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眾人再次回到杭州,已是第二天凌晨四點,天還沒有亮,機場外面卻被汽車大燈映照得亮如白晝,去時莫非將車子停放在了附近的停車場內,在這個過程中,大家都只是低着頭向停車場趕去,沒有誰說過任何一句話。
氣氛變得有些壓抑,莫非和林洛各懷心事,李不凡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撇嘴角說道:「我知道沒能抓住死靈妖童是一件很麻煩的事,但是現在我們回到杭州,總不能什麼事情都不做吧?」
「我們能做什麼?」林洛看似在詢問李不凡,實則是想從莫非身上找到己方下一步的動作,然而後者在片刻的沉思後,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見狀林洛心裏「咯噔」一聲,臉上儘是無奈。
「就目前來說,我們什麼都做不了,不談中國那麼大,光是要從三亞這一個城市中精確定位某個人的位置,這本來就是一件不容易做到的事,更何況以死靈妖童的能力,從這個城市去往另一個城市,根本用不了多少時間,我們唯一可以做到的,只有一個字……」
莫非話沒有說完,林洛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在失去先機的情況下,己方除了等待之外再不能做些什麼,經過這兩次和己方的交鋒,想必死靈妖童一定可以意識到自身實力依然不夠強大這一個事實,那麼他下一步要做的,也就只有這一件事而已。
這又是林洛不願意去接受的,因為死靈妖童實力的提升只能建立在生者死亡這一個前提下,這也就意味着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中,一定會有許多人因為死靈妖童而喪生——雖然妖獸提升實力的效果絕對要好於普通人類,但是在數量方面,兩者同樣不在一個高度上。
要是放在以前,林洛絕對會問莫非有沒有其它的辦法,但是現在他卻不會這樣做,莫非是一個怎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後者外表看似對任何人的死活都不感興趣,然而他的內心,若還有第二種辦法,他一定不會選擇等待。
「未來的一段時間,我會讓隼幫忙注意,國內一旦有哪個地方出現大面積的死亡,那裏就是我們下一站的目的地……」莫非說道,片刻他又搖搖頭,神情變得有些黯然。
「如果那時候還來得及的話……」
亡靈一方,因為兩次機會的流失,已經讓自己完全陷入了被動,正如莫非說的那般,己方現在已被死靈妖童完全牽着鼻子走,只能等待下一次機會的出現,只是這個機會的產生,就意味着無數無辜生命的逝去。
這一次林洛沒有想過讓炎黃過多地參與進來,亡靈之間的鬥爭從來不是普通人可以插手的,不過炎黃雖然不能在人員方面提供太多的幫助,信息方面卻是隼可以一手包攬的,不僅僅是杭州,除了深山老林這種與世隔絕的地方,全國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炎黃的雙眼。
回到莫非家中,他剛一進門就朝着二樓的書房走去,將房門從裏面關上,一直到晚上都沒有踏出房間一步,至於林洛幾人,雖然出現了死靈妖童這麼一個難纏的敵人,但是在沒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大家都只能將其暫放於一邊。
葉桐去往國安,變成亡靈之後,她國安里的工作並沒有辭去,只是近期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她已經很久沒有回去看看,現在難得有這麼一個機會,她自然不會將其白白放過,方世傑也一樣,不過他是回往學校而已。
如果說葉桐兩人的離去還說得過去,令林洛不明白的是,李不凡在接了一個電話之後,也隨之離開了屋子,不算莫非,偌大的屋子中一下子只剩下林洛一個人,他倒是沒感覺什麼,聳聳肩膀向樓上自己的房間走去。
約莫半個鐘頭,敲門聲將戴着耳機聽歌的林洛從音樂中喚醒,還沒等他起身開門,咔嗒一聲房門從外面被打開,李不凡臉上掛着莫名的笑容,走了進來。
「你和楊梓……分開有多久了?」進屋後他沒等林洛詢問,先問出這麼一個很莫名其妙的問題。
林洛一愣,到不是說他已經將這個名字的主人忘記,事實上喝下孟婆湯的人是楊梓而不是他,只是李不凡的詢問實在有些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可能的情況,臉色一變,情緒也變得緊張,問道:「她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見狀李不凡急忙擺了擺手,示意林洛放鬆,方才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怎麼也有大半年了吧?」
林洛一雙時常保持清明的眼中逐漸蒙上了一層恍惚,李不凡不提他也一直沒有覺,原來時間過得如此迅,頓了頓他補充道:「準確說來應該是七個月零十二天——你到底想說些什麼?」
「這七個月中,你一直沒有對她有過多的關注,事實上自從江天那次之後,開學沒多久她就向學校辦了休學手續,現在已是一名當紅歌手,手下有一眾粉絲呢。」李不凡嘴角挑起,將自己掌握的信息全都說了出來。
林洛錯愕,接着搖頭而笑,喃喃道:「她想走怎樣的路都是自己的選擇,但是毫無疑問的,這種選擇一定是她真正願意的,說起來做一個明星,享受那種萬眾矚目的感覺,我想是每一個人潛意識裏的夢想吧。」
「我真正想說的不僅僅是這些,她家裏的情況你比我清楚,這半年來如果沒有家裏的支持,她也不可能有如此快的展,兩個星期後她將舉行自己人生當中第一場演唱會,而演唱會的地點就在你們的家鄉,蒙市。」
李不凡不顧林洛眼中逐漸擴散的驚訝,背於身後的右手甚了出來,掌中正握着一張演唱會的門票,他將東西放在桌子上,臨走時說道:「這是我托人購買的票,我只是覺得你應該去看一看,當然至於你究竟怎樣選擇,完全取決於你自己。」
李不凡已經走出房間,林洛望着自己面前的門票,好一段時間後,他將拿在手中,雙手向兩個不同的方向移動,就聽一聲輕響,紙質門票已經被撕成了兩半。
兩條筆直的直線,只能有一個交點,這之後將會是截然不同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