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蟲從來不知道自己能飛得這麼快,事實上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飛,但在逃命的這一剎那,她什麼都會了。全\本\小\說\網\急急如喪家之犬,惶惶似漏網之魚,大概就是說的這種情況。
自從無意間學會駕馭那個金色光罩,在沒有外力的情況下,她已能控制自己的身體騰空,但像現在這樣飛起來,還飛那麼快,除了有逃命的因素外,主要是因為師兄和師姐合力形成一條氣繩,連在她的防護罩上,讓她好像乘坐雲宵飛車一樣,忽地被拉向洞口。
其實,她這種狀態還不叫御器飛行,因為她沒有自己的武器,曾經好像有一件,不過被她弄斷了,現在她只有那個奇怪的人給她的這道護體真氣可以利用。
在飛速的上升之中,她轉頭看了一眼花四海,見他孤單的站在洞底,並沒有動。她要的就是他片刻的失神,所以她才會去吻他。可是在雙唇接觸的一瞬間,她身體內的血液狂奔,害她搞不清這個吻是逃出魔掌計劃中的一環,還是她內心的渴望。
初吻啊,一直保留着,沒想到會送給一個魔王,聽說還是無比邪惡的那種。而且,她可能會創造一項世界紀錄――那就是因為一個吻而被殺,說不定還會被剁成肉醬。
她試圖把自己未來的命運想像得悲情一點,可心裏也明白,花四海斷不會為了一個吻而殺人,但絕對會因為那個竹筒而活扒了她的皮,確切的說,是為了竹筒里的液體。那是她這個損招最關鍵的部分――竹筒里裝的是狗尿。
花四海實力太強橫了,如果他要殺人搶寶,他們這些人與獸,有一個算一個,沒有能與他對抗的,如果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取了真火石並逃走,必須要想辦法絆着他的腳。可魔道的魔王出了名的冷酷無情,蒼生匍匐在他腳下乞憐,他的眉頭都不會皺一下,怎麼會輕易被什麼羈絆?
但,是人就會有弱點,蟲蟲想來想去,能讓花四海最在意的,就只有他的冰魔刀和鎖麟龍了。那是他的法寶,也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只要朝他的法寶下手,他們才有逃走的一絲希望。而她聽說過,神器怕穢物,越是厲害的法寶神器就越是怕得厲害,所以她麻煩了一下狗狗。
冰魔刀和鎖麟龍中了穢物,一定會非常難受,分外愛惜自己武器的花四海必定立即給它們清洗,而洞內沒有清水,他做起這事就會很麻煩,只要他在洞底耽誤一點時間,他們就有逃生的機會了。
好在她和容成花落之間可以使用傳心術、好在狗狗是通靈性的神獸、好在花四海是個君子魔頭、好在他們隨身帶了喝水的竹筒、更好在他們配合得恰到好處,這些條件只要有一個出了差錯,她就會立即成為一隻死蟲,一隻死螞蟻。
眼看洞口就在眼前了,蟲蟲又回頭看了一眼花四海,見他身形動了一下,立即大喊,「快快快,快拉我上去,他回過神來啊!」
嗖的一聲,蟲蟲竄出了洞口,而她已經感到一股寒氣從自己的腳底掠過。她知道花四海已經發現了她的詭計,正在發怒,因此也顧不得管自己的腳光光的,一連氣的大喊大叫着:火火火!來點火!
狗狗本來聽從她的吩咐,埋伏在洞口,此刻聽她叫的急,慌得立即狂噴了兩口火進洞。這次的火又急又烈,熾熱的火焰把洞口封了個結實。狗狗歡快的汪叫了一聲,搖着尾巴向蟲蟲表功,但才搖了一下,尾巴就被一把抓住,倒吊着被拖到空中。
「沒時間獻媚了,快逃命啊!」聽到是蟲蟲的聲音,狗狗不在掙扎,但感受到她強烈的不安。
此時他們已經在半空中了,逍遙的山上的禁制即解,燕小乙和容成花落就能夠御劍飛行。兩人按照蟲蟲的計劃早就準備好了,鑑於花四海的法力太強,所以不管拿不拿得到真火石,他們都必須馬不停蹄的離開,越快越好。
「到手了吧?」燕小乙帶着蟲蟲疾飛,忍不住問道。
蟲蟲茫然的點點頭,眼睛一直看着後方。她並不是看向斷後的容成花落,而是逍遙山口。那裏,一團漸漸微弱的火焰中,一股沖天黑氣真入雲端。她知道那是花四海的暴怒,這一次她真的把他惹火了!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並不怕,卻有些莫名其妙的傷心。
他會恨她吧?厭惡她?他會永遠不想看到她嗎?她傷了他的法寶,從此後是仇人了吧?
她胡思亂想着花四海發怒的樣子,腳下的行程卻沒有停頓,很快的,逍遙山就不見了蹤影。而洞中的花四海雖然暴跳如雷,卻沒有時間想要怎麼殺了蟲蟲泄憤,正忙着撕下衣襟擦試冰魔刀和鎖麟龍上的穢物。他聞到了一股狗尿味,知道是那隻神獸所為。本來神獸的排泄物是不太污穢的,但這隻小狗神氣未成,所以它的尿反而比一般的狗毒氣更重。
他沒想到這丫頭居然給他玩陰的,在他被那突然一吻分神之時,居然使出這樣的下流招數。當他意識到她的詭計時,本想立即追上去,可冰魔刀和鎖麟龍呻吟抖動不止,似是十分痛苦。
他心裏明白,以後找她算賬的機會有的是,而他的法寶跟了他多年,彼此心意相通,決不能受到損害,所以他立即留下為法寶除穢,只卷出一股怒氣,想把那丫頭拽下來。可她跑得真是快,還在洞口埋伏了殺招,更沒料到的是,天門派的弟子還在狗尿中加了法咒,使其滲透能力加強,迫得他不得不在擦拭了穢物後,還要運功逼出穢氣,連追趕的機會也給斷絕了。
好啊,這個叫姚蟲蟲的丫頭當真詭計多端,他是小瞧她了,自恃法力無邊,居然連着在她手中失手三次,現在他恨不得伸手掐在她那白嫩的脖子上,問問她肚子裏怎麼有那麼多壞主意?!他縱橫十洲三島多年,潑狗尿這種比下蒙汗藥還低級的手段還是第一次遇到。
忙活了半天,冰魔刀和鎖麟龍終於恢復了正常。花四海鬆了一口氣,揣度着那三名天門弟子應該逃到死海邊了。以那個丫頭的行為來看,她有了錢,三個人又都身上有傷,所以一定不會再冒着遇到蠱雕的風險橫渡死海,應該會去找渡海人坐船。
那樣的話,他們還逃得了嗎?
他的唇角漾開一朵冷笑,眼睛一瞄,看到洞底的地面上躺着一隻鞋子,虛空一抓,握到手中。那鞋子是紅白格子的鞋面,和普通的鞋子大不相同,有奇怪的鞋底,鞋面上還有一整排對稱的孔洞中穿着白色的細帶,鞋幫上還帶着兩顆棗子大小的小豬頭。
他記起這是他的黑龍氣卷下來的那丫頭的一隻鞋,想了想,隨手收入袖中,之後千里傳音給渡海人。那個丫頭他要活的,因為他要親手扭斷她的脖子!
想到這兒,他不禁輕撫自己的唇,似乎蟲蟲的溫度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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