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恨帶給人的力量。全//本\小//說\網往往今產生讓人難以胃信的能量
曾國茶一直以為靠着血腥殘忍的剮刑,可以最大限度的削弱對面那些敵人的作戰意志,但是很快曾國茶就現,自己錯了。
那些盤踞在松墳坪里的敵人,在裴慶員活活被剮死在自己面前之後。反而爆出了死戰到底,決不投降的巋。
甚至他們其中有些原本作戰意志並不如何堅強的人,在這血腥殺戮面前也把生死完全忘在了腦後。
「剃頭匠。曾國茶,落在他的手裏不可能會再有活命的機會。而決死一戰,或許還能夠堅持到援兵到來
兩夭,這些被困在絕路的騎兵整整堅持了兩天。
在這兩天之中,湘軍的攻勢沒有一亥是停止的,從天明攻到日落,從日落攻到深夜,又從深夜攻到天明。
幾次湘軍都衝進了松墳坪,但那些騎兵兄弟好像完全陷入到了瘋狂之中,一次次的奮力沖了上去,一次次的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奮力把湘軍趕了出去。
缺了胳膊的士兵,用自己的腳踹着敵人;缺了腳的士兵,用雙臂死,死抱着敵人;胳膊和腿都失去的士兵。會用仇恨的眼神瞪着敵人,然後任憑敵人的武器刺入自己的身體,一直到死,那雙眼睛還是瞪得大大的。一直就那樣瞪得大大的
裴慶員的死,徹底讓這些士兵迸出了讓人無法相信的決死力量!
為了裴慶員,也為了那些在九曲嶺和松墳坪已經戰死的兄弟
沒有人能再讓這些士兵停下來了,甚至包括候明在內。
第三天太陽升起來的時候,松墳坪內外到處能夠聞到濃濃的血腥味。空氣中用力噢去的話,也許還能聞到死人的味道。
候明站了起來,雙眼都是血絲。手也在那裏不停顫抖,腳也似乎軟得不聽指揮,三天了,整整三天都在廝殺之中度過。
沒有休息,沒有停歇,殺完一波又是一波。殺死一個又是一個。
可是讓候明奇怪的是,很多次自己都像現在這樣癱軟無力,偶爾出現的短暫休息時間,自己就想那麼坐着再也不要站起來,可是一旦當湘軍再次起衝擊,身體好像一下就又恢復了活力一般
看着那些同樣顯得疲憊不堪的湘軍。候明知道也許這是自己最後一次戰鬥了。
石帥接到自己在這拖住了湘軍的消息了嗎?援軍會及時趕到嗎?
候明笑着搖了搖頭,這些對於自己來說已經並不重要了。
死、生,或者遇到和裴慶員一樣的結局自己都無所謂了,自己做到了一個百戰軍將領應該做的事情。現在死了也都沒有什麼遺憾的了
「還有多少人?」
「九百二十九斤小」
候明淡淡「哦」一聲,臉上有些苦澀。
千八百騎兵,都是自己精心挑選,精心記練出來的兄弟,可是只這一戰一半的兄弟已經遠遠離開了自己。
「弟兄們,一起死在這裏罷!」候明深深吸了一口氣,又重新恢復了之前淡然表情。
湘軍衝到了面前,候明和他的兄弟們機械的舉起刀,權械地落到了敵人的身上,一切都是那樣機械而又麻木,好像在那例行公事一般。
背後好像被人砍了一刀,但奇怪的是卻沒有任何疼痛感覺,麻木了。所有的人都在這樣的廝殺之中麻木了
越來越多的湘軍衝進了松墳坪,兄弟們已經無法再阻擋住了。九百多兄弟漸漸的被包圍起來,再也沒有任何能夠活着出去的可卑了
天際盡頭好像隱隱響起了雷聲,沉悶,然後好像漸漸往這靠近,候明又笑了起來。
這個時候打雷,難道老天爺是要準備為自己送行了嗎?其實這樣也好。一個士兵能夠死在和戰鼓一般的雷聲之中也算不錯。
雷聲越來越近了,好像是從湘軍身後傳來的,砍死了衝到自己面前的一個敵人,候明忽然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裏。
不光是自己,正在那裏交鋒的所有人都僵在了那裏
不是什麼雷聲,絕對不是!
大地開始震動起來,松墳坪也好像開始震動起來。
在湘軍的身後,在大地的盡頭,一陣陣的塵土揚起,遮天蔽日,天空也似乎因為而變得灰暗。
然後,在那塵土之中,無數比炸雷還要響的呼聲,由遠而近出
:
「剿殺湘軍,活捉曾九!!殺!!殺!!殺!!」
剿殺湘軍,活捉曾九!!
「殺!!殺!」。候明忽然嘶聲力竭,揮動着戰刀大聲吼了起來。
「殺!!殺!!」
那些已經不再抱着任何生存希望的百戰軍騎兵,在這一瞬之間猛然爆出了最強吶喊。
從絕望到希望,只需要最短的時間,就能調動起人的全部潛能,為了活下去而激出的潛能。
活下去,就是這麼簡單而已
「殺!!殺!!」那是石柳松的吼聲。
「殺!!殺!!」那是李傑的聲音。
「殺!!殺!!」那是蔡志強的聲音。
「剿殺湘軍,活捉曾九」。
「剿殺湘軍,活捉曾九」。
當這些聲音響起的時候,候明和他的兄弟們幾乎不敢相信,那是謝逸來了,是張榮澆來了,是俞鋒來了。是司馬啟明來了
昔日八路出兵,圍剿石達開。而今天,一切都變了!
八路出兵,圍剿湘軍!
面大旗出現在了戰場,那上面寫着一斤,大大的字:
「屁!」
石達開!
威震清廷,馳騁江西的石達開!
除了一個張震,從來也都沒有敗過的石達開!
「湘軍已是死地,諸軍努力,勿使走脫一兵一卒,活捉曾九」。石達開拔出寶劍。重重插於馬下泥土:
「吾以此劍為界,但有湘軍一兵一卒過界,皆斬,皆殺!」。
立小為界,全殲湘軍!
「石達開,石達開真的和張震勾連到了一起巡詐簡單撫要把任務佈置一遍,眾將紛紛散去。
看着自己部下一一離去,石達開心裏忽然有些感慨。張震當真是斤小人物,居然把這麼多的部隊和部下一齊交給自己掌管,卻對自己沒有絲毫街心,而自己不過是個剛剛投降的敵人而已
有的時候反問自己,如果換成自己的話絕對無法做到。
心裏有的時候覺得有些對不起天國,可是很快釋然,不管怎麼樣,自己打的終究是清妖,自己的刀口,並沒有對着原來的兄弟
「還是沒有成功嗎?」曾國茶冷冷問道。
「回九帥,還是沒有成功,對方防範嚴密,就是死守在那裏不出」。
「九帥,石達開這是想要耗死咱們。他知道咱們帶的糧傘不多,頂多維持兩天,而長期這樣對峙下去。只怕咱們自己軍心就先散了」
曾國答面色凝重,久久在那無語。
過了一會粱夢才走了進來,面色同樣非常難看:「九帥,咱們接連派出去的兩批向曾帥求援的人,全被逼了回來,根本沒有辦法衝出去啊!」
「石達舁這是想把咱們往死路匕逼啊!」
「九帥,趕快想個辦法啊!」
部下亂鬨鬨的話,讓曾國答的眉頭更加皺在了一起。
尚未到窮途末路的時候,部下之心卻已經有些亂了起來,這一點或許正是石達開最想看到的,自己從內部先亂起來
可是自己卻不得不承認,石達開成功了!這不過僅僅是包圍的第一天。自己的部下卻已經產生了慌亂
張震、石達開,曾國茶怎麼也都想不通,這兩斤小原本應該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怎麼會聯繫到了一起。
其實仔細想來,自己失敗的並不冤枉,自己以一斤小人的力量,在和張震和石達開兩個人抗衡,這樣的事情,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出來的。
「九帥,明日集中全部力量,看着一點強行衝擊,或者可以成功!」粱夢才輕輕嘆息一聲,勸慰似的說道。
曾國茶默默點了點頭,眼下似乎也只有這麼辦法可行了。
忽然看到梁夢才目視自己,曾國茶知道有話要說,只讓部下先都出去準備,單獨留下了梁夢才一個人。
「九帥,其實剛才我說的話,不過是在寬慰諸將,石達開慣會用兵。豈有讓我們那麼順利突圍的道理。咱們生路已經斷絕了」
梁夢才的話出乎曾國茶所料,但他也不說話,看了一眼梁夢才,就聽自己這位部下繼續說了下去:
「石達開已經看出了九帥企圖拼死一搏,消耗石達開實力的想法,所以他才命令其部堅守不出,為的就是要活活困死舟們
九帥,卑職心裏想的,咱們可以死。但絕對不能白死,咱們就用這近三萬人的性命,來做一件大事
石達開身後站的是張震,張震此人早晚必反,但為什麼在此之前,他用石達開領兵和咱們作戰?在下想來,那是張震準備尚未充分,故此這樣而已,可是一旦讓張震準備充分。前有匪,後有張震,則朝廷大勢去矣,我想來想去,非要在張震的準備沒有完成之前,逼反張震。爾後朝廷才有剿滅張震可能
三萬人,咱們就用這三萬人來逼反張震,一旦朝廷得知張震公然擊殺湘軍三萬人,就算再忌憚張震也非調遣大軍鎮壓不可!曾帥知道了他的三萬人被殲,湘軍其餘將領知道了咱們的遭遇,斷然沒有坐視不理可能,就算朝廷還想要惹,可是以曾帥性格,以湘軍將領性格,斷然不會眼睜睜地看着不管,一定會想辦法為咱們報仇!
還是咱們湘軍皆是兩湖子弟。親連着親,只要張震和石達開殺了咱們三萬人的消息傳了出去,兩湖皆會沸騰從此之後,張震與石達開將是兩湖之公敵!」
曾國莖猛然站了起來,接着又緩緩坐了下去。
梁夢才的說法,實在是太可怕了,拿三萬人來逼反張震,自己這斤小部下怎麼會想出這個主意?
可是仔細想來,這未嘗不是一個辦法
既然生路已經斷絕,為什麼不能為將來做一些事情?
「你打算怎麼做?」曾國鑒沉聲問道。
梁夢才長長吸了一口氣,上前一步說道:「明日聚集諸軍,並力死沖。只准進,不准退,九帥親自壓陣,但有後退一步者皆殺!」
曾國茶這樣兇狠人物,也不禁打了一個哆嗦。在他的面前。仿佛出現了明天即將會生的慘烈至極的景象
三萬人,三萬個活生生的生命,一個接着一斤小,就這麼硬生生的往敵人的槍口上撞去,然後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那麼,誰去讓朝廷和曾帥知道這件事?」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曾國答的聲音甚至都有一些在那顫抖
「九帥,有的時候活着比死了更加痛苦粱夢才忽然淡淡笑了一下,目光中透露着堅定:
「九帥,請讓我活下去罷!」
從這全部下的目光中,曾國茶似乎讀懂了一些什麼,「有的時候活着比死了更加痛苦」梁夢才要活下去,但卻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湘軍,為了朝廷。
屈辱,粱夢才從此之後將會活在無盡無邊的屈辱之中
「當初我不聽你的話,以至造成今日局面,今日先生又要為了幫我等報仇忍受巨大屈辱,請受曾國茶一跪」。
說着,曾國茶奐然真的「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梁夢才嚇了一跳,想也未想也跪了下來,以頭撞地砰砰作響,聲音也都變得哽咽起來:
「九帥,九帥!我身是湘軍的人,死是湘軍的鬼!」
「生是湘軍的人,死是湘軍的鬼!」
曾國茶扶着梁夢才一起站了起來。嘴裏喃喃念着這兩句話。
是啊,湘軍就是自己的命,自己這一切,這一生都是和湘軍緊緊聯繫在一起的,自己可以死,可是湘軍一定得有。
為了
「石帥,湘軍好像瘋了」。俞鋒跑了過來,滿頭都是汗水:
「一個時辰不到,竟然連着沖了八次,咱們前面全是屍體。有的兄弟殺的手都軟了,可湘軍還是在那不顧一切,拼命的往並沖啊」。
石達開皺了一下眉頭,的確有些反常。
自己本來是想困死湘軍的,可是沒有想到,在第二天湘軍就開始了不要性命的突圍,實際上這正是自己願意看到的。
以佈防的嚴密程度,加上火槍的大量集中,湘軍這樣硬打硬沖,只可能造成悲劇性的結局
若是死死守在那裏,或許還有奇蹟生,可是像今天這樣蠻幹,等於是把這近三萬湘軍自己往死路上逼
曾國茶想做什麼?雖然湘軍被圍困在了這裏,但曾國茶卻是久戰之將,絕對不可能看不到這一點的!
石達開雖然會用兵,但卻絕對猜測不到曾國藩的真實想法,用三萬人的性命,僅僅為了逼反張震,這樣的事情,起碼石達開是絕對做不出的。
「湘軍尖力在什麼方向?。石達開沉默一會問道。
「哪有什麼主力不主力的,全都集中起來,對着松墳坪西面猛衝,***好像就生怕咱們那的人不多一樣。」
「全部都在松墳坪西面?東面那條道路呢?」
「東面?東面一個湘軍也都沒有,原本在那駐紮着八千湘軍,今天開始也全部都調到了西面!」
石達開愈的不懂了,曾國茶究竟想做什麼?
是有什麼陰謀在內,還是在處於絕境之後精神已經崩潰?
在那來回走了幾步,石達開還是沒有想到其中用意:
「命令,各部堅守防地,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後退一步,我已插劍為界,但有放走一個湘軍者皆斬!」
不光是石達開,百戰軍從上到下都認為湘軍瘋了。
在百戰軍密集而又強大的火力面前。湘軍前赴後繼,一次一次衝鋒。那些屍體,都已經堆積成了一座一座小山,可是湘軍卻依然沒有任何停止意思
有些士兵真的已經殺的手軟了。這根本不是在那戰鬥,而是在那屠殺,**裸的屠殺。已經開始有士兵對着對面大聲喊叫,企圖讓這樣瘋狂的舉動停止下來。
可是沒有用,一點用也都沒有。
不是湘軍士兵想要這樣,而是他們的統帥曾國茶瘋
瘋了,徹頭徹尾的瘋了。
有個湘軍千總僅僅因為建議暫時休息一下,恢復一下體力,爾後尋找敵人薄弱環節,再行突圍,可是,沒有等他把話說完,曾國答已經一劍刺穿了他的胸膛
還有一個曾國茶最信任的部下。連續兩次衝鋒,身上帶重傷六處。是被部下抬着送到曾國茶麵前的,可是曾國茶只看了這全部下一眼。然後用劍同樣刺穿了他的心臟。曾國茶看着這全部下的屍體冷冷說道:
「要死,只能死在衝鋒的路上!」
過去的曾國茶,對待部下最厚。即便部下犯了軍規,往往也都只是小小懲罰一下,可是今天的九帥,卻好像完全換了一斤,人
「曾國茶,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當又一次敗退之後,粱夢才忽然跳了出來,指着曾國藩,滿臉憤怒:「曾國茶,這些都是咱們的兄弟,兄弟啊,你卻要親手把他們送上死路,畜生,你連畜生都不如啊!」
可是還沒有等他把話叫完,一道劍光已經砍向梁夢才,梁夢才下意識的伸手一擋,結果一聲慘呼在所有人的耳邊響起
胳膊落在了地上,只剩下一隻手的粱夢才面無人色,甚至搖搖欲墜。可是卻依舊在那破口大罵不止。
曾國茶部下急忙把梁夢才攙走,但梁夢才的罵聲卻依舊由遠處傳來。
曾國茶臉上一點表情也都沒有,可他幾乎就要落下累來,為了梁夢才,也是為了那些正在不斷死去的兄弟
這是梁夢才在昨天晚上再三懇求自己這麼做的,他要學宋朝的王佐。用自己的一條胳膊,來換取石達開的信任。
可是,曾國茶覺得粱夢才並沒有罵錯,自己真的是一個畜生,一個親手把三萬兄弟送上了不歸路的畜生
「命令,繼續攻擊,無論如何也要殺出一條血路,哪怕還剩下了最後一個人!」
說完這句話之後,曾國茶頭也不會地轉到了自己的大營之中。
讓人拿來了一壺酒,曾國鑒仰頭全部灌下。
點感覺也都沒有,曾國茶放下空的酒壺,拿過紙筆想要些些什麼。可是抬起筆來之後卻現自己什麼也都寫不出來。
該寫些什麼?該留下些什麼遺言?曾國茶一點也不知道,只覺得自己腦袋裏一片空白。
在那停頓一會,曾國茶起身走了幾步,努力調整一下自己思路,然後重新坐下,再次拿過紙筆,慢慢地落下了筆:
「治兵之道,重選將」有守御之名,無整軍之實,安靜之時多費餉項,寇至之時每難捌當,千兵易得。一將難求。選將必求善戰善守之人,方免流弊。記名提督袁九皋果敢有為;素有韜略、記名提督陳鳳樓能征善戰;智勇雙全、記名提督餘光德精通戰術,是以以上數人,皆可重用。
旦開始寫起,就再也無法收住,半個多的時辰,洋洋灑灑竟然寫滿了幾頁紙張。
仔細吹乾了墨跡,曾國茶忽然覺的非常得意,這些都是自己用兵心的。以及對湘軍將領看法,將來落到大哥手裏,想來會有奇效。
可是得意的笑容忽然凝固在了臉上。就算自己寫了,又怎麼能夠送到大哥手裏,又怎麼能夠讓大哥看到?
「九帥,不能再打了,不能再打了啊,弟兄們都快拼光了,為咱們吉字營留下一些火種吧!」
正在這個時候,部下委凡愈忽然沖了進來,一下跪倒在了曾國鑒的面前,放聲大哭:
「九帥,今天就算你要殺了我。也讓我兒…小完。再紋麼下尖。咱們二萬人真的要完樂安。我求求收小再想辦法罷 。
曾國茶抽出了寶劍,正想落下,忽然看到委凡愈眼中毫無畏懼神色。曾國茶長長嘆了口氣,這全部下並不是因為怕死,而是為了湘軍吉字營的兄弟。
把部下攙扶起來,曾國莖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委凡愈面色忽然大變。似乎無法相信自己聽到了升麼。
「現在你明白了嗎,咱們必須要這麼做。曾國茶嘆息了一聲,淡淡說道?
妾凡愈再次跪了下來,「通通。磕了三個響頭,大聲說道:「九帥。卑職知道了,卑職這就去了,請九帥保重!」
曾國茶背負雙手轉了過去,再也沒有看自己部下一眼
殘陽如血,冷風如刀。
空氣中的味道讓人作嘔,戰場上的景象也同樣讓人作嘔。
看着再前一切,石達開真的差點要嘔吐出來。
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可像今天這樣的仗真的還是第一次遇到。
三萬湘軍,三萬湘軍,一戰下來,妒了過一半!
這是一副怎樣情景?三萬湘軍不顧生死衝鋒,百戰軍士兵不顧一切阻擋,火槍下倒下的不是一個一個,而是一片一片,一群一群
直到了後來,所有的人都不願意再打了,那些見習慣了戰場上生死的將士,卻也再無法忍受這樣可怕的場景。
湘軍不打了,他們扔下武器三三兩兩地坐到了地上,就算現在敵人衝到了面前,他們也都絕對不願意站起來了。
湘軍將領不打了,士兵們做的。並沒有讓他們大聲呵斥,他們反而和自己部下一樣坐到了地上。
百戰軍的士兵也不打了,對面敵人已經停止了抵抗,這樣慘烈無比的屠殺,真的應該可以儘早的結束了
當百戰軍的士兵走大湘軍士兵面前的時候,所有人的眼睛裏已經都沒有了敵意,他們相互看着苦笑,眼神里充滿了苦澀
忽然,在那些湘軍士兵中有人放聲大哭起來,緊接着,這就好像會傳染一樣,湘軍中的哭聲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這慘不忍睹的一切
候明按着腰間的刀,慢慢的從屍體和俘虜之中走過,他的神情麻木。他的眼神冷漠,這些湘軍他已經不再想管,他的目標只有三個:
曾國茶!那個殺了自己兄弟的曾國茶!
當他走進那座大營的時候,他看到了曾國茶,曾國茶就坐在自己的帥椅之上,看到敵人進來,曾國茶居然裂嘴笑了一下,說道: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了吧?。
「候明。記得我的名字!」
「哦,你就是那個候明,我聽說過你的名字,很好
曾國茶並沒有特別在意,端起手邊酒杯喝了一口:
「我活剮了你的部下,你為部下報仇,這本來也就無可厚非,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的是,你絕對抓不到我,絕對」
候明似乎知道即將生什麼,但他沒有阻止,就算想要阻止也無法阻止,因為這個時候曾國茶已經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把尖刀,插在了曾國茶的肚子上
曾國茶,湘軍主要將領之一,字澆浦,號叔純,又名子植,湖南湘鄉雙峰縣荷葉鎮人。咸十二年取優貢生。因攻打太平軍「有功。賞「偉勇巴圖魯。名號和一品頂戴。
曾氏兄弟五人,除曾國藩文才武略,九弟曾國答的功名要高於其他三人,不僅對於清朝功不可沒,對曾國藩的幫助也最大。曾國鑒比曾國藩小十三歲,生於道光四隻。十六歲時,跟着他的父親到京師,就學於曾國藩,很得乃兄的嘉許。道光二十二年,曾國莖離開京師回原籍。曾國藩送他到蘆溝橋,以詩為別。寫道:「辰君平、午君奇,屈指老澆真白眉
曾國藩率領的湘軍在江西湖口慘敗後,被太平軍圍困南昌周圍的狹小地區,處境十分險惡。曾國鑒為了救援其兄,與吉安知府黃冕勸捐募勇三千人,援救江西,連陷安福等的。進圍吉安。太平軍憑險死守。等待援兵,攻城非常困難。曾國茶等採取挖壕築壘的戰略,實行長圍久困之策。以後曾國答都以挖壕圍城取勝,因此有了「曾鐵桶。的外號。
可是這個「曾鐵桶」最終的結局卻是同樣死在了石達開鐵桶一般的包圍之中。
曾經曾國茶在攻陷太平軍把守的城池之後,曾國茶命令將投降的太平軍分成一百人一批,輪流叫他們進屋領路費,進屋後便由刀斧手捆綁起來,從後門押出去砍頭,整整砍了一天一夜,殺完一萬多人。從此。曾國茶也得了一斤,「剃頭匠」的綽號。
而今天曾國茶也遭到了同樣的報應。只是這樣的報應卻是曾國茶自己找的
曾國茶每次攻確一個大城市。或者打了勝仗,總要請假回家一次,置田蓋房,大約也是衣錦還鄉,炫耀武功的意思。
可是現在曾國茶置辦下的這些家產。自己卻再也享用不到了
看着那一堆一堆的死人,看着那一群一群的俘虜,石達開並沒有特別興奮的意思,反而覺得心中升騰起了巨大悲哀。
直到了現在,石達開還是沒有想通曾國茶為什麼要這麼做,明明還有生的幾乎,曾國茶卻這麼放棄了。
明明還能堅持下去,可曾國茶卻選擇了迅失敗的道路。
石達開苦笑了一下,也許自己的智力,並沒有到達那種程度,或許準確的說,自己永遠也弄不懂曾國藩這樣的人,心裏究竟在那想些什麼。
可是,自己終究還是勝了。
曾國茶的失敗,讓湘軍遭到沉重打擊,這裏被殲滅的湘軍,都是曾國藩主力,在經歷了這可怕悲慘的一次戰鬥之後,湘軍或許已經開始走向窮途末路了。江從此再也不屬朝廷。張震必反!」。 看着那漫山遍野的喊殺之聲。曾國茶只喃喃說出了這幾句話。
「九帥現在不走,更待合適何時!」此時梁夢才持劍走來,疾聲厲
:
「敵軍包圍尚未完成,九帥走。我等且為九帥殺開一條血路,但九帥不死,何愁湘軍不能東山再起,何愁不能為我等報仇!」
曾國茶忽然目露凶光,拔劍狂呼:
「不走,不走,今日就算粉身碎骨,死也不走!大帥將數萬湘軍託付於我,若是全亡於此,即便曾國茶一人得脫與死何異!」
到了了這份絕境之上,曾國茶終於露出了「剃頭匠」的凶葬本性:「百戰軍精銳,湘軍也是天下精銳,今日既然到了死境,諸位努力殺敵」。
曾國茶想的非常簡單,已經被包圍了,那麼多的湘軍再也沒有突圍可能,就算要死,也要轟轟烈烈的去死,也要盡到自己最大努力去耗損百戰軍的力量!
數萬人絞殺在了一起,血霧瀰漫。
百戰軍的火槍隊被集中在了一起。一陣一陣煙幕瀰漫,火藥的味道那樣刺鼻,但卻又那樣讓人覺得興奮莫名
在這樣火槍的殺傷之下,湘軍成片成片倒下,火槍的威力,在這得到了最充分揮。
候明把湘軍引來的決戰地點,是死地,是最適合殲滅湘軍的死地,是曾國鑒的死地。
火槍可以肆無忌憚地殺傷敵人。甚至不用過多瞄準。
而穩穩坐在馬上的石達開,也第一次感覺到了戰爭帶給自己的快樂。快樂,準確的說是火槍帶給自己的快樂。
直都很羨慕,也很清楚火器在戰爭中能夠產生的威力,而當自己有一天真正能夠擁有之時,才知道這樣的威力遠遠過了自己想像
忽然想起,當初安慶決戰之時,如果張震把這些火器全都用來對付自己,也許自己全部部下都會死在轟轟的火槍火炮之下。
張震為了收服自己,真的用盡了一些心思。
換了一個個置,處在絕境中的湘軍。儘管表現出了強悍兇狠,但在百戰軍強大的火槍優勢之下這樣的抵抗卻顯得有些無能為力。
八路大軍漸漸完成包圍,湘軍的末日終於到來
當夭色漸漸暗下來的時候,戰場暫時出現了幾天來難得的安靜。
石達開並不着急要一口氣吃掉這些敵人,石達開要把自己的損失降低到最低。
現在湘軍的作戰意志依舊頑強。在這樣的情況下只會讓自己付出不必要的代價,而隨着時間流逝,湘軍的抵抗意志也會越來越低
或者,這也可以說是對湘軍的一種折磨。
「石帥,候明參見石帥!」
出現在石達開面前的候明,完全好像話了一斤,人一樣。
渾身都是傷口,就連臉頰上也被砍了一刀,傷口斜斜的從左耳一直拉到嘴角,又深又長,但候明的樣子卻好像根本就不在乎一樣,反而一個人站得筆直。
「候明,你辛苦了,這次能夠順利圍殲湘軍,你的功勞第一石達開在那注視候明一會,眼睛裏面露着感激:
「此次你部傷亡巨大,一千八百餘人,殘餘下來的連八百人都不到。戰功顯赫,到時我一定會在大帥面前為你請功,你先帶着你的人撤退下去休息吧。
「不,石帥,卑職和部下依舊可以再戰,絕不下去休息!,誰想到候明身子紋絲不動,站在那裏大聲說道:
「卑職麾下那麼多的兄弟,都死在了曾國茶和湘軍手上,卑職誓死,報仇,絕不後退半步,請石帥看在我和兄弟們浴血奮戰份上,答應了我們這個請求!」
候明說這話的時候義無返顧。甚至沒有一點商量餘地。
石達開了解這樣心情,當初天京事變的時候,看着那麼多的兄弟死,在自己面前,自己也是一般的心情
石達開輕輕嘆了氣,然後默默點了點頭
「石帥,目前湘軍尚有兩萬六千餘眾,分別被困在九曲嶺到松墳坪一帶,並且被咱們尾分成了幾截,互相不能呼應!」
候明才一出去,謝逸進來說道:
「曾國茶中軍大營就設在了松墳坪一帶,曾國茶還是深通用兵之道的。大營佈置錯落有致,咱們現在缺乏火炮,若是貿然強攻,只怕同樣也會遭到較大傷亡
石達開在地圖上看了一會,點了點頭:
「曾國鑒沒有選擇突圍,而是就的紮營,意圖已經非常明顯,就是想要利用這裏,和咱們做一次決戰。最大程度消耗咱們力量。
曾國茶其實非常清楚,自己已經絕對無法逃脫這裏了,他是想要利用這次機會。來和咱們打一場消耗戰。
算盤打的非常如意,這三萬之眾,乃是湘軍精銳,即便咱們能夠吃掉。也非付出較大代價,那就等於消耗了百戰軍力量,為將來湘軍東讓再起,打下了較好基礎。
石達開抱起雙臂,閉起眼睛。邊上諸將誰都不敢說話,只在那裏靜靜等着,過了一會,石達開忽然睜開眼睛:
「封鎖所有要隘,守」。
「守?」那些將領互相看了一眼。
「不錯,守」。石達開微微笑了一下,神色之間充滿自信:
「咱們雖無火炮,卻有火槍。松墳坪乃是死地爾,只需死,守兩條逃跑要隘,封鎖消息,湘軍斷無生理。
咱們死死守着湘軍逃跑路線,湘軍一次兩次尚能奮勇作戰,可是時間一長,必然軍心動搖,士卒混亂。再加上湘軍軍糧有限,豈有不士兵思降道理?
我知曾國茶的吉字營兵勇皆是兇悍之士,每每作戰勝利,曾國茶皆會傳令大放三天,燒殺劫掠皆不追究,故此士卒用命,作戰起來人人奮勇。這樣的部隊相當可怕,但是卻有一個很大的弱點,一旦他們陷入死,地。或者沒有了作戰**,再也看不到勝利希望,這樣的部隊很快就會潰亂,爾後一不可收拾。
眾將聽了頻頻點頭,一齊上前都荒原聽從石帥號令。(全本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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