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會為假,信末有軍中將軍的將印,但是信中內容的真假牽扯就太大了。
長孫拿信的手捏的慘白,神色極其難看,不敢相信信中的內容。
若是事情為真,那麼大夏就會有一場天大的地震了。
寧辰坐在那裏不敢出聲,他送信的任務已經完成,剩下的事情已不是他所能做的。
「寧辰,皇城你不能呆了,你準備去哪」長孫收起信,當機立斷道。
青檸一驚,正要開口,卻被長孫伸手阻止。
寧辰知道了這個秘密,夏皇必然不會再容他,這一次她都無力阻止。
青檸看了一眼寧辰,秀麗的臉上出現一抹不忍,後者千里迢迢冒着生命危險來送信,這樣就走,也太殘忍了。
寧辰咧嘴一笑,表示沒關係,扭頭看着長孫,「娘娘,我要去東邊一趟,可能出城有些麻煩,您可否送我一程」
「恩」
長孫眸光輕閃,點頭同意,寧辰說的不錯,他如今出城確實不容易,夏皇不會允許一個有可能超出控制的人走出皇城,要想出去,只能是屍體。
三人下了佛塔,然後坐着馬車快速朝城門走去,暗處,一位暗影衛面孔露出一抹焦急,卻不敢阻攔。
夏皇的命令是將寧辰攔在皇城內,一旦出城,殺無赦,但如今有皇后娘娘陪同,攔不能攔,出手更是不敢。
當今若是說還有誰能抗衡夏皇的威嚴,長孫定然是其中之一。
沒有人能夠無視長孫一脈在大夏之內的影響力,夏皇也不行。
東行的馬車不斷奔馳,長孫將寧辰送出城後,自己卻走了下來,讓後者駕着馬車離去。
東城門的守衛一見是皇后娘娘,嚇得話都不敢吱一聲,更不用說檢查車中有何人。
皇城內,暗影衛眼睜睜地看着馬車遠遠離去,卻無能無力,不敢踏出城門半步。
原因很簡單,城前站着長孫和青檸。
「走吧,我們回去」
看着馬車已經消失在眼前,長孫招呼了一聲青檸,旋即轉身朝城內走去。
青檸心中一嘆,隨後也跟了上去。
她已幫不了他,日後的路只能他自己來走了。
寧辰駕着馬車,一路東行,暫時拜託了所有的眼線。
他出來的第一件事已經做完,剩下的就是去一趟劍城,找暮成雪。
這才是真正危險的事情。
在大夏皇城中,畢竟還有着規矩存在,即便夏皇也要顧忌多方的影響,不能太過肆無忌憚。
但劍城不同,這是一個沒有任何規矩的地方,手中的劍便是唯一的規矩。
強者為尊,是劍城最真實的寫照。
在暮成雪之前,天下先天只有五人,但真正強者聚集的地方卻是劍城,這是連五位先天強者都無法否認的事實。
劍城有一把劍,經年累月的在劍城中經受風雨打,卻從未出過鞘。
這把劍就是劍城本身,一個可能有着堪比甚至超越先天實力的可怕存在坐鎮的禁地。
而如今劍城又出了一位真正的先天,成為天下第六位先天至強者,這讓劍城的威望一下子又提升到頂點。
要知道,就連永夜神教這樣傳承不知道多少歲月的恐怖地方也不過只有兩名先天,而千年無敵的大夏更是僅有一名先天強者坐鎮。
在劍城中,有着一道道劍痕,據說那位堪比先天的強者昔日練劍留下的痕跡,每一道劍痕中皆充滿強大無比的劍意,這對天下的劍者來說有着難以抗拒的誘惑。
劍城的那位強者並沒有阻止從天下各地趕來的劍者,十年前甚至曾收下了三位資質不錯的年輕人,十年後,三位年輕人中最弱也已經達到了九品境界,最強的是甚至已經邁出了那至關重要的半步,一旦機緣來到,極有可能跨出剩下的半步,成為世界第七位先天。
但是,除了這三人之外,整個劍城從來沒有人見過那位強者,他們只能從劍城感受到那無比強大的劍意,鋒芒盡斂卻依然讓天下劍者臣服。
誰都不知道這把劍出鞘之時會有多麼可怕,是否真的能匹敵甚至超越先天。
寧辰的前路註定不是平坦的,暮成雪已成為先天,便是與凡人不同境界的存在。
先天,另一種說法便是天人。
能溝通上天之人。
這已不是凡人能夠理解的境界,先天強者很少出手,最多的時候只能作為一種威懾而存在。
寧辰此去只為了一個答案,即便明知不可為,他也非去不可。
馬車在荒野狂奔,一路都沒有停下,雪花飄零,讓馬車的痕跡很快便消失不見。
此去劍城,最少也要十天,在這十天內,他要想盡一切辦法提高自己的實力,多一些自保之力。
他都不想還未見到暮成雪,就被劍城的那群瘋子砍死。
劍者是強大的存在,更是偏執的代名字,世間最難相處的便是劍者,就如同劍供奉,在宮中時,脾氣就是最怪異的一個。
……
大夏皇宮,已回宮的長孫直接來到天諭殿,面見夏皇。
龍椅之上,夏皇已提前收到暗影衛傳回的消息,知曉了皇城中發生的事。
「皇后,有什麼事嗎?」夏皇並沒有揭破此事的意思,正色問道。
寧辰的生死雖然重要,但還不足以改變他與皇后的關係。
「陛下,這是北疆傳回的一封信」
長孫上前,將手中的信遞了過去。
夏皇眉頭一皺,接過信封,打開之後,靜靜地看了起來。
「嘭」
下一刻,夏皇怒極拍案而起,臉色變的鐵青異常。
就在這時,大殿之外,傳來一聲急促到極點的通報聲:
「陛下,大事不好,八皇子在回宮的路上遇刺,重傷昏迷,生命垂危!」
「什麼」
接連的噩耗,讓夏皇身子陡然一晃,旋即一口鮮血噴出,腳步踉蹌,一下子栽倒在龍椅之前。
「快傳太醫」
長孫神色一變,立刻喝道。
「是」
進來通報的小太監嚇了一條,急忙出去傳令。
與此同時,大夏皇城北門,月靈坐着馬車中離去,老嫗坐在一旁,衣衫上還帶着淡淡的血跡。
「怎樣」月靈輕咳了幾聲,問道。
「心脈已斷,活不過今天」老嫗回答道。
「很好」月靈點了點頭,平靜道。
本來,這些事情是不需要她親自前來,但此事牽涉到她後面的計劃,不容有失,所以不得不小心。
馬車內靜下,老嫗思考了片刻,輕聲道,「小姐,屬下還有一件事需要告知您」
「說」月靈淡淡道。
「根據萬貴妃那邊傳來的消息來看,與小姐相談甚歡的那個少年就是寧辰!」說話間,老嫗神色有些難看,她也是剛得到的這個消息,可惜太晚了。
「嗯?」月靈眉頭一皺,眸中閃過一抹詫異。
她真是太大意了,竟然一直沒有懷疑過,不過,當日在落月城,她替寧辰把脈時,後者的脈象絕對不是一個太監應有。
「他如今在哪裏?」月靈寒下臉,冷聲問道。
「已朝東方而去」老嫗回答道。
「派人追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月靈無情道。
「是」老嫗恭敬領命。
寧辰不知道,前一天還相談甚歡的女子竟要不顧一切地要置他於死地,人的情感此刻顯得如此脆弱,在立場方面,一文不值。
幸好,上天及時降雪,掩蓋了馬車的印記,讓這追殺慢了許多。
馬車之中,寧辰閉目養神,想要突破後天五品之境,可惜試了幾次後就無奈的放棄了。
他如今離後天五品只不過一紙之隔,然而,就是一紙的距離,卻硬生生困住了他武道的腳步。
他並非天才,遇到瓶頸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種事情,心急亦是無用,強行突破,極有可能會因心境不穩而走火入魔。
武道一途,不進則退,若是突破失敗,留下隱患,日後想要再突破,幾乎就是不可能的。
如今,他體內的兩個真元氣旋大小已相差不多,但真正動起手來,還是會有一定的差距。
他所修煉的第一頁金色紙張上的生之卷是他一身武道之根基,而第二頁金色紙張的功法效果就要差很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少了突破境界的錘鍊。
而且,第二頁金色紙張上的招式他如今都不能修煉,更是讓他恨的牙直痒痒。
這種感覺就像有一大堆銀子擺在他面前,卻有人告訴他,銀子是長孫的……
生之卷中唯一記載的一招,他倒是一直再練,進展卻很緩慢,這一招施展之後代價大的有些過分,卻亦有它獨特不凡之處,一旦練成,根基將會徹底蛻變。
至於第二頁金色紙張上的功法,在看過許多遍之後,他也沒有找到其名字,不過根據其屬性,隨意給它取了幾個名字:
「塵之卷」「土之卷」「泥之卷」
當然,經過最終權衡,他還是覺得塵之卷稍微好聽一些,後邊兩個,總感覺有點不大對勁。
塵之卷每當運行時,可控制周身的塵沙,不過他修煉的時日尚短,還不能熟練操縱。
這一卷的功體屬性較為厚重,運轉起來也較生之卷緩慢許多,若想能早日派上用場,他還需要加倍修煉。
「希律律」
突然間,正在奔跑的馬匹一陣嘶鳴,前腿猛地抬起,差點將整個車廂給掀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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