騙我……」她難受地問,「因為我不小心把你給忘了……所以……所以少爺也要假裝忘了eve……」
「不是……」
「少爺為什麼總是這樣對我?」她患得患失地看着他,用力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大概是連死亡的心都準備好了,她很平靜。
蘇離炫臉中一片按惱的神色:「我沒想懲罰你。」
「eve很笨,是因為相信你。你說什麼都信……你說不是……你說你死了……」伊芙蹩起眉頭,「可是,我相信愛我的少爺,不會這樣對我……」
蘇離炫驀然將她抱進懷裏:「少爺錯了。」
「嗚嗚……」
「我想以全新的身份認識你,我沒臉見你。」
想到那個被他弄死的孩子,他真的有死掉的心。
那是他們的孩子……是他們的……
可是伊芙以後再也不會有他的孩子了……
蘇離炫抱着她深深地顫慄:「eve……我以前是個混蛋……我不想你愛着混蛋……」
伊芙的淚水****着他的衣襟。
「我想換一個身份愛你……不行麼?」
「不行!」伊芙抹着淚水,「少爺才是全天下的大傻瓜……」
她愛着的,就是那個壞壞脾氣凶神惡煞,對所有人不好,對她卻殘留溫柔的惡魔。
不管他是什麼面目,她愛着全部的他。
才不是一個戴着面具的軀殼。
「如果少爺變成那個樣子……eve不喜歡……」
「你不喜歡?」蘇離炫急了,「我是為了你才變得!」
「可是我不喜歡。」
「你是豬麼,放着好的不喜歡?你是不是豬?」
「我是。」伊芙慢慢地說,「可少爺不就是愛着我這頭豬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