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鬆了口氣,放棄了取出特種激光劍的打算,控制着盔甲試探性的向下飛去。
對付這種硬得可怕的東西,他有的是手段,就不信這玩意兒比高等機械生物的裝甲還硬。
又掃了眼盔甲下降了一截的能量條,他有些無奈。
這胸前的激光發射器是鋼鐵俠的盔甲自帶的,不管是威力還是能量轉換度比之帕爾蘭斯的激光炮都遠遠不如,用倒是能用,就是太耗能了。這一招原本在鋼鐵俠身上就屬於大招,放一次就會把能量消耗一大截的那種,就算他以能量塊取代了反應爐,盔甲的續航力大大提升,也有點吃不消。
還好帶的能量塊夠多。
安陽握緊唐刀猛地刺進黑甲妖體內,竟發出叮的一聲,只覺仿佛刺到了合金鋼板一般,好不容易才將其胸膛挑開,露出一顆金光閃閃的珠子,約摸有中指一截拇指大小,縈繞着淡淡光華,被他一把握在手中。
這顆金丹的大小不如六穢妖那顆,上面的光華氣息也遠遠不如,但總算不虛此行。
想來比拼死拼活所獲的一堆妖丹要好太多了,昨夜那十來顆屍丹就不用說了,簡直是吃力不討好。
安陽將金丹收回隨身空間中,剛想沖天而起,卻突然覺得有些怪異,借着盔甲的紅外設備和成像設備掃了眼這片山坡,心裏的怪異越來越重了,他乾脆收起頭部裝甲,對自己施了個明目術,眼前頓時變得猶如白晝。
這用肉眼一看,他的表情才更加怪異了。
那山腳下的一個村落,不就是自己和小嬋曾經路過在此歇腳的地方麼?
難怪這片山坡怎麼看怎麼熟,分明就是當初的後山。
安陽皺了皺眉,直覺自己好像被誰監視着,用從老道那裏學到的方法不斷掐動手指,感應着冥冥中的變化,忽然轉過頭,朝遠方山坡飛去。
那裏有一個一人來高的山洞,洞外一片毛竹剛冒出頭,還載滿了荊棘叢和各種高大草類,洞口四周則栽的是藤蔓,頂上是各種垂枝植物,此時垂下的葉子都還青蔥,也不算長,配合四周的藤蔓勉強將洞遮住,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
而就在這些植物中央,一雙如紅寶石般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眼睛主人的神情似乎極為呆滯,一雙手逮着一片葉子不知所措。
她有點害怕,又有點猶豫,想跑,卻硬生生停在原地。
旁邊還有幾顆乾枯的草,明顯是他走後兔子精再種的,可惜沒有活。
安陽操縱着盔甲轟然落下,直接停在洞口,看見她仿佛後退了兩步,咔咔兩聲卸下面部盔甲,露出一絲笑容。
兔子精眼睛一陣睜大,似乎這才確定是他,嘴角竟勾起一抹笑容,不知和誰學的,但看起來十分天真無邪。她邁步想往外走,突然脖子一縮,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外面,豎起一雙長長的耳朵,確保沒有危險了,這才撥開草叢走出來。
遠遠地站定,向他伸出手。
安陽嘴角一抽,這妖精又沒穿他給的衣裳,依舊是三點式的白色皮毛,只遮住要害,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膚。
上身的純白皮毛如抹胸一樣包裹住胸脯,十分飽滿,好似能看見擠出的一條雪白細膩的溝壑,緊緊地。下方則像超短緊身套裙一樣裹住臀部,中間隔着平坦的小腹,再往下則是一雙修長圓潤的腿,白得晃眼,赤着腳,加上那一對長長的毛茸茸的耳朵,又平添一股兔女郎的誘惑。
不過這兔女郎可是純正的兔子精,身上的皮毛和耳朵都貨真價實,且不論身材還是長相都遠非人類可比。
兔子精偏着頭望向他,手依舊直愣愣的伸着,似乎在疑惑他怎麼沒有反應。
安陽無奈,只得伸出手,和她握在一起。
就像當初在風雨天大樹下,渾身被淋得透濕的兔子精握住他的手一樣。
兔子精手上用了用力,安陽紋絲不動,兔子精怔了怔,又加大力往裏面拉了拉,才將安陽拉進她的洞中。
當然,是安陽主動配合的。
兔子精癟了癟嘴,覺得這次他的手冷冰冰的,沒上次暖和,還硬邦邦的,也沒上次握得舒服。
看她一副未經世事的模樣,安陽真的想不明白,這妖精是怎樣禍亂朝綱釀成天下大亂的!
不過仔細一看,他便明白了。
這雪白妖嬈的身材,這清純絕美的面容,別說皇帝了,得道高僧都能淪陷。
而且這兔子精渾然不覺她的身體究竟有多麼令人噴血,更絕對不知道她這身裝扮在另一個世界被無數人類女子爭相效仿,就為了誘惑二字,大片大片雪白的皮膚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晃着一對雪白修長的大腿,偏偏還一臉無辜的看着你,眼睛眨啊眨的。
這妖精實在是天生的禍水,現在還這麼單純已經快讓人受不了了,要是有一天真正的魅惑起來了,那還得了?
兔子精將他拉到洞內,探出頭看着被安陽踩死的一顆小植物,皺起了潔淨的眉,又悄悄豎起了毛茸茸的長耳朵,那模樣似乎極為警覺,躡手躡腳的跑出去想將那顆植物扶起,卻早已被鋼鐵盔甲踩斷,怎麼也扶不起來,她不由轉過頭不滿的盯了他一眼,這才走進來,將藤蔓和枝葉撥到一處擋住洞口。
安陽笑了,這兔子精要是投胎為人,一定是個愛惜顧家的好女人。
洞中十分黑暗,光線進入極少,自創的明目術有些撐不住了,他畢竟不是夜行生物,不能像兔子精一樣在晚上視物。
安陽索性撤了明目術,一掐指印使出個生光之術,將洞內照得雪白一片。
自然的,又將兔子精嚇了一跳。
不過以前有過手電筒的印象,她接受得比較快,轉眼又開始好奇的盯着上方憑空漂浮的一團光源了。
這好像……和上次的手電筒不太一樣。
安陽突然出聲,將看光源看得出神的兔子精喚醒。
「我給你的衣裳呢,你為什麼不穿?」
她轉過頭,一臉天真的盯着安陽,又說不出話,手不斷比劃着,卻壓根看不懂她想表達個什麼意思。
安陽只得無奈的放棄這個話題。
說什麼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最說不清的是壓根就不會說話的人好嗎?
「那外面天氣這麼好,又有月亮又有星星,你不去吸收日夜精華,跑到洞裏躲着幹什麼?」
兔子精又一陣手舞足蹈的說着「啞語」,眼見安陽一陣無語的盯着她,完全聽不懂的樣子,她臉上浮現幾分懊惱之色,忽然眼睛一亮,反應過來,指了指外面,伸出手拍起巴掌來,發出啪啪啪的聲音。
安陽從她白白嫩嫩、纖細修長的五指上移開目光,又聽見這啪啪啪的聲音,不由一陣蛋疼。
好吧,他居然聽懂了,是他和黑甲妖戰鬥發出的巨響嚇着了她,讓她跑回自己洞中來「避風頭」來了。
「現在結束了,我已經把壞人給殺了,你不用怕了,去把衣裳穿上,出去吸收你的日月精華吧。」
兔子精一愣,眼睛愕然的盯着他,隨即小跑着往洞穴裏面而去,再出來時身上已經披上了一件濕漉漉的白色袍子,袍子本身不薄,不會透明,但也在水的作用下緊緊貼在她身上,勾勒出前凸-後翹的身材曲線。
這下換安陽愣住了。
而兔子精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似乎在疑惑自己已經穿好衣裳了,他為什麼還站着不動。
不是說好了出去吸收日月精華的嗎?
良久,安陽才嘆了口氣,走上前去在她不解的目光中將她身上的袍子給她取下來,又取出另一件風衣為她披上,兔子精本身的皮毛便少,身體百分之八十都不着片縷,期間自然免不了有身體接觸,但此時他穿着厚厚的永恆合金盔甲,即使碰到兔子精白嫩的皮膚也感覺不到。
「你會洗衣服這是好事,雖然不知道你跟誰學的,但是這衣服濕了之後要放在通風處,夏天還好,秋冬就可能會發霉,生出異味,知道嗎,下次洗了你得把她掛在樹上,悄悄找棵樹掛上就好了,沒人會拿你的,知道了嗎?」
兔子精偏頭疑惑的看着他,但還是點了點頭,同時一動不動的任他施為。
安陽為她拴好腰帶,系了個蝴蝶結,才滿意的點點頭,邁步向外走去。
目光不經意的一瞥,頓時又被驚艷住了。
即使兔子精身高不矮,但穿着他的風衣還是十分寬鬆,此時腰帶又系得緊,布料捲起,便將纖細的腰肢和高聳的胸脯顯現了出來,而她的面容十分清純,睜着一雙紅寶石般的眼睛,長發散亂的披着,竟有絲絲女神范,還帶角色扮演的那種。
當然,前提是要忽略掉她的智商。
……
山洞頂上,夜風陣陣,周天星斗,下弦彎月。
兔子精像模像樣的盤坐着,卻壓根就沒靜下心來修煉,左看看右看看,還不時看看他。
她平時出來都是小心翼翼的,這麼飽滿的安全感還從未有過。
於是她很開心。
至少安陽沒有騙自己,說會回來看自己,才一個多月就回來了,不枉費自己這些天一直聽他的來勤奮的修煉,也不枉費自己每天都保護好自己。
她哪裏想得到,安陽只是與黑甲妖對戰時偶然降落在這裏而已,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飛到這裏來了。
要說起來,也叫緣分。
不知過了多久,夜已深了。
安陽拍拍身上的露水,站起身說:「好了,我也該走了,明天我會再經過這裏的,到時候再來看你。」
兔子精睜大了眼睛,一臉驚詫。
好似萬萬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要走。
安陽一笑,將語氣儘量溫和下來,說:「聽話,我才能再回來看你,保護好自己,別給人給抓了或者吃了,就在這裏好好修煉,我明天就會回來。」
兔子精呆呆的睜着紅寶石般的眼睛,看着他的面部盔甲降下,把面容給遮擋住,仿佛又成了一具冰冷的盔甲。
砰然一聲,光芒綻放,盔甲化作一道流光消失,變得和天上的星星別無二樣。
兔子精眨巴了下眼睛,開始看着天上的星星發呆,依舊是沒有心思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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