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內屋,陳詩筠便提聽到陳詩蓉在裏面大聲的嚎叫着。
「張大夫,你就不能輕點嗎,疼死本小姐了。」陳詩蓉哇哇大叫着,她覺得眼前的大夫是公主請來折磨她的,所以對大夫的語氣也不是很好。
可張大夫一點都不吃陳詩蓉那套,反而自己有一絲不耐煩,道:「陳小姐如果不想治,可以直說,本大夫還不願意給你治。」
「不治就不治,本小姐回到家,母親自然會請大夫過來。」陳詩蓉一臉傲氣的說着,她是宰相府的小姐,一個大夫而已,她宰相府還是請的起的,不必在這裏受着氣。
「都是一個府的,為什麼兩人的性格差別這麼大。」鄒子睿暗暗的想着,把頭偏向了陳詩筠。
陳詩筠見了頷首一笑,道:「讓長公主和鄒公子見笑了,家姐是嫡女,一向嬌縱慣了,還望長公主和鄒公子見諒。」
「無礙。」長公主面不改色的說着,讓婢女推開門了進去。
進去後只見張大夫正在收拾着醫藥箱,坐在床邊的陳詩蓉也是一臉的氣憤。
見到長公主進來了,張大夫連忙打了一個招呼,便下去了。
陳詩蓉見長公主進來了,恢復了以往大家閨秀的表情,臉上微微帶着笑意,見張大夫要走,也不阻攔,但是又怕剛才那一幕被長公主知道了,心裏有些忐忑,不安的說着:「公主來了,詩蓉給公主請安。」
說着,便打算下跪給公主請安。
長公主見狀,眼中有一絲不悅,但是也不表露,慢條斯理的說着:「詩蓉不必下跪,你腳上有傷。對了,本宮正打算讓你一同前去用膳的,不過你腳傷還沒好,本宮讓婢女給你送過來吧。」
陳詩蓉的臉色一黑,心神有些不定,這次能和長公主一同吃飯,那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可是被這腳害的,只能屈居在房裏吃了,不行,我得一同前去。
「公主,詩蓉的傷不礙事的。」
鄒子睿眼睛一亮,他瞬間有些明白為什麼靜兒師妹剛才不惱了,看着張大夫離開她也不阻攔,原來是為什麼整整眼前的陳詩蓉,呵呵,靜兒師妹可是越來越腹黑了。
「詩蓉,你就不要推辭了,本宮也是為你好,腳如果不能復原,以後就不能跳舞了,安心養傷,筠兒,我們走吧。」長公主狡潔的一笑,轉過身就離去。
陳詩筠想說些什麼,但是一想到剛才陳詩蓉大罵的那一幕,卻不知道怎麼開口,畢竟,陳詩蓉是在長公主府里鬧事,公主就已經有些放過她了,自己如果再說,怕是有些得理不饒人的態度了。
目送着長公主一行人的離開,陳詩蓉的心裏像打翻了五味雜糧一般,橫豎不是個滋味。
憑什麼,憑什麼她陳詩筠可以同公主一起吃飯,憑什麼我就不行,我有什麼比不上她陳詩筠的,你們個個都向着她,就連以軒也有些欣賞她了。
一想到以軒,陳詩蓉就更加生氣了。抓起床頭上的枕頭就往地上砸去。鋪滿碎花絨毯的地面都被枕頭砸皺了,花型也失去了以前的樣子,可想而知這力道是有多重了。
碧雲見狀,恐小姐再生事端,忙上前安慰着,道:「小姐,這裏是長公主府,不是宰相府。」
陳詩蓉眼睛一厲,朝着碧雲罵去:「連你也趁我行事不便來教訓我嗎。我告訴你,碧雲,你只不過是我的一個丫鬟,居然還敢拿長公主壓我,我看你是活膩味了,明兒回府就把你賣給鴇子,我看你怎麼囂張的起來。」
碧雲一聽賣給老鴇,心裏七上八下的,她可是一清白姑娘,賣給老鴇了,這一生就完了,隨即跪地,兩手交叉打着自己的臉頰,自罵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說錯話了,奴婢自罰,求小姐原諒。」
陳詩蓉似乎還不解氣,厲聲道:「輕了,再打重一點。」
碧雲猛的又加重了手掌的力度,每一巴掌打到臉上去,臉上都是火辣辣一般的疼,嫩白的臉上全是紅紅的五指印。
「不准停,打我滿意為止。」
一瞬間,房裏傳來了陳詩蓉的責罵聲,和碧雲的哽咽的哭泣聲,夾雜着清脆的巴掌聲。
坐上餐桌上,陳詩筠很是優雅的吃着,長公主連連夾着飯菜給陳詩筠,還讓陳詩筠多吃點。
不一會兒,一名高挑的女子走到長公主的身邊,附耳對長公主說了幾句,長公主筷子一擺,單手拍打在桌子上,大喝道:「胡鬧,膽子也太大了,她以為這是她宰相府嗎?」
陳詩筠有些狐疑,詩蓉又做什麼讓長公主如此生氣了?
而鄒子睿則是眉頭一皺,那名婢女的話語他都聽得一清二楚了,她說:「陳大小姐在房裏大發雷霆的責罵自己的丫鬟,還損壞房內的擺設。」
「走,彩畫,陪本宮去看看。」長公主說着就起身,忽地,她又說道:「筠兒,不好意思,本宮待會過來,你和鄒師兄先吃着。」
長公主都這樣說了,陳詩筠也只能點點頭。
鄒子睿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靜兒師妹有事就先走吧,我會照顧好陳小姐的。」
「那就好,靜兒先走了。」說着,長公主就領着彩畫出去了。
待長公主走後,陳詩筠也放下的碗筷,一臉愁悶的看着眼前的飯菜。
「怎麼了,吃飽了?」鄒子睿也是優雅的放下了筷子,緊盯着陳詩筠的大眼睛,似乎像看透陳詩筠此時在想些什麼。
「嗯,筠兒吃飽了。」
陳詩筠答着,心裏卻是在想長公主離去的時候,那說話的語氣,她有些放心不下,畢竟陳詩蓉是同自己一起來的,如果她有什麼事情,自己肯定拖不了干係。
「可是在為你姐姐在擔心?」鄒子睿說的很慢,邊說邊在觀察陳詩筠的動向。
「嗯。」陳詩筠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一同過去看看吧。」鄒子睿說着,最先起了身,側過身,等着陳詩筠的回應。
陳詩筠心裏十分的感激,眼前的男子太懂自己了,可是只有自己知道,眼前的男子再好,也不會成為自己心裏的那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