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釋道:「是我讓他們走的,我出事之後,他們照顧了我快一個月,每天盡心盡力,還無法好好休息,更沒有時間回家去看望父母,我覺得特別對不起他們。」
她發現自己在開始解釋之後,凌亦爵的目光就變的更加柔和了一些。
然後,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所以到了這裏之後,因為醫院裏的醫生說沒辦法醫好我,只能等莫奇家族的老闆來才有機會,所以我就讓他們先回去,畢竟快開學了。」
聽了她的解釋,凌亦爵才鬆了口氣。
他還以為是陶憲和陶語嫣故意把小唯一個人丟在國外的。
所以還想找人去教訓一下陶憲,幸好還沒來得及找人過去,不然就打錯人了。
「他們這樣照顧你,我會好好感謝他們的。」凌亦爵語氣溫柔。
唐小唯終於覺得不對勁了。
她抬起頭來,看向他,認真的開口:「阿爵,你之前不是說和我分手嗎?而且我們也確實分手了,你現在怎麼會……」
他現在突然幫她去找那樣難得的解藥,而且還收留她,並且聽他的語氣,也特別的維護她,這讓她不得不覺得氣氛尷尬。
「我收回分手的那句話。」凌亦爵伸手,抬起了她蒼白的臉,目光沉沉的與她對視,無比的認真真摯:「小唯,我還是愛你的,我之前只是迫不得已,我原本就計劃好了等我羽翼豐滿的時候再去找你,可現在既然我們再次遇見,我就不會再放開你的手了。」
唐小唯震驚不已,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
另一個國家,某一個市里。
此刻,屋子外面不停的下着雨。
而屋子裏面的氣氛,卻是無比的安靜。
直到,大床、上的英俊男人突然睜開了雙眼。他的黑眸深邃明亮,緊緊的盯着頭頂上的天花板幾秒鐘。
之前的記憶就全部都流入了他的腦海中。
他接到電話,奶奶的病情嚴重,他就丟下了那個小女人,然後匆匆趕來了美國。
可是,在醫院裏面守了奶奶幾天幾夜,仍然不見奶奶醒來,並且醫生在被他威脅恐嚇之下,還是一直在說沒有辦法,老夫人的時間不多了。
他接連幾天沒有休息,一直守在醫院,可最後得到的卻是這樣的消息。
他怎麼可能不生氣,怎麼可能不憤怒,怎麼可能不難受。
他一氣之下,立刻衝出了醫院,開走了醫院門口的車子。
車子裏的他,暫時失去了控制力,而他所開的車子也失去了控制,他的人與車子在車流中不停的碰撞,直到最後到達高速公路上時,他與幾輛車子撞到了一起,他和車子最後被撞入了海水裏面。
直到他整個人被撞入了海水裏之後,他才徹底清醒了過來。
他怎麼能夠如此莽撞,此刻奶奶還需要他,國內的那個小女人還需要他,他怎麼還能夠這樣繼續發瘋下去。
如果他就這樣死了,那奶奶和小唯,誰去保護?
可是他這樣想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想要破車而出,然後游出去,卻忘記了之前他的車子和他已經發生了太多次碰撞,他早已全身傷痕累累,根本就沒有力氣再出去。
他最後沒有意識閉上眼睛之前,是有後悔突然這樣發瘋的。
此刻,突然醒了過來。
他猛地坐了起來,發現自己還在輸液,立刻扯掉了手背上的針頭,然後推開房間的門,大步走了出去。
門外,原棋原本還在擔憂的想着,少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夠醒過來呢?
他還有重要的大事要告訴少爺啊。
可是少爺都昏迷一個月了,怎麼就是不醒呢?
但是,在突然聽到房門被打開,接着,房間裏面那個躺了一個多月一直沒清醒的主人,就站在自己面前時,原棋的震驚和驚喜無法用言語表達,他的眼眶頓時就紅了起來。
「少爺,您終於醒了……」
他家少爺再不醒,他就要擔心死了。
皇甫祁夜沒見過原棋紅過眼眶,以前原棋做錯事情,或者是有些任務沒做好,他懲罰原棋都沒見原棋紅過眼眶。
此刻見原棋這樣,皇甫祁夜多少覺得心裏還是暖的,畢竟有個忠心的手下,很難得。
但他還是不悅的皺眉:「哭什麼哭?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哭的?」
「是是……屬下不哭,屬下只是太高興了,少爺您醒來真的是太好了。」原棋急忙將想哭的情緒壓下去,然後恢復正常的神色。
皇甫祁夜看了看周圍,這裏是他在美國的一棟別墅。
他皺眉走向樓下的餐廳,因為剛剛才醒來有些餓了。
他邊走邊吩咐:「我昏迷了多久,我昏迷之後發生了些什麼事情,你全部都一一說出來吧。」
原棋剛剛還因為自家少爺醒來而高興。
此刻聽到少爺這樣吩咐,她頓時就僵硬在原地,低下了頭,不敢說話了。
皇甫祁夜感覺到氣氛不對勁,停下腳步,猛地回頭:「怎麼不說話?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少爺……」原棋突然跪了下去,然後就又露出了一絲哭音:「少爺,老夫人她……她昨天晚上就……就……」
說到最後,原棋已經哽咽到說不出話來了。
皇甫祁夜聞言,渾身都僵硬在原地。
原棋沒有說完的話,他不用猜也知道了。
只是,他不願意相信。
他突然伸手,將原棋的衣領拉了起來,陰森的盯着他,厲聲大吼:「你說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原棋害怕死了,他家少爺此刻的樣子,真的好像是要吃人一樣。
「我奶奶真的走了?」皇甫祁夜放開了原棋,雙眼無神,完全是一副空洞的模樣,他的語氣也開始變的輕飄飄的。
原棋擔心自家少爺會發瘋,急忙又跪了下去,並且抱住皇甫祁夜的大腿,哽咽着:「少爺,您那天出車禍落水之後,一直昏迷到剛剛才醒來,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這段時間您出事的事情我們沒敢告訴老夫人,昨天晚上老夫人走之前,她是笑着走的……」
「笑着走的?」皇甫祁夜一怔,奶奶如果是笑着走的。他的心,就沒有那麼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