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城郭都有東西南北四個城門,而臨海城卻只有東西南三個,因為出城向北是通往死海的。\www.\\
死海那邊就是聚窟洲,是魔道中人聚居的地方,雖然也有普通人類生活、居住,但畢竟是少數,鳳麟洲在用這種方式表明他們不歡迎某些人。
沒有北門,蟲蟲等一行三人只好選擇從東門或者西門出城。東門通往元洲,西門通往生洲,從這兩側到死海都有高山阻隔,但東邊的山頭明顯略小,所以他們出東門上山。
自從發覺西貝柳絲意圖監視他們以來,他們就再沒御劍飛行過,畢竟劍氣會泄露行跡。這一路上他們喬裝打扮,儘量不引人注目,一邊偷偷打聽魔道中的事情,一邊滿足蟲蟲的購物慾。奇怪的是,偌大個臨海城居然沒有一個魔道中人現身,是他們躲藏得太好了?還是魔道要召集的人手已經到了隔海城?再或是他們已經潛進了無窮山?
這想法讓燕小乙心急如焚,恨不得儘快找到真火石,然後立即回到雲夢山去。可是他們要辦的事沒有一件是有頭緒的,前途只有茫茫死海。
「休息一下,就一下下。」蟲蟲坐在一塊大石上,死活走不動了。
經過一天一夜的跋涉,他們終於在中午時分到達了死海岸邊。燕小乙和容成花落畢竟是修行了多年的劍仙,即使不御劍,身法也比蟲蟲輕靈得多,而且還都是輕裝上陣。而蟲蟲一路上買的東西越來越多,好吃的、好玩的、漂亮衣服,還有給哈大叔和幾位師叔的禮物。她為此專門買了個小竹簍,除了背上背了滿滿一簍,身上掛的零碎也多了去了,走起路來叮叮噹噹,像個走鄉串巷的貨郎。
不過她還算有良心,知道這都是自己的東西,不好意思讓師兄師姐幫着拿,所以一直咬牙自力更生,幸好她穿的是運動鞋,也幸好燕小乙和容成花落時時推她一下、拉她一把,不然她可能爬不過這座小山。
「七師妹,再堅持一下吧,如果現在不過海,又要等到明天早上了。」燕小乙道:「沒有人敢夜渡死海。」
蟲蟲悲哀的向不遠處的海面望去,就見那片海平靜極了,在明晃晃的陽光下泛着點點鱗光,人家都說大海上無風三尺浪,但這裏卻似乎沒有任何的風浪,雖然萬事知告訴過她死海可怕,但從表面上看來卻不怎麼太驚人。
死海,她來的那個世界中也有,是地處約旦和以色列之間的一片海域,因為是地球表面的最低點,水中含鹽又非常高,所以是療養勝地。她沒錢去那裏旅行,但買過進口的死海海底泥來做面膜。聽說在死海中游泳,很輕易就能浮上來,只要防止眼睛中進水就可以了。
那麼,仙俠世界的死海也是這個樣子嗎?
既然叫死海,就是說水中除了細菌就沒有其他生物,但既然水裏沒有什麼東西,他們又有五師姐的驚鯢劍可以當船,又有什麼好緊張的呢?難道是海面上空有問題?地球上的死海就是因為海面上籠罩着特殊的大氣而聞名,這邊的死海上空又有什麼呢?
燕小甲看到蟲蟲的神色就知道她心中所想,當下也不多說,上前背起她的小竹簍向海邊走去,蟲蟲只得跟上。剛才離得遠,光線和角度使她看不清楚,走近了一看,她驚得連嘴也合不上了。
原來這海不是蔚藍之色,而是黑沉沉的,像是墨汁海一樣。極目遠眺,無邊無際的大海仿佛是天底間一匹巨大的絲段,生生把天地阻隔了開。海面上狂風漫捲,他們站在岸邊都差點給吹倒了,海浪卻仍然不涌不動,似乎每一滴水珠都重得能抵抗這狂風的掀動。
還有一件特別奇怪的事,海水不是後浪推前浪一樣漫上石灘,然後退卻,而是根本不向上涌,海面上的狂風也是一樣,只要遠離海邊超過十幾米,就完全感受不到風的跡象,似乎整個死海給一個巨大的結界封住了。
這情況,確實太奇特了。
「我們不能飛嗎?」蟲蟲問,退出狂風肆虐的範圍,忍不住向天空中望去。
燕小乙搖了搖頭,「這海鵝毛不起、飛鳥不渡,如果御劍而過,必須要有師父那樣的法力,而且不能帶一點累贅俗物,否則就會莫名墜入海中,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他說着看了一眼蟲蟲身上掛的東西。
她左肩背了一個共四層高的小木盒,裏面放着各色果子蜜餞;右手拎了一串走馬燈和一隻龍虎燈;背上背着竹製風車,一走動的時候卡卡作響;胸前掛着一個青蛙型的風箏,應她的要求畫上了師父白沉香的眼睛;因為穿的是男裝,腰間的錢袋癟癟的,可腰上卻鼓鼓的纏了一串以荷葉包裹的肉串。
她買得開心,他不忍拒絕,但一路上都在擔心,就算找到真火石,他們也不能御劍飛回。他的法力還遠遠不夠,搭上她飛已經很費力了,再加上這麼多東西,讓他的斷水劍客貨兩用,只怕是辦不到。
只希望蟲蟲不要再買,並且在尋找真火石的過程中消耗一點才好。可是如何尋找真火石,他一點頭緒也沒有,就連現在過死海他都沒有把握。在山上時,他總覺得自己的仙法應付塵世也許夠了,今天才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麼低微。
原來是百幕大魔鬼三角,沒想到御劍飛行也能失事的。蟲蟲想道,生怕燕小乙扔掉她買的東西,連忙把竹簍拿到手邊,下定決心,累死也要與這些東西同進退。
「那魔道中人是怎麼渡過死海的?我不相信他們個個有師父那樣的好功夫。」她問。
「據說魔道中有一個人叫『渡海人』。」容成花落道,「他知道這海上有一條水線,只要是行船在這條水線上,渡過死海如覆平地一般。只是他只在聚窟洲那一側活動,從聚窟洲出來的人必須和他約定好回去的時間,並拿到他的一個路牌,無論多麼熟悉的人,只要沒了路牌或者過了約定返回的時間,他就絕不會再渡那人再回去。」
「聽說他自己的老婆獨自回元洲的娘家時,與他約定的返回時間晚了不到半柱香,他居然也不肯渡老婆回家。」燕小乙難得八卦一回。
「這麼大牌?」蟲蟲大為好奇。
燕小乙以為她是問路牌的體積,解釋道:「我沒有見過,應該不會太大吧,否則攜帶不便。」
嗯,原來和老式的存自行車方法差不多。存車處給一個對牌,存上車後拿走其中的一個,另一個掛在車把上,等取車時再湊成一對還回來。這個渡海人蠻有趣嘛,有機會要討教一下。
「事不宜遲,再耽誤下去,又要到明天才能過海。我們也不能指望渡海人,還是馬上用五師妹的驚鯢劍渡海吧。」燕小乙看了看天色,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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