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天地和炎黃基地間的距離不遠,加上黑夜天然的掩飾,莫非不過只用了五分鐘就來到了那裏,他前腳剛到,後腳阿劍等人乘坐的車輛也趕到現場,原本繁華的街道此時儼然成為地獄一般的存在,隨處可見趟在血泊中,尚在呻吟着的傷者,就連空氣中也有着一層散不去的血腥味。
炎黃成員當時就紅了眼,紛紛抽出自己的武器,各自找上敵人,他們知道對方的具體身份,而雅典娜等人對他們也不陌生,沒有絲毫緩解的餘地,雙方碰面就是絕對的死戰。
莫非一眼看到人群漲紅的雅典娜,先前他可以發現她身上的不同,正因為女人和男人在身材方面怎麼也有着一定的區別,更不用說像雅典娜這般各方面都近乎於完美的女人。
手腕翻轉之間,一柄漆黑長劍憑空出現於中,最開始他移動的速度如往常一般,卻越來越快,到最後竟超過了人眼可視的極限,持劍右手負於身後,到得雅典娜近前,狠狠掃出一劍。
雅典娜的反應絕對不慢,事實上當莫非出現的時候她便已經注意到後者的存在,只是沒想到對方能直接衝着自己而來,她是從沒和他交過手沒錯,可是這些日子以來,通過林撒已足夠讓她將莫非了解透徹。
倉促之下雅典娜根本沒有躲閃的可能,只能擎起武器硬抗下莫非的進攻,她的武器同樣是一柄長劍,和莫非唯一不同的是,她手中的長劍通體雪白,那種高尚純淨的顏色將其自身氣質襯托得近乎完美,只可惜的是,先前她的所作所為,和神聖沒有絲毫關係。
金屬碰撞的巨響陡然傳來,漆黑長劍的鋒芒毫無阻攔地砍在她的劍身上,雅典娜頓時朝相同的方向飛撲而去,那一刻她都有一種錯覺,仿佛迎面掃來的不是一柄劍,恰恰是一頭飛襲而來的犀牛。
落地之後她連續翻滾了兩次才將其餘力道完全卸去,握住劍柄的雙手如同過了電一般又麻又軟,還沒等她掙扎着從地上起來,莫非接下來的進攻緊隨而至,面對鋒利的長劍,雅典娜瞳孔猛然收縮,也顧不上狼狽不狼狽,急忙再次向旁邊翻滾。
「鏘」劍尖刺中水泥地,迸濺出一陣火花,莫非一連刺出三劍方才停下,這一輪攻勢過後,雅典娜身上的衣着已遍佈塵土。
看着自己的心目中的女神被敵人如此欺凌,混亂戰局中的一名黑衣人從莫非身後悄然摸了上來,望着面前對自己毫無防備的後背,面罩下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朝莫非後心用力刺了過去。
莫非一直沒有回頭,可身後卻如同長了眼睛一般,反握住長劍往後一戳,他屬於後手,可由於武器長度方面的優勢,漆黑長劍卻先一步刺中對方胸膛,黑衣人露在外面的眼睛頓時瞪得滾圓,裏面的生機以一個飛快的速度消散,喉嚨中發出「咕嚕」聲響,掙扎着想要將手中匕首往前擲出,莫非眼神一凜,將長劍抽出,接着回身又是一劍。
這一劍將對方脖頸上的大動脈和氣管一併切斷,這一次黑衣人再也堅持不住,身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噹啷」他手中的匕首摔落在地,只是在如此環境中,沒有人會注意到那細微的聲響。
這只是一個插曲,可是也就是黑衣人的拖延,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足夠雅典娜調整好自己的狀態,莫非只是重新回過身來,正看到雅典娜一劍朝自己襲來,他向後墊半步,同時揚起長劍將其打偏,接着順勢往前遞出一劍。
雅典娜收劍格擋,二人迅速戰成一團,可不論從哪方面她都不是莫非的對手,短時間內還能和他打得有來有回,時間一長體力方面便出現了問題,豆大的汗珠順着她的兩頰滑落,攻出的每一劍也不似先前那般有力。
莫非並沒有因為優勢而喜悅,雅典娜所有的狀態他都看在眼裏,在心中道一聲是時候了,本就凌厲的進攻更是上升了一個檔次,這麼一來雅典娜再也招架不住,只覺肋下一疼,下意識低頭一看,長劍鋒芒將外面的衣服輕鬆劃破,連帶着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鮮血流淌的口子。
有了這一道傷口,接下來第二道第三道便正常許多,片刻的功夫雅典娜便成了一個血人,眼中也儘是茫然和死寂,莫非低喝一聲,長劍落點赫然是她的心臟,雅典娜有心想躲,可逐漸模糊的意識和反應已不足以她這麼做,只能盡全力往旁側身。
這一劍最終還是沒有刺中她的心臟,而是向左邊偏了一米左右,莫非也不意外,瘦死的駱駝怎麼也比馬大,他手腕發力,長劍劃破血肉,帶出一道血光。
劇痛讓雅典娜發出一聲低沉的悲鳴,她跌坐在地,低垂着腦袋,鮮血順着她的衣角滴落,不一會兒就在她身邊匯聚成了一灘血泊。
「該結束了。」莫非長劍前指,距離她的喉嚨不足一厘米,冰冷的眼神直視着雅典娜,作勢就要給其最後的致命一擊。
眼看自家主子即將殞命,周遭的神話成員如同瘋了一般不管不顧地飛撲而來,距離莫非最近的一人,其小腹處已被利器劃開一道巨大的口子,就連腸子都從中滑落出來,莫非冷哼一聲,冥氣橫掃而出,對方還在空中,已被鋒利冥氣斬為兩半,至死都不明白莫非究竟用了怎樣的法子。
這是他第一次,在和人類的對決中真正使用冥氣。
「真是感人的衷心。」他不再停頓,刺出這最後一劍。
然而在那瞬間,雅典娜猛然抬起頭來,莫非只看到那一雙眼睛中的茫然和無力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不屑和諷刺。
她身上突然湧出一陣漆黑的幽冥火,莫非咬緊牙關,也不能再讓長劍往前前進一步,在那烈火之中,他只看到雅典娜重新站了起來。
「就算你把我殺了,也不過是中計而已,更何況你真的認為,我是那麼容易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